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出他真的敢實行他剛說的話,不由得神情一片絕望,「福嫂,由我帶龍先生參觀就行了,你別跟來。」
看到她臉上絕望至極的神色,龍飛天似乎怒氣更甚,他一確定福嫂已離開後,立刻三步並作兩步的拖著秦櫻來到前庭的樹蔭底下。
秦櫻不安的緊扭著裙子,手心不斷的冒出冷汗,這一切當然盡收龍飛天的眼底。
他暴怒低吼︰「不準再露出這種表情,你以為我會干麼?你?殺了你?還是狠狠的揍你一頓?」他一拳捶在必須由三人才合抱得住的大樹干上,一雙眼怒氣沖天的怒視著在自己眼前的清秀少女。
從小到大,秦櫻從未見過這麼可怕的怒氣,自小案母愛她,爺爺寵她,再加上她是秦家的掌上明珠,外人更是不敢給她臉色看,哪里見識過這樣狂烈火熱的怒氣。
眼見龍飛天又向她踏進一步,她嘴里逸出一聲惶恐害怕的低沉,不經思索的立刻倒退,完全沒想到身後就是深不見底的大池塘。
當她發覺情況有異時,早已一腳踩空,就在危急的那一剎間,一雙手眼明手快的摟住她的腰身,將她抱進一個雄厚溫暖的胸膛。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誰緊緊的把她因鎖在懷里,秦櫻臉上排紅,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只覺得自己被摟得好緊好緊,好像抱住她的龍飛天,一輩子也不願意放她走。
「你這個小白痴,你不要命了?」龍飛天的口氣,以凶狠來形容,只怕有過之而無不及,完全不像摟住她的那股溫柔勁。
說她白痴,她可是眾所公認的天才少女,在龍飛天懷里探出一張嬌怯小臉,抗議道︰「我不是白痴。」
「是嗎?你的舉動倒有八分像白痴,你以為你在干麼?在池塘里陪鯉魚游泳?」
這麼尖刻的諷刺,再加上他口氣凶暴,秦櫻回駁道︰「還不都是你惡狠狠的嚇我!」
「這麼說還是我的錯喔!」
秦櫻當然听得出他話中的冷厲,她不禁畏縮。
「該死,你別踫到我就嚇得要死,收起你那副小媳婦的畏縮樣,听到了嗎?」
他仍是那副怒氣昂揚的嘴臉,使秦櫻嚇得更厲害,想要遠離龍飛天的懷抱,無奈他抱得那麼緊,令她完全無掙月兌的余地。
她驚慌失措的表情是如此顯而易見,龍飛天低咒,抱著她側身,將她按在樹桿上,「我說過了,我不會傷害你的,難道你不相信我嗎?」任誰見到那雙赤誠火熱的眸子,就能了解他說的是百分之百的實話,秦櫻別過頭,她的雙頰滾燙了起來,因為龍飛天距離她過好近,近到她可以聞到他身上所散發出的古龍水味道。
「該死,看著我。」他扳過她的頭,讓她跟他面對面。他的眼光停駐在她臉上。「不要怕我,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相信我。」
秦櫻听出他話中的保證及溫柔,不禁臉紅得更厲害。
龍飛天看著她羞赧的臉,嚴厲發怒的面孔立即變柔了,他一手輕柔將她頭發往後撥,出其不意的俯下頭吻了她。
秦櫻倒抽口氣,兩只眼楮瞪得大大的。
龍飛天在干麼?不!她應該問自己。怎讓一個只見過三次面的陌生人親吻她……不!龍飛天不是陌生人,她知道他所有的背景身世,別人只見到空虛光燦閃耀的大明星龍飛天,她卻知曉他是黑道中人,誓死保護他的幫主兼好友雷震濤。
知道他所有的喜好,對他的喜憎了然于心,從初次相遇的那一剎那間,她就無法忘懷他……
「小笨蛋,不知道接吻要閉上眼楮嗎?」他話里有一絲愉悅的調侃,但是他明亮的雙眸又黑又沉,好似隱藏了無數的激情。
是的,龍飛天不是陌生人,她早已在夢里見過他千次百次,她早已在第一次邂逅中,就失落了自己的心。
