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總管當然知道他說的是反話,而且眼看觀銷紅大步離去,可能等會天香樓就要發生大事了!
他忍不住抱著頭哀號,「天啊,老爺,這該怎麼辦才好?是你找的婚事,但小姐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而這個觀公子的性子也是這麼強硬,這兩個人踫在一起,豈不是火上加油嗎!老爺,你明明是這麼聰明的人,當初為什麼要安排這種奇怪的婚事啊?」
然而華家老爺已經死去,華總管的問話自然沒有人可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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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尚未來臨,所以天香樓還未營業,一片靜悄悄的。
臂銷紅直接走進天香樓里,鴇母立刻迎上來,「這位公子,我們現在還沒有營業呢,請晚上早一點來。」
「我來找華瀲灩。」
鴇母自從三大名妓之一的雲若仙被個英俊無比的王爺帶走後,害她天香樓的生意瞬間少三分之一,所以只要有英俊的少年公子來找名妓,她都會先過濾一下,以免名妓又被人帶走,現在看這位公子玉樹臨風,絲毫不輸當初帶走雲若仙的王爺,她可萬萬不能再吃虧了。
「這位公子,請你改日請早,華姑娘現在還在休息,而且要見她得要有名貴的寶物或值錢的字畫才行。」鴇母故作姿態為難他。
臂銷紅冷笑道︰「鴇母,我要見華瀲灩,就非得現在見到人不行,你要我讓你關門大吉,或是現在趕快讓我見她?」
「公子,你怎麼這麼說呢?我陳阿嬌在揚州也算是挺出名的人物,你說這種恐嚇的話就以為我怕了嗎?華姑娘如此高貴,只和高官富豪交游,不是你以為你長得英俊就可以見得到的。」
臂銷紅在來天香樓的路上,怒氣已經快爆發,現在根本不想再與人說話,他怒道︰「讓開,你不讓我明天就叫天香樓關門,看你靠什麼吃飯。」
「哎呀呀,這是個有王法的世間,事事都講求王法,你以為你凶我就怕了嗎?你眼里還有沒有王法啊?」鴇母亦生氣的道︰「小心我叫縣太爺把你捉起來,關你個三天三夜。」
「關我個三天三夜?」觀銷紅冷笑,「哪個不長眼的縣官敢關宰相?」
鴇母張大了嘴,「宰相?你是說你是當今聖朝的宰相?」
「讓開,我要見華瀲灩,听見了沒?」
一听是宰相,鴇母馬上點頭,她飛快的帶路,想也知道絕不能得罪這麼有權有勢的人,「是,大人,請這邊走,華姑娘的廂房在另一頭。您也是久聞華姑娘的名聲而來的嗎?」
臂銷紅登上楷梯,對于鴇母的問話不理不睬,呸!什麼久聞華瀲灩的大名,他是來這里向她興師問罪的,而且最好是當場讓她沒面子的退掉這樁可笑的婚事,要他娶個不清不白的妓女,門都沒有,而且他還要羞辱她一頓才能一吐心頭的怨氣。
華瀲灩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她端莊的姿態跟高雅的笑容,就像是春天里的一朵小白花似的,美麗不可方物,而觀銷紅推開門,見到就是這幅畫面,但他對她的美不是那麼在意,他視而不見的走到她面前,臉上神色如跳月兌柵欄的暴虎一樣,說有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而看門被用力推開,鴇母尖叫出來,「宰相大人!這門……」
臂銷紅沉聲嚴厲的道︰「給我出去,我要單獨與她談話。」
「但是華姑娘……」
「我叫你給我滾出去,听見了沒?」
臂銷紅回頭望了鴇母一眼,把鴇母嚇得全身發抖,她從沒見過這麼暴怒的眼神,簡直像噬人的野獸一樣。
她嚇得陪笑臉,順手關上門道︰「是,大人,你們好好談,我先出去了。」
鴇母走後,一室無聲,觀銷紅還未說話,華瀲灩就端了一杯茶到他面前,她緩緩輕語,溫柔的聲音像水一般,「觀大人,你大駕光臨,天香樓真是蓬璧生輝。這是上好的香片,請大人嘗嘗。」
推開香片茶,他才不吃這一套,他是來讓她好看的,現在才討好他,他的怒氣也不可能稍減,他惡聲惡氣的怒說︰「華瀲灩你在跟我玩什麼把戲。」
她一直低著頭,沒有抬起頭來看他一眼,依然輕聲細語,把觀銷紅當時形容女人的話重新說一遍,「我一介又蠢又笨的小女子,怎麼能跟大人玩什麼把戲,大人也太多心了。」
這女人竟然譏笑他,好大的膽子!臂銷紅怒氣不降反升,「你諷刺我,把頭給我抬起來。」「大人不是說,女人不能直視男人的臉嗎?」華瀲灩又開始提當初他所說的話,但她語氣輕柔,更讓人感到充滿諷刺之意。
這個女人簡直是不要命了!他捉住她的下巴,毫不憐香惜玉的抬起她的臉。
華瀲灩大袖一拂,整杯茶水就要濺上觀銷紅的衣衫,他又驚又怒,立刻退後幾步,才得以保持一身的清潔。
他萬萬沒想到,華家小姐竟會武功!
