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絳戰戰兢兢的跟著走入內院後,只見假林小溪,布署十分別致。
總管帶她到此後,向她行禮又說︰「內室另有女婢服侍帶領你,請鐵姑娘先加稍息,等會就開飯了。」
女婢帶她到一間寬敞又漂亮的屋子里,女婢十分親切的招呼她,但一直到她吃了晚飯,依然沒見到黃河清水幫的少主。
包晚了一點,雪絳听到樂聲陣陣傳來,極為美妙,女婢推門進來,「鐵姑娘,黃河清水幫正在盛宴,少主請鐵姑娘一起赴宴同樂。」
「為什麼要開宴會呢,發生什麼好事嗎?」
婢女微笑,似乎也為他們少主開心,「是大喜之事,我們幫主要訂下親事了,听說百花宮的宮女傳來宮蘭的口信,說第一嬌娃願意嫁與我們幫主,這是大喜之事,我們都高興得不得了,幫內的長老一個個都說非設宴不可,不過……」
「不過怎樣?」雪絳好奇的問。
婢女饒舌的道︰「不過听說少生是被眾位長老硬壓住同意這樁婚事的,所以最近心情陰暗不定,其實他一直在找你哥哥,不過長老壓住了消息,少主也無日奈何。今日你來了,少主十分高興,想趁這種大宴會時,將你找出來談話,問問鐵老劍現在人往何方?」
雪絳沒有回答,逕自問︰「百花宮宮主是誰?第一嬌娃又是誰?」
婢女奇怪的看她,「鐵姑娘,你真的不知道嗎?百花宮官主就是第一嬌娃,她前些日子與你哥哥來此住了一段時間,後來你哥哥才與我們少主結拜。」
雪絳完全不知,也沒听過錢心齋提過,樂聲及喧嘩聲更近更吵鬧,婢女帶她走入花園中庭,庭院中燈火輝煌,好幾十人黑壓壓一片的坐在椅上、毯上談話聊天。雪絳不知哪位才是黃河清水幫的少主,只是跟著婢女走。
「鐵姑娘到了。」婢女大聲道,所有聲音靜了下來。
花園中庭里坐在正中央的人站了起來,笑道︰「鐵姑娘,今日怠慢你了,請恕我有幫務在……」
忽然,黃少鳩臉上有禮的笑容像水被幫浦抽掉,他手里的酒杯掉落在地碎成好幾片。
「黃——少——鳩——」雪絳扶住了庭園的欄桿,差點暈倒在地,她想都沒想到會再見到黃少鳩,而且是在這種情況下。
「彩晴——」
听到黃少鳩喚出她那段不堪回首時的名字,雪絳不由得顫抖。一定是哪里搞錯了,黃少鳩不可能在這里,自己也不該在這里,于是她跌跌撞撞的跑開。
黃少鳩推開周圍的人,腳程很快的追上她,他拉住她的臂膀,「我一直以為你死了,彩晴——」
雪絳想甩開他的手卻甩不開,「放開,少主,你放開我,我……我……」她久病初愈,現在心情激蕩又加上連日來的路途奔波,氣血攻心竟暈倒過去。
黃少鳩見她暈倒,心髒都快停了,他抱住她軟倒的身體,大踏步往自己的房里走。
四個長老瞪大眼楮圍住他,「少主,你在做什麼?你將要和第一嬌娃成親,不要做出會讓人誤會的舉動,快把鐵姑娘放下來,若是讓百花宮的人听說你抱著一位姑娘到自己的房里,那就糟了。」
「讓開!」
四個長老一個個都不讓。
黃少鳩臉上布滿山雨欲來之勢,他溫聲的冷冷道︰「我受夠了,究竟是我要成親,還是你們要成親?」他大喝,「這里究竟是誰當家?都給我讓開!」
被他的氣勢騖懼到,四個長老調動腳步,讓出一條路。
黃少鳩臉上表情十分憂懼的對總管說︰「快點要人喚大夫來!請最好的來。」
他把雪絳抱進房里,用軟被蓋住她的身體,握住她的手,抵在自己的額上。他曾發過誓,若是讓他再得到彩晴,他一定會好好對待她,死都不會讓她再度走出他的生命。
☆☆☆
雪絳醒過來時,見黃少鳩坐在床邊和衣而眠,她心跳得非常厲害,好像一切都回到以前的時候,只是他看起來更成熟,頗有一幫之主的氣派。
她一動,黃少鳩便醒過來,他的表情很平靜,仿佛他們沒有分離過,「你醒了?」
