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刀子被甩落地上,韋蓮兒先是不敢置信,繼而看著慕容清風,氣得臉都紅了︰「你這個混蛋做什麼?我好不容易偷藏了把刀子以備不時之需,你竟然……」韋蓮兒越說越氣,還在氣頭上時,門被打開了。
「我的新娘子,你在哪里啊!今天是我們的大喜之日,我跟你……嘿嘿嘿……要洞房了。」喝了個爛醉的李大財跌跌撞撞地走進房間,猥鎖的笑容充滿婬欲,大張的嘴吐出濃濃的酒氣,一進來剛好抱住正站在門口的韋蓮兒,酒氣燻得她頭昏腦脹,只差沒有張口嘔吐。
「喂,你……」韋蓮兒對慕容清風不斷使眼色,但是他連動也沒動地盯著這一幕,像在袖手旁觀。
被嚇呆了嗎?這辦事不力的呆子,早知道她就該用二十兩請更好的人,但是手頭只有自己省吃儉用的十兩銀子,也只能將就這呆子了,韋蓮兒心想。她推開爛醉的李大財,將他踩在地上,而李大財已經醉得爬不起來,更別說是看清楚誰推他,他躺在地上嘴里嘟嘟噥噥地念著,不知道說些什麼。
韋蓮兒撿起地上的刀子,不顧男女授受不親,抓起慕容清風的手,將刀子牢牢塞進去,一邊還低聲恐嚇︰「你這個笨蛋,等一下可別嚇得把刀都掉了,要不然我們就沒戲唱了。」再看他那副蒙著臉的呆相,韋蓮兒道︰「算了,我看你什麼都不會,你注意听著,等一下我自己來,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把我帶出去就行了,不過銀子變五兩,沒得談了,懂嗎!你休想提高價碼。」
慕容清風仍是沒有什麼反應,而韋蓮兒將刀子塞進他的手之後,再拉住他沒有握刀的另一手環住自己的小蠻腰。
慕容清風終于有反應了,他略微低下頭,冷眼看著不知道在搞什麼鬼的韋蓮兒,而她身上的清香暖暖的襲了過來,讓他深刻體會暖玉溫香抱滿懷的滋味。
正忙著局的韋蓮兒一點也不覺得她這樣讓他抱著有什麼不對,她瞪視著他發號施令︰「你對著我大眼瞪小眼干什麼?你腰不會環緊一點嗎?這樣哪像是要劫走新娘的盜賊啊,環緊一點,刀子拿得離我脖子近一點,這樣才騙得過所有的人。」
有點了解韋蓮兒在做什麼了,她不是神經不正常,也不是發顛,她只是要逃婚,不過竟然雇人來假裝盜匪劫走她,這女的究竟是太過愚蠢還是膽量太高呢?
「喂,環緊一點啦!」
慕容清風收緊手勁,將韋蓮兒拉進他的懷里,直到兩人近到肌膚相貼,有違禮教的親密,但是韋蓮兒完全沒反應,還在他懷里一副沒好氣地瞪著他︰「還有刀子?離我近一點。」她再叮嚀一句,「記得,要裝得很凶狠的樣子,只要到郊外,我立刻把銀子算給你。」
見他的表情沒有改變,韋蓮兒火大了︰「你是豬啊,教你這麼久還不會,裝凶狠一點,就算臉被蒙住,也要有凶狠的氣勢,否則誰會怕你啊,看你這副蠢樣,我這個姑娘家都可以宰了你。拜托,凶狠,弄出點凶狠的氣勢出來,就像這樣。」
說著,韋蓮兒還示範了一次,只見她橫眉豎眼,眼楮瞪得大大的,嘴角使力撇起,襯上她花容月貌的容顏,非但不見凶狠,而且還顯得滑稽。
見他依舊像個呆頭鵝般站著,真是朽木不可雕也,韋蓮兒模模頭停止教授,臉上充滿無力的表情,放棄道︰「算我倒霉,找到你這種角色,我認了,快把我帶出去吧,別讓我真的嫁給李大財就得了。」
躺在地上的李大財雖然爛醉,但是在地上躺久了,酒意有些退了,他揉揉眼楮,眼光朦朧不清地望著四周,嘴里還一邊含糊地叫著︰「新娘子……我的新娘子……」
