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則之前的確有這個想法,被齊遠史這樣明明白白地說了出來,一般人一定會惱羞成怒,但是他不但沒有,還拍頭道︰「我的意圖真的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他都要脅他說出林心蘭的消息了,還不明顯嗎?齊遠史笑著搖了搖頭,「我希望你打消這個念頭,南方這里不是你的天下,你一亂來,我怕你要吃虧的。」說著他將眼光轉想古月兒,「對了,我還得跟你取消古月兒的親事,這一件事真的是對不起你,至于林心蘭,恐怕我還是不能幫你。」
黃進則看得很開,他豪爽地大笑幾聲,「沒有關系的,你不能幫就不能幫,無所謂。」頓了有一下他又道︰「古月兒的事,你根本就不用道歉,當初我一看古月兒跟你在河邊拉手的情景,就看出了端倪,那時我還很奇怪你們南方的人,為什麼要將心愛的人往他人身上推,當時我還搞不清楚情況,不過娶一個朋友愛的人回北方,這種尸我萬萬不干,你要古月兒我才高興,你把她推給我,我就煩惱了。」
他用力拍拍齊遠史的肩,安慰他,「後來我才知道為什麼你不敢要古月兒,原來你以前的妻子是她的姐姐,還給你帶了些苦頭吃。你就心胸放寬,別再想這些事了,反正那個女人都死了,她做了什麼錯事都已成過往,你要往前看,你這麼聰明,怎麼會讓它給絆住了呢!」別人的隱私當眾揭露,還當眾勸解,這種事一般人是做不出來的,但是黃進則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
齊遠史原本僵冷的表情緩緩變得溫和,只因他知道黃進則並無惡意,是真心地關心才會這樣對他,他嘆了口長氣,「有些事不是想忘就忘得了的。」
黃金則點點頭,「你的話也沒錯,不過男子漢大丈夫,提得起也要放得下,你這麼梗在心頭只是苦了自己。」他比著古月兒,「再說,你現在有人陪著你,你的身體就不只是你一個人的,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古月兒著想,更得為你以後的胖兒子著想。」齊遠史听他說到後面越扯越遠,忍不住搖搖頭,「你想太多了。」
「反正就是要你放寬心,不要再想過往的事,我保證你長命百歲。」
對于黃進則的朋友之情,齊遠史感動地道︰「多謝你的金口,進則。」他在桌子底下拉住了古月兒的手,第一次感覺到幸福就在身邊的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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迸月兒昨晚陪著齊遠史一夜沒睡,因此吃完早飯,齊遠史就要她回房間去,她看他醒來,一心想陪在他的身邊,不肯地搖頭。
知道她是一只小瞌睡蟲,睡不飽對她來說很痛苦,他輕聲道︰「你回去睡,我也很累,讓我們兩個都睡一下。」
「不要。」她緊緊抓住他的手臂,紅著眼眶很小聲地說︰「我好怕你又睡著不理我,真的好怕喔。」
齊遠史心頭一熱,涌起無限柔情,他撫著古月兒的頭發,柔聲道︰「不怕,現在的我舍不得離開你,你乖乖地去睡。」他伸手輕觸著她眼楮底下的黑眼圈,心聲憐惜,「你看你睡不飽,眼楮都腫起來了,黑眼圈也好深,听話,乖乖去睡,睡起來之後馬上就來找我,好不好?」他輕推她一下,示意她往自己的房間走,「你再不去睡,我就要生你的氣了,你要讓我生氣嗎?」
迸月兒猛搖著頭,「好,我去睡,可是我醒來就要去見你,那時你不能不理我喔。」齊遠史微笑地點了頭,「去吧,我不會不理你的。」
她緊抱住他一下,才依依不舍地走向房間。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後,他有些累地走向自己的房間,一進去就見到總管在里頭為他鋪被。本來鋪被是婢女在做的事,但是齊遠史現在生了病,他便時時服侍在身邊,知道他的用心,齊遠史語氣溫和地對他說︰「總管,這些天忙壞你了,你也去休息吧。」總管急著搖手,「我不累,少爺,只要你把身體養好,再怎麼樣我都不累,你不知道你病的時候,我們有多焦急擔心,這都得感謝黃少爺一路騎快馬去請那位高明的大夫,否則不曉得少爺你先進還有命在嗎。」
講到當初緊急的情況,總管忍不住流下淚來,但他馬上斥責自己,「你瞧瞧我,真是個老糊涂,你現在好好地站在這里,我不知道在這邊哭什麼,我……」
齊遠史握住他的手,感謝道︰「總管,你是從小看我長大的,這些年在我們齊家也受了不少苦,我病了的這些日子,多虧你的幫忙。」
總管搖頭,「我一個人怎麼可能管得了齊府這麼多人,還是仗著黃少爺的威勢才壓住一些作亂的人。少爺,是我沒用,我什麼都不懂,社呢們都做不好,要不然也不會……」總管臉色黯沉了下來,「你這心病有一半是我害的,都是我不對,我還沒向你坦承呢。」見他說得奇怪,齊遠史不禁問︰「怎麼了,你怎麼說得這麼嚴重?」
「當初你把古香兒娶進門的時候,她對你是言听計從,看起來百依百順,但若是你不在,她就完全不一樣,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偏偏又不知該不該對你說,總覺得這個女人表里不一,以後一定是個禍害。」
總管嘆了口氣,「老爺病逝之後,雖然多數的家財全托給大少爺,你一點也沒沾上邊,但是大少爺除了吃喝嫖賭樣樣都會之外,其他一竅不通,但他又權利薰心,從來沒把你當兄弟看,根本不把家里的事放下來給你做,你的才能高,他心里對你是又嫉又恨。」這些往事齊遠史早就知道了,過去的已經過去,放不下的人,永遠在為這些事受苦,他已想通了,淡然道︰「這些事已經過去了,別再說了。」
總管卻激動起來,「你讓我說下去,少爺,有些事情你還不知道。當初大少爺借故把你調到外頭去幫他做事,你以為他是想開了,要把事情分些給你做,其實完全不是這個樣子。他那時把你叫出去,讓你常常一、兩個月回不了家,圖的就是跟古香兒在一起風流快活。我發現了這件事,想要告訴你,但是古香兒在你面前百般柔順,我若說出自己的發現,你一定不信,我只好想辦法讓你眼見為實。「總管說得聲音開始顫抖,「他們目無倫紀,讓你在暗地里戴了頂綠帽子,我為你叫屈,故意假冒大少爺的字寫了封急書,要你快快回來,而大少爺的章都隨便亂擺,我偷偷地印上就叫人送了出去,你風塵僕僕地趕回來,他們在房間亂搞的一幕就被你撞見了。」齊遠史的確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他臉色變得僵冷。
總管繼續說下去,「你生了一頓氣,古香兒和大少爺都很怕你告官,因此趁你心情不好出去散心時,兩人又偷偷地見了面,商議之後決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殺了你。」齊遠史看著他,眼光里有著無比的震驚。
總管目光直對著他,「少爺,我知道你很難相信,但那是我親耳听到的。大少爺去買了毒藥,想要毒死你,一來他本來就恨你,二來你死了,古香兒才能跟他雙宿雙飛,若是讓你活著,就算他不愛古香兒,一生的名聲也要斷送在你手上,你想他會讓你活著嗎?」齊遠史全身一震,當時他雖對自己的兄長跟古香兒又氣又恨,卻又不曉得該怎麼做才好,若是報官,只怕自己的兄長以後只能以仇人相見,所以他才出外散心,想要想清楚該怎麼辦,想不到他有情有義,,自己的兄長卻要置他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