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音抖了起來,「但是到你們君家沒有一個人瞧得起我。」她手一指,比向君向陽,「就連你也叫阿福跟柳青青在私底下把我說得比雙破鞋還破,而你竟然還為了這做作偽善的爛女人打我,你們在花園里的人全瞎了嗎?我根本沒踢到她,是她作戲給你們看的。」
她冷笑的看向柳青青,柳青青看她的笑容滿是邪氣,不由得害怕的退了一步,燕子指了她胸口一下,嘴角是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妳大概不知道為什麼杭州城里的人會尊我為大爺,為什麼沒有人敢得罪我,為什麼連小王爺恨我恨得要死,可是也不敢在我身上踫一下,因為我自小就是邪星一個,我說出來的話比佛祖的簽詩還靈驗,只要我真心想咒的人活不過三天。
「要不是老王爺跟我有點交情,叫我怎樣對付、教訓小王爺皆可,但是千萬不能傷了他惟一的兒子,否則小王爺今天還能活著找我麻煩嗎?我呸,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他早就上西天去陪佛祖了,所以惹到我的人非死即傷,妳問阿福最曉得,還有人跪著求我打她,妳今天這樣陷害我,妳就等著大禍臨頭。」
四周傳來不同的低語聲,燕子比著君向陽房門外的一棵樹,「我讓你們看看我邪在哪里,為什麼沒人敢惹我。這一棵樹的樹底下有一百兩以上的銀子,我這樣隨口亂說,你們去挖挖看,銀子絕對比一百兩多的,絕不會少于一百兩,若是沒有,我就當場自殺在你們面前。」
「你做什麼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君向陽神色凝重了起來,不過他也無法阻擋好事者去掘樹底。
沒多久,有人拿著白花花的銀子進來,那人的臉上蒼白得恍若見鬼了,他顫聲道︰「一百兩以上沒錯。」
四周傳來不同的驚呼聲,燕子比著柳青青拂袖道︰「這一百兩我也不要,我就用這一百兩賭妳嫁不成君向陽,讓妳曉得犯了我,是妳這一生最大的失誤。」
「那少爺打了宮姑娘怎麼辦?」
「妳沒听到惹到她的人非死即傷,看來少爺也活不久了。」
「那可怎麼辦?」
「我們也說過宮姑娘的壞話怎麼辦?該不會也活不久了吧?」這個才是大家心中的重點,畢竟還是自己的小命重要,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哪還管得了別人的死活。
「都是阿福跟表小姐胡說八道,如果宮姑娘真的要賴上少爺,今天哪會說走就走,毫不眷戀,而且看她這麼凶悍,哪里像是窯子里的姑娘,而且連小王爺那種富貴命都不敢惹她,像我們這種下人命,惹了她只怕沒幾日好活了。」
四周傳來不同的討論聲,燕子也不管,她大跨步就要走了,一大票的下人趕忙攔住她,討好道︰「宮姑娘,都是我們的不對,我們不該私下傳言妳的壞話,我們自己掌嘴。」
幾十人同時掌嘴,光是這幅景象,這轟雷的聲響,真是蔚為天下第一奇觀,但是燕子重重的哼了一聲,推開他們冷笑道︰「這時才放馬後炮,不嫌太晚了嗎?」
眾人見她無動于衷,帶頭的人一使眼色,眾人齊呼︰「宮姑娘,我們這就失禮了。」一群人齊涌而上,捉手的捉手,提腳的提腳,趕忙把燕子捉住,把她送到君向陽的床上,他們一致向君向陽說道︰「公子,只要宮姑娘跟你結成了夫妻,怎麼好意思用那身邪氣克你,還有克我們這些人。」
「對,王老六說得對,公子,為了我們,為了你自己,這個……這個……反正公子說得好,只要生米煮成熟飯,夫人要反對也無從反對,而且我們會聲援公子的,我們這就出去。」
想到她一身的邪氣,竟使整個不可挽回的情況瞬時改觀,君向陽看情勢竟一時逆轉得這麼快,不由得好笑。但是燕子瞪著他,從他的床上爬起來,她的怒氣仍是未消,「有什麼好笑的,你爺爺我要走了。」