她羞澀的閉上眼楮,感覺龍飛天的唇先是輕柔,後是火熱的吞噬。
庭院吹來一陣清風,拂過這對戀人的身體,卻吹不滅一年前便已種下的情苗。
寬大的書房籠罩著一股不安的氣氛,坐在桃本書桌後的老人,臉色鐵青的瞪著門口,似乎在等待誰的到來。
一聲輕微的開門聲,從外面走進一位氣質優雅、神情含笑的中年美婦,她低聲輕語︰「爸爸,你找我嗎?」
姜詮文神情難看之至,指著桌上的一疊資料,「你自己拿去看,看你教出來什麼樣的好女兒,簡直是敗壞我們姜家門風!」
梁羽芊拿起那疊資料,掀開第一面後,就放了下來。「爸爸,你派人調查綺柳,綺柳會很反感的。」
「若不是我教人看著她,她不知還會做出什麼樣的丑事出來,真是丟光我的面子,你給我看完這份資料,你才會知道綺柳背著你,私下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丑事。」
梁羽芊只是輕輕闔上資料,語氣仍是非常柔和.「我沒有必要看它,綺柳已經成年了,她想做什麼,我干涉不到,更何況她是個非常聰明的好孩子,她絕對不會做出有辱她父親顏面的壞事出來。」她柔柔幾句話.卻似重物擲地有聲般的有力。
但是姜詮文只是更加惱怒的開口︰「我就不相信當一個黑幫老大的情婦,是光耀門楣的好舉動!」
梁羽芊先是一愣,接著她嘴角隱含一絲笑意,「那個黑幫老大是不是雷震濤?」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姜詮文怒氣上涌,語氣十分的凶惡冷峻。
梁羽芊只是微微搖頭,「我原本也是不知道,是綺柳在我面前曾提到這個人。」
「喔!綺柳……」
梁羽芊打斷了姜詮文的話。「爸爸,別再找人調查綺柳,你要是想知道事實,直接問綺柳就行了,這樣背後偷偷模模的查她,綺柳心里會很不愉快。」
花板姜詮文沉默了一下,「你對這臭丫頭的管教太松了,所以她才敢目無法紀的去當幫派老大的情婦,萬一這件事傳了出去.你教我這張老臉往哪里擺?又教我怎麼幫她找個好對象呢?」
梁羽芊整個人沉靜下來,她言簡意賅輕道︰「爸爸,你二十多年前,因為面子而失去一個兒子,現在你還想再因為你的面子,而失去你唯一的孫女嗎?」
這麼一針見血的銳利言辭,令姜詮文整個臉色瞬間大變,「這是什麼意思?」
梁羽芊仍是溫柔的微笑,她的笑容是如此柔和,看不出她會是說出剛才那一席話的主人。
「爸爸,綺柳非常像她的父親,他們都是文蹈武略樣樣精通的全才,不止如此,他們也全都擁有超群的魅力,號召奇人異士來投靠,這大概就是一般人所講的領袖才能吧!」
「講重點!」姜詮文命令道。
「重點就是頃柳心中自有一套榮譽法則,這個榮譽法則支配了的思想行動。管他傳統教條、口舌是非及他人加之于她的褒貶,都不能動搖她內心這套規則。」
姜詮文蹙起眉頭,「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的意思很簡單月就是綺柳根本不可能去當任何人的情婦,縱然她鐘于這個人,也不可能貶低自我人格.讓自己陷入情婦這種地位。她的自尊絕對不可能允許她如此作賤自己。」
「但是征信社不可能給我假資料。」
梁羽芊微微一笑。「征信社查到的不過是膚淺的表面,這樣井不代表任何事物都是表面看起來那樣,綺柳是個好孩子,她是我這生最大的驕傲,我始終都不懷疑她是有個有分寸的好孩子。」
對于梁羽芊的話,姜詮文倒拿不出話來反辯,最後只悻然道︰」不管她是杏真是幫派老大的情婦,但是話一傳出去,哪個身家清白的好人家子弟肯娶她?我也是為她的將來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