方應咸一僵,他雖不好惹,但是眼前的男人卻也跟他勢均力敵,竟然已經派兵圍住他的王爺府,擺明他不交出柳綿綿,他就不會放過整個王爺府。
「你是交人不交?」
史祚雲厲喝,他踏前幾步,就要捉住柳綿綿,方應咸狂怒的一腳踢向他的大手,他雙手一擋,另外一只手已經扯住柳綿綿。
「綿綿。」
方應咸還要再以手刀劈過,史祚雲將柳綿綿硬扯向他的身前,方應咸要劈過的手刀眼看就要打在她的身上,他硬生生的停下。
「捉住一個弱女子擋住身前,這種卑鄙無恥的事你也做得出來?你還是不是個男子漢?」
史祚雲冷冷道︰「光明磊落是給那些辦不了事的廢物用的借口,方應咸,你跟我都不會如此粗淺的看事情吧。」
「你……」
的確,他以前辦案、征戰時,還曾叫安寧色誘別人以利辦案,所以也稱不上是多光明。他無可辯駁。
他不敢動,一方面是因為柳綿綿在他的手里,他動不了他,另一方面是他怕以史祚雲的個性,若將她帶回去,沒嚴刑逼供是不會放過她的。
他們正一觸即發之時,柳綿綿朗聲道︰「史將軍,你為何直指人是我殺的?難道有人見到是我殺的嗎?」
史祚雲沒有回答。
方應咸這才想起,一切都是因為那件奸殺婢女命案而起,他才來此拘提人總有一些證據,若是毫無證據就想拘提綿綿,那就是他的失誤。
「你若不說,就是你根本沒有我是凶手的證據,一切只是你的臆測,那你怎麼敢說我有罪?」
她眼光嚴厲的向史祚雲望去,他握住她的手有些松開,卻不肯放手。
「放開她!沒有證據,你竟敢對我的未婚妻這般失禮。」
史祚雲冷聲道︰「你口口聲聲說未婚妻,但全京城的人只知道柳綿綿是你的客人,你若想瞞他的罪,盡可稱他是你的未婚妻,但我是絕不會受騙的,我要親自帶他回去審案。」
方應咸被他激怒了,怒氣沖沖的說出那整天掛在自己心頭的事,這些事他無法對柳綿綿說出口,所以在心里積了很久。
「誰說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是眼紅她對一些小泵娘比對我還好,她整天出外跟那些小泵娘在一起,跟我相處的時間短到不能再短,我生氣她這一點,所以才不肯對外宣布她是我的未婚妻,我要讓她急,想不到她倒一點也不急,還要帶著妹子離開我,真是氣死我了!」
他月兌口而出的話,讓柳綿綿轉過頭的用袖子掩住嘴巴,身子不住的抖動。
安寧立在一邊也悶住嘴笑,更別說听到的僕役笑得前俯後仰,想不到王爺也有這麼純情的一面。
滿室的凶煞之氣全變成了笑意,方應咸臉孔漲紅,柳綿綿則是又轉回頭,一直盯望著他,看得他臉色又紅又青。
史祚雲不肯放手,他冷冰的臉色沒因為這場意外的告白有任何的變化,看來他不把人帶走,是不會放棄的。
「給我滾蛋!誰叫你們攔著我的,皇上的聖旨你們也敢攔,不要命了嗎?給我跪著。」
他們正僵持時,王爺府的門外傳來了林武威的喧鬧聲,他一手推開了幾個攔阻的土兵,帶著聖旨前來。
他神經大條,對里面針鋒相對的冷厲氣氛,竟然一點也沒發現,只顧著咳聲嘆氣。
他真的很難相信外面傳的那個男情人「綿綿」,竟然就是柳小泵娘……
「唉,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落在這個不成材的小混蛋手里,可惜,簡直是太可惜了,為什麼她不是男的,這樣我就可以認她當義子,唉,一定是老天故意捉弄我。」
「世伯。」方應咸喚他。
林武威張大了銅鈴似的雙眼瞪他,很不滿的罵他,以前叫家僕攔他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敢派兵在外頭堵他,這個小混蛋越來越大膽了。
「你怎麼搞的,叫士兵把家里圍住,怎樣?是不希望我過來,所以要他們在外頭攔我嗎?」
方應咸苦笑,一听就知是林武威搞錯了。
而林武威看到史祚雲一手捉住柳綿綿的臂膀,他老手一伸拍掉他的手,訓斥了一頓。
「你這個小做什麼?虧我在朝里還對你印象挺好的,想不到你這麼無恥,男女授受不親,大庭廣眾之下你這樣對她又摟又模的,她還嫁得出去嗎?」
史祚雲的手被林武威打掉,方應咸立刻就把柳綿綿給抱在懷里,再也不肯放手。
「你們都給我跪下,皇上頒了聖旨,要你們听令。」
看了看聖旨里的文字,林武威好像又很不悅的把聖旨給闔起,丟給了方應咸。
他硬脾氣一來,竟然丟下聖旨,可見他對柳綿綿落在方應咸手里的事實有多氣憤,嫁給他這個風流成性的世佷,不曉得她會不會吃虧?