華瀲灩很快的坐回椅上,連頭發都沒亂,看起來依然美艷無比。她沉穩的發音,但剛才的柔順全都跑走了,誰敢惹她,她絕不會忍氣吞聲。她毫不客氣的開口,一罵就是一長串,而且連名帶姓的叫他,「觀銷紅你這混蛋,如此貶低我,難不成我還得給你好臉色看嗎?我才沒那麼犯賤呢!」
臂銷紅訝異至極,他這輩子不管遇到什麼事,絕對沒有比此事更令他震驚,畢竟從小到大,從沒看過有女人敢罵男人,女人不是該三從四德而且溫柔可人嗎?而她的態度簡直和男子一樣,根本就不像個女人。
她不管觀銷紅驚訝的臉,對他扮了個鬼臉,笑得更得意,猶如頑皮的孩童奸計得逞似的。
她還拍胸脯保證道︰「嘿嘿,今早我送你的禮物還喜歡嗎?我保證未來好幾天,一定有很多很多的人找你去相親,我會助你一臂之力,絕對讓你娶到天下第一大丑女。」
臂銷紅至此才了解她的用意,「你根本就不想嫁我是不是?」
華瀲灩掏掏耳朵,對他吐舌頭,「不好意思,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想嫁你,你這是從哪听來的消息啊?」華瀲灩將腳蹺上桌子,斜躺在椅背上,毫不端莊的哈哈大笑,「我又不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嫁你這種腦袋像石頭的男人!」
臂銷紅簡真快暈倒,這個女人如此粗魯,一副流氓樣簡直跟剛才他進來時見到的樣子差了十萬八千里,這哪里像天下名妓,又哪里像傳言中溫柔如水的華瀲灩了?「你真的是華老人的女兒嗎?」
她白他一眼邊嗑瓜子,邊用瓜子殼丟他,「怎麼?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我老爹的女兒,天下首富華家的小姐華瀲灩,你看不順眼就請便,我又沒請你留這里。」
「不準用瓜子殼丟我!听見了沒?」被瓜子殼丟到雖不痛;但是那種感覺非常不舒服,觀銷紅氣憤的怒吼道。這女人完全不像個女人的樣子,哪有女人是這副德行?
「咦,你不高興就快出去啊,我又不想招待你,還賴在這里做什麼?」華瀲灩冷哼一聲,接下來她又說了一長串諷刺他的話,「真奇怪,明明有人說女人全都又蠢又笨,那被又蠢又笨的女人整死的男人是不是更呆更笨?而且我又沒請他來,他不請自來就算了,還敢對我吼。我一來不想嫁你,二來又沒欠你銀子,三來又不賣身給你,你吼個什麼勁啊!你吼的人嘴不酸,我被吼的人覺得耳朵很難受耶。」
臂銷紅本來是要來讓她難看的,而且要重重的臭罵她一頓,但是華瀲灩口若懸河,而他也被駭著了,這個女人說話粗俗,態度隨便,他一時頭腦混亂,完全無法思考,不能接受竟然有女人是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