見他這麼平靜,雪絳反而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鴇母說你死了,其實是騙我的是嗎?為什麼不來找我?」
雪絳用力甩開他的手,「你要我用什麼名義來找你?」
她一句話堵得他無話可說,她輕道︰「若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我可以立刻走的,你……你要娶妻了。」
黃少鳩再次握住她的手,他十分確定的說︰「你住著,只要這件事處理完,我們就成婚!」
雪絳震驚的抬起頭看著他,他的表情十分認真,但她個知道該不該相信,「你別再說這種話,我听了心里有多不好受,你知道嗎?」
「你听我說彩晴,我很後悔以前的所作所為,當鴇母告訴我你死了的時候,我的心都空了,我想要再見到你,若是再見到你,我定會娶你為妻。」
黃少鳩臉上流露出深刻的悔恨跟痛苦,「我知道你一定傷透了心,不願意相信我,但是我今日向上天立誓,我若是違反誓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所以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見他說得誠懇,雪絳的心動搖了,她生性善良,本來就無法恨人,更何況對方是黃少鳩,她細聲的問︰「你找過我?」
「鴇母說你前幾日就死了,我痛苦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後來我父親過世了,我就擔負起幫里的一切,忙碌讓我的心好過了一些,也讓我累到沒有心思去想那些後悔的事,但是我遲遲不娶妻,也是因為你不在了的關系。」
雪絳低下頭,吐露那段黃少鳩所不知道的經歷,「我沒有死,我哥哥找到了我,帶我走,不過他吩咐鴇母說我已經死了。我的真正名字姓鐵,叫鐵雪絳。」
「那鐵老劍就是你的哥哥嗎?」他不禁感嘆上天的安排竟如此巧妙。「嗯,因為我們家里被奸臣滿門抄斬,我和哥哥都被救了出來,只是分散了,後來他無意間找到了我,才接我到一處清幽的地方住著。」雪絳避談中毒之事情,只簡略的談了一下她的身世。
「那鐵大哥現在人在何處?」
一提到錢心齋,雪絳的臉憂愁了下來,「我哥哥病得很重,他說他雇轎隨後到,但是他那樣羸弱的身體,不知道受不受得了旅途的奔波。」
黃少鳩驚訝道︰「鐵大哥生病了?」
學武之人身強體健,很難得會生病,莫非是得了心病?就是心病作怪,要不然怎麼會生病?
難怪第一嬌娃竟然願意下嫁給他,一定是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誤會才會如此。
「你見過第一嬌娃嗎?」
雪統喃喃自語,「第一嬌娃?我不認得。」
「難道你哥哥回家時,沒有帶任何人一起到家里去嗎?」
她點點頭,「是有位姑娘與我哥哥一起回家,但是那位姑娘似乎叫做女圭女圭……」
黃少鳩一拍大腿,「對,女圭女圭姑娘就是第一嬌娃,她與鐵大哥應是情人。」
她听得糊涂了,「情人?但是我哥哥將她綁了起來,還說她就是下毒害我的人?他們怎麼可能是情人呢?」
黃少鳩听過鐵心齋提過要為一位中毒的朋友尋找大夫,那時憤怒的表情他還記憶猶新。「你中的毒是嬰兒笑嗎?」
雪絳猶疑了一下,「好像是這個名字,我後來情況愈來愈嚴重,神智一直昏昏沉沉的,其實也不太確定是不是中了這種毒?」
「那女圭女圭姑娘呢?」
雪絳道︰「我也不曉得,我毒好了之後,哥哥就病了。他只要我到附近農家看看是否有重傷的姑娘經過,但是都沒有,我也不曾再見過那位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