君向陽按住她,讓她重新倒回他的床上,她一頭青絲披散在他的枕上,這副景象美極了,讓他的心不停的在他胸腔上急促跳動,他柔情似水的觸踫著她粉女敕的紅頰,「臙脂,我很抱歉君府里對妳的那些謠言,但是那些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我喜歡妳,喜歡到看著妳都會讓我的心攪痛起來,妳要是離開了,我會生不如死的。」他真摯的肺腑之言月兌口而出。
被他的語氣及表情所震蕩,燕子心中發熱,臉上發紅,怒氣消逝了一半,但是她仍嘴硬的道︰「騙人。」
君向陽表情變得有些哀傷,「我沒騙妳,否則我不會當眾說要跟妳洞房,我不會說要跟妳生米煮成熟飯,文弱書生的君向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妳難道不懂我的心嗎?」
「我……」燕子臉火紅了起來,怒氣竟奇跡似的消失無影,因為她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好吧,我原諒你了,可以了吧?」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她的表情著急了起來,「我要趕快去見雪蘿,她不知會被那個百里皓月怎麼樣了?」
「真的原諒我?」君向陽不讓她走,要她親口再說一次。
燕子臉紅的睇他一眼,爬起身在他臉上輕吻,那小孩子似的輕吻,卻讓君向陽心中動蕩得厲害,「這次是原諒你,但是下一次就不一定了,我想你也不是那種會在別人背後放冷箭的無恥小人,一定是那個阿福跟柳青青看我跟雪蘿不順眼,才會在背後說我們壞話。」
君向陽激動的摟緊她,懷抱中的溫暖是他滿腔的熱情,燕子推開他,羞赧著朱顏道︰「要抱還多得是機會,我們先去看看雪蘿到底怎麼樣了?」
「妳說什麼?」君向陽驚駭的看著她嬌俏的小臉。
「我們快去看雪蘿。」
君向陽猛烈搖頭,「不是這一句話,而是上一句話。」
燕子含羞斂眉,朱唇欲啟還羞,她掩嘴一笑。
君向陽再也收不回他的眼光,光是這一笑,使她顯得那樣美,美得淡雅純淨且超凡月兌俗,使得全天下的美人都黯然失色,跟她相襯之下,憐憐跟青青,還有他腦里浮現的美人,全都是靠著脂粉點綴的庸脂俗粉,他現在相信為什麼古人認為真的有人美得一笑傾城,再笑傾人國。
「你呆呆的在看什麼?我說以後多得是抱的機會,我們還是快去看雪蘿。」
君向陽回神,听了她剛才的話心中狂喜,知道這句話是代表著她這輩子願意跟著他,再也不會與他分離,簡言之,就是她願意嫁給他了。
他的手被燕子牽著,但出了房門,他反握住她的縴縴小手,無言的情意在這雙互握的手中傳達交流,君向陽看著在他手掌中,被他緊緊握住的白小手,他的嘴角浮出喜悅的笑容,這輩子他是牽她的手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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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陣的涼風輕拂,在斜陽西下的涼亭中,是零落的兩條身影。
君家的下人早被百里皓月渾身散發的寒氣給趕跑了,只剩洪雪蘿一人垂首低眉,以不言不語掩飾著她滿心的慌亂。
百里皓月發出刺耳的聲音,「是真的嗎?妳真的在害喜嗎?」
洪雪蘿全身顫抖了起來,她細聲細氣的應了一聲「不」,猛力的搖了個頭。
百里皓月的臉色難看了半分,「不必說謊,有就是有。」
原本他還懷疑那床上的落紅血跡是真是假,但是既然那群人口中的邪星是個姑娘家,那洪雪蘿就不是什麼不知羞恥的女人,反而是他自己玷污了她清白的身子,是他自己大大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