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緩緩流逝,她才終于得以從長輩的關愛中月兌身,走回市公所。
此時,耿亮也終于和所長談妥,走出市公所。
他們在斑馬線上相遇,擦身而過的剎那,他無聲勾起嘴角,她則毫無所覺的和兩名同事繼續往前走。
他走到馬路的另一端站定,回頭凝視。
陽光下,就見她柔細烏黑的長發閃閃發亮,若是披在肩上一定很漂亮,可惜她卻用發夾把頭發綰得一絲不苟,還把身上的襯衫用熨斗燙得干淨筆挺,雖然長相清麗、體態婀娜,卻給人一種嚴肅冷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實在太糟蹋她那張美麗小臉。
最重要的是她似乎很不愛笑,粉女敕小嘴總是習慣性的微微抿著,不過他敢斷定,她笑起來一定會很漂亮。
因為那張小臉天生就該適合笑的。
他將雙手插入口袋,看著她因步上石階而更顯得緊翹渾。圓的臀部,忍不住吹了記口哨,性感薄唇又咧出那痞痞壞壞的笑。
美麗婀娜,卻又神聖不可侵犯,果然很有吸引變態的特質,但就某層面而言,這種特質也非常的吸引男人。
男人就像天生的探險家,熱愛探索女人的真面目,他們總會好奇在那保守冷肅的表情之下,骨子里是不是也是一樣的一絲不苟,還是那只是張假面具,實際上的她其實熱情又奔放?
不過要是讓他猜,他會猜她其實是個害羞的小東西,不是不能熱情奔放,但絕對需要「高手」的精心教。
想起她剛剛明明就嚇得半死,偏要逞強的故作鎮定,他忍不住又笑了。
都那種狀況了,她竟然還堅持做垃圾分類,真是有夠固執的。
既冷淡又倔強、既固執又不坦率,這小女人一定超難相處,不過該怎麼說呢,青菜蘿卜各有人愛,而偏偏很不巧的、很剛好的、很幸運的、很美妙的她就是他喜歡的菜啊!
沒辦法,誰叫他對她一見鐘情,而且注意她一個多月了。
她愈是冷淡,他愈是想要靠近她,最好惹得她臉色大變,對他「印象深刻」……
總之,他熱愛讓自己喜歡的對象滿心滿腦都是自己。
雖然這陣子他一直試圖博取她的注意,可沒想到她總是對他俊帥的外表視而不見,無論他怎麼在她面前晃悠,她就是記不住他,他一直煩惱該怎麼接近她,沒想到七夕情人節的今天就讓他逮到了機會。
托市公所所長之福,從今天起他就可以以偵探查案、還有保護當事人的名義,光明正大的住進她家啦。
這個機會簡直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喜得他差點想仰天大笑。
這一定就是所謂的緣分天注定,他注定就是要和她在七夕情人節這一天相知相戀,共同譜出一首動人心弦的戀曲。
他的親親蜜糖,美人思瑜,他、來、啦!
第2章(1)
大雨澇沱,不時還間雜著驚人的閃電和雷聲,不禁令人心情沉悶,再加上某人整整遲到了十五分鐘,更是讓人心情不好。
孟思瑜抬頭看了眼表上的時間,然後默默起身開始收拾碗筷,就見鋪著潔淨桌巾的餐桌上擱著兩菜一湯,還有她一個人的碗筷。
自從四年前祖父去世後,這棟三樓磚造、附帶美麗大庭院的透天厝就只剎她一人居住,一開始她很不能適應,但漸漸的她習慣了。
她依然每天早上六點起床,七點半出門上班,五點下班,六點半吃飯,九點睡覺,一如祖父在的時候。
紀律、守時、誠信、負責--這就是孟家人的家訓。
即使祖父去世後,她的生活依然一成不變。
她服從紀律、從不遲到、為人誠信,而且勇于負責,但是--
叮咚!