「他媽的,你自個兒看,皇上要你跟綿綿即日成親,賜黃金百兩、布帛百匹,至于綿綿的身世,皇上已經派人查過,她雖是盜匪出身,但是並未為惡,且還曾保護良民,很多人可以為她作證,因此既往不咎。」
方應咸一見聖旨內容極為開心,之前未要把綿綿的身世上報,是他怕說了皇上他們會瞧不起綿綿,但看這聖旨,皇上並未瞧不起綿綿,還要賞賜她黃金跟布帛當嫁妝。
「謝皇上。」
方應咸開心的對著宮殿的方向一揖,固執的史祚雲則臉色鐵青,這聖旨一下,他如何動得了柳綿綿?
「史將軍,柳綿綿是我方應咸即將入門的王妃,你還想驗她的身?帶她回去審案嗎?而且這門親事還是皇上極力促成的,你想跟皇上作對嗎?」
史祚雲再怎麼大膽、蠻橫,也在此刻無計可施。
他望了柳綿綿一眼,眼神滿是冷意,「我不會這麼輕易作罷的,沒查出柳綿綿是不是真正凶手之前,我不會放棄的。」他一心一意認為柳綿綿是奸殺他府內婢女的真凶。
方應咸見他說話盡是凶狠,又不肯接受事實,他臉色一板,比著門口的僕役說︰「送史將軍出門。」
「不用王爺府的人送,我自己會走。」
就算此刻落敗,他依然挺直背脊,那凶狠無情的氣勢不但不減,還加強了好幾分。
林武威不懂發生了什麼事,不過至少看得清史祚雲要離去前的不善之色,他喃道︰「這姓史的是怎麼了?吃了炸藥嗎?」
方應咸把剛才他的來意說了一遍,林武威听了雷霆大怒,總之在他心中誰惹了柳綿綿,一定都是對方的錯。
「這臭家伙,白痴也知道這事不可能發生,看他在朝廷上做事還滿有一回事,別人說他人格怎麼低下,我還不信,想不到竟惹到我最看重的人身上來,我得去查個清楚,若是讓他在京里亂放謠言,說什麼綿綿是奸殺婢女的凶嫌,不就污辱了綿綿?我去稟報皇上,要皇上施壓,叫他閉上他的狗嘴!」
方應咸小聲道︰「世伯,我看史祚雲不是個好惹的人。」
「放屁!」林武威大吼大叫,「天底下最難惹的人就是我,他惹上我才是他麻煩大了,我立刻去稟報皇上。」
他氣沖沖的走了,柳綿綿望了方應咸一眼,立刻就看出他肚子里的壞水。
「你在利用林老伯?」
他毫不心虛,「也不算利用,而是若是我去請皇上作主,小蜜一定會從中作梗,她想看我的笑話很久了,我去說明她一定會為難我,若是她爹親去說,她就不敢亂來了。」
她低聲笑了,「看來你人緣挺差的,嫁了一個人緣這麼差的相公,不知會有什麼壞處?」
方應咸在她手上吻了一記,「壞處就是再也沒有女人敢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