看到蒙面的黑衣人挾持著一身大紅衣衫的韋蓮兒,一把亮閃閃的刀刃就比在韋蓮兒的脖子上,他嚇得滿身出汗,酒醒了,他顫抖地爬起來,瞪著眼前一幕,結結巴巴道︰「這……這……發生了什麼事?」
韋蓮兒見他酒醒了,立刻放聲大喊︰「李大財,我的親親老公,快救我啊……」一邊喊,還一邊發出淒厲的哀叫聲,眼淚更是一下子就流了滿臉,喊得李大財心慌意亂,連慕容清風都驚訝她的高超演技。
「喂,把我移向門口,等會來參加喜宴的人一定會過來,你快點把我架出去啊。」韋蓮兒對著慕容清風低聲命令道。
慕容清風身子一動,一甩就將她帶到了門邊,利落的動作顯示他有上好的武功。韋蓮兒愣了一下,而李大財更嚇得渾身顫抖,惟恐別人要殺他,立刻就跪下來討饒——
「這位大俠,求求你饒了我的命,不要殺我啊,你要她,快把她帶走,我從來沒有踫過她,她還是處子之身,一定可以服侍得您服服帖帖,你看她臉蛋又美、身材又好,保證可以讓你舒舒服服的。」
韋蓮兒听到這話,覺得這老蟾蜍簡直是豬狗不如,連老婆要被架走,還敢說這種下流話。氣上了火,她完全忘了這劫婚的戲是她自導自演,怒火攻心地開罵︰「你這個王八蛋說什麼鬼話!」她轉頭對慕容清風道,「放我下來,讓我殺了他,這個禍害垃圾死了一個是一個,別攔著我,我叫你別攔我。」
不料他更用力地捉住她,她掙扎得很厲害,上身被捉住,的兩只腳亂踢亂踢的,全招呼到李大財的臉上胸上,打得李大財鼻青臉腫,哎呀一聲地快步後退,只可惜臉上依然掛了彩。
外面迅速傳來慌急的人聲及腳步聲,慕容清風立刻知道是這邊的吵鬧引來了人群,而李大財一听到人聲,立刻飛也似地跑出門口,急忙求救︰「有盜匪啊……來人啊,有盜匪闖入新房了。」
听到人聲,韋蓮兒驚得臉色發白,沒時間對李大財那混賬東西生氣,對慕容清風道︰「快走,否則一大堆人圍住我們可能就走不了了。」
沒想到他竟將刀子丟掉,她不由得罵道︰「你干什麼把刀子丟掉?等一會你赤手空拳如何跟家人打……哎喲……」
驚呼一聲,原來是慕容清風忽然用力環住她的腰身,他雙腳一蹬,立刻飛上屋頂,韋蓮兒驚得說不出話來,而慕容清風俯看著聚集的人群,再腳一蹬飛離了李大財的屋子,飛快地往郊外去,丟下驚愣得啞然無言的人群,以為踫上了什麼妖狐精怪來擄親,畢竟韋蓮兒可是這附近最美的女子。
而更吃驚的是韋蓮兒,她被慕容清風抱著,越行越遠。離開了李家村,一路上因為震驚過大,根本忘了怎麼說話。
而剛潛進李大財新房附近的阿牛,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著被蒙面人帶走的韋蓮兒,心里想道,難道韋蓮兒竟雇了兩個人來擄走她嗎?否則為什麼除了自己外,竟然還有人帶走她,那麼白花花的十兩銀子不就是到嘴的煮熟鴨子飛了?
「喝水!」
簡單利落的冰冷話語終于讓韋蓮兒回神,她指著慕容清風,臉上驚駭,顫抖地問︰「你……是何方精怪?究竟是使什麼妖法,竟然飛也似地把我帶到這里。」
慕容清風只是喝了一口皮袋里的水,然後將之遞給韋蓮兒,見她依然呆愕,冷淡地道︰「不喝我就收了。」
喉嚨渴得要命,韋蓮兒顧不得形象,急忙搶過水袋,大口地將水吞入,甜美的水液立刻撫平了喉嚨的干渴。大喝了三四口之後,韋蓮兒才把水袋還給慕容清風,她偷眼瞧著慕容清風蒙著黑布的臉,吞了口口水,期期艾艾地道︰「你……你……是我聘來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