門鈴聲在嘩啦嘩啦的雨聲中響起,她低頭又看了眼時間,然後波潤不興的擱下手中碗盤走出廚房,自玄關傘桶抽出一把傘,推開玄關大門,接著撐傘穿過花木扶疏、露天潮濕的庭院,最後停在庭院前方的一扇鍛造大門後方。
透過門欄細縫她看到一個男人站在門外,遲疑了幾秒,才伸手將大門拉開。
「嗨--」當身後路燈照亮孟思瑜的剎那,一身濕淋淋、活像落水狗的耿亮也立刻咧出他的招牌笑容。
第一印象很重要,雖然他們並不是第一次見面,擔他還是決定替自己營造陽光熱情的形象,沒想到眼前的冰山美人卻是面無表情,完全不為所動,連抹微笑都吝嗇。
「耿亮?」眼前的男人就和同事所形容一模一樣,很英俊陽剛,但也很邋遢不修邊幅。
「對,看來所長應該告訴過你我的身分了,他委托我調查那起死魚事件,另外還安排我住進你家隨時保護你,請多多指教。」
他努力不懈,笑得更加熱情燦爛,甚至伸出右手期待她一個親切的響應,但是他等啊等,卻只等到她抬起左手,指著手腕上的手表,然後用一種非常冷靜--或者該說非常冷漠的口吻,對他說道--
「按照你和所長所約定的時間,你總共遲到了十八分鐘又二十五秒,如果有人真的想要我死,這段時間我早就去投胎了。身為一名私家偵探,你完全不合格︰身為一名社會人士,你欠缺守時觀念,身為一個男人,你完全不守信用和承諾,所以我沒辦法信任你,你請回吧。」說完,就想關上門。
「嘿,等等,我可以解釋--」他連忙用手抵住門板。
「如果我無了,你解釋再多也沒用。」她抿著嘴唇,加大關門的力氣。
「我也想準時到的……」
「但你遲到了。」
「所以我說--」
「你什麼也不用說,聘請你是所長的想法,並不是我的意思,就算你沒遲到我也不會聘雇你。」孤男寡女,所長一定是瘋了才會答應讓這個陌生男人住進她家。
她從不以貌取人,但她很介意有人不守時,他若是遲到一、兩分針還情有可原,但他卻足足遲到了十八分鐘。
十八分鐘足夠她洗完澡、吹干頭發,他完全破壞了她的規矩。
嘿,說了這麼多,原來這小女人剛剛只是在借題發揮啊?
既然她從一開始就打算拒絕他,又何必損他那麼多,他若不是個合格的私家偵探,也不是守時的社會人士,又不是個守信重諾的男人,那他到底是什麼?
不是人嗎?
雹亮揚眉,這才發現她看似冷冷淡淡,沒想到卻是伶牙俐嘴,罵人不帶髒宇,個性啥到有夠味!
「嘖嘖嘖,我說親親蜜糖,美人思瑜啊……」
「我跟你並不熟,請叫我孟小姐。」什麼蜜糖甜心,美人思瑜,這個人到底是來工作還是來把妹的?下流!
「叫孟小姐多生疏,反正以後大家都是好朋友了,我叫你思瑜,你也可以叫我阿亮,那些跟我要好的朋友們也都是叫我阿亮的。」耿亮忍不住又笑了,黑眸里星光閃閃,給人一種荒謬的聯想,仿佛他的那些好朋友全都是母的。
誰跟你好朋友!「我不想認識你,就這樣。」說完,又想關上門。
「慢,慢,啊,我的手被夾到了,痛痛痛痛……」這次他不再強力抵抗,卻在大門幾乎要闔上的瞬間爆出哀號,果然,孟思瑜馬上就僵住了動作,達邊將門板往後拉。
「你……」她冷瞪著他。
「好痛好痛,我的手好痛啊。」他非常夸張的握住右手蹲到了地上,左手無名指上的一枚銀戒在路燈下閃閃發亮。
「你可以再無恥一點沒關系,我根本沒有夾到你的手,」話是這麼說,語氣卻有些不確定。
「好痛,我需要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