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因為大哥的母親病得很重,希望大哥在她有生之年可以娶個新娘,抱一抱孫子,所以大哥希望在主母未過世之前,趕緊娶一個新娘,只是說也奇怪,大哥每次出外經商或是有緊急事外出,才剛迎娶進門的新娘就死于非命,我大哥根本就不在堡里,所以嫌疑犯不可能是我大哥,我大哥幾乎未曾見過新娘,更別說有動機去殺害她們,只是流言愈傳愈奇怪,我大哥簡直是蒙上不白之冤。」
「原來如此!」鐘靈垂下眼,似在沉思些什麼。
忽然一陣急馳的馬蹄聲轟隆隆作響,達達馬蹄聲響中還夾雜著鈴鐺的聲音,李拓臉色微變的站起來,對著她搖頭道︰「小心點,大嫂,找麻煩的人來了!」
「這是什麼意思?」
鐘靈還沒問完,一匹悍馬便躍過她的頭上,只要有些毫厘之差,就會踩死她,抬轎的轎夫一個一個被這匹悍馬嚇得手忙腳亂,而鐘靈鎮定的略微低下頭,閃躲著這匹悍馬。李拓大手一拉,捉住奔跑的馬韁,一道馬鞭急速的抽向李拓身上,鐘靈眼明手快硬生生的捉住馬鞭,然而馬鞭的力量過大,使得她手中鮮血淋灕,李拓一看,放下了馬韁,急忙偏頭要去看她的傷口嚴不嚴重,他臉色全變的關心喚道︰「大嫂!」
鐘靈不顧手中的疼痛,用力一拉,顯然跟坐在馬上的人在做角力拉扯,馬上的人完全沒想到自己的馬鞭會被人捉住,再加上鐘靈拉扯得十分用力,地一個不穩跌下馬來,落進黃土堆里。
「你這個下三濫的……」還扎著兩根辮子的小女孩氣紅著臉罵些不堪入耳的髒話,李拓是個大男人,听得瀟臉躁紅。
鐘靈不回話,只是腳一踢,將地上黃沙堆的土踢高,只要小女孩再說話,保證吃得滿嘴沙,小女孩尖叫一聲,急忙把嘴閉上,否則就要吃得滿嘴黃土,喘了一口氣,她還想再罵,鐘靈看起來極具不可欺凌的威嚴樣,不疾不徐的說︰「再罵我就再踢,你听清楚了嗎?」
「你……」小女孩憤怒著臉,「你竟敢指使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等一下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你是誰都一樣。」鐘靈淡淡的道,態度端莊大方,「而且要打得我滿地找牙,也得看你有沒有這種本事。」
另一陣急馳的馬蹄聲傳來,馬上的人從急馳的馬跳下,身形好看,可見武功必然不弱,他一身白衣在黃土堆里十分耀眼,劍眉星目,頎長的身影帶著玉樹臨風的英俊,是個世間難得一見的英俊青年公子。
「小蘭?」白衣公子慌張的看著跌在黃土堆上的小女孩,似乎十分關心備至。
小女孩——歐陽蘭一看清來人是誰,她立刻嘴一扁,大哭大叫起來,嗚嗚的哭聲十分可憐,而且還愈哭愈大聲,「嗚嗚,我不要活了,叔叔看到別人欺負我也不會替我出氣,我對叔叔來說根本就沒有用,小蘭還不如早一點去死。」
歐陽蘭灰頭土臉的大哭大叫,白衣公子臉上的神色霎時改變,連聲音都低沉下來,整個英俊面容充滿憤怒,極具威脅性的權威,「是誰把你弄成這樣?」
不等歐陽蘭指證,鐘靈反倒自己站出去了,「是我!」
白衣公子瞪著她,似乎有要把她碎尸萬段的街動,他將眼光移到李拓身上,詢問道︰「這個姑娘是誰?」他不過才跟在歐陽蘭背後,沒想到才一轉眼,竟然發生這種情況。
李拓要回答,鐘靈手一揚,十分權威性的動作,使得李拓順著她的手勢而沒有回答問題,她走向前說︰「我是誰不要緊,要緊的是這個小泵娘既沒禮貌又沒骨氣,若是尊駕的兒女,我勸你趕緊將地帶回家去,洗洗她罵髒話的嘴巴,教訓她旁若無人的囂張,還有最重要的,叫她不要狗仗人勢,只看尊駕一來,立刻狐假虎威了起來,否則這個小泵娘以後一定只會仗勢欺人。」
白衣公子——歐陽塵絕盯著她,顯然訝異她話語的滔滔不絕跟井然有序,但是他很快的回復威嚴,冷淡而輕蔑的道︰「我不是在跟你說話。」隨即他的眼光轉向李拓,再問了一遍,「這個姑娘是誰?」
李拓正要回答,歐陽蘭再次大聲哭叫了起來,「叔叔,就是她欺負我,不管她是誰,你都要替我報仇,否則你怎麼對得起我死去的爹爹。」
歐陽塵絕一听她的話,臉上有些警醒,立刻對鐘靈神色嚴厲而冰冷的說︰「沒錯,不管你是誰,只要犯著我們歐陽家就沒有好過的日子。」
「你想對我怎樣?把我殺了嗎?」鐘靈一逕淡漠的態度。
歐陽塵絕再次驚訝于她的口齒伶俐,但是也對她無禮的話顯得十分不悅,「我不想再問第四次,你到底是誰?」
李拓張口欲言,鐘靈卻淡淡的笑了起來,她也不回答問題,只道︰「你應該是歐陽塵絕吧?歐陽公子,看你的衣服跟氣派,若不是歐陽塵絕,也是歐陽家大有來頭的人。」
歐陽塵絕盯著她,這次從頭到尾的將她看了一遍,眼前的美女當然不是超級一流,但是也足堪算進美女之流,只是她說話的口氣跟口音十分特別,不像是北方
人,「我的確是歐陽塵絕,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從京城娶來的新娘!我叫梁羽晴。」
歐陽塵絕驚愕的看著她,「你就是京城第一才女梁羽晴?」
「才不是,她是騙人的!」坐在黃土堆里的小女孩惡意的道,「我听說梁家小姐很漂亮,家里又很有錢,她連個僕人都沒帶,哪里是梁家小姐?而且她長得比我阿姨還丑得多。」
「傳言夸大了事實,而且我不帶僕人是怕僕人適應不了北方生活,住到天雲堡之後,應該會有新的侍婢服侍我。」其實梁夫人是有要買一些奴僕陪嫁,只是鐘靈不願意,梁夫人當然是樂得省下這筆銀兩。
歐陽塵絕知道了她的身分之後,轉頭看向坐在黃土堆里的歐陽蘭,縱使心有不院似乎也不好對鐘靈發作,「站起來,小蘭,這是你的叔母。」
「她不是,我也不會承認她是。」歐陽蘭不再撒野,她從黃土堆里坐起來,揭起臂膀,露出一大片光滑肌膚上的嚴重血痕,「你看,叔叔,她打我打得這麼厲害,我才不要她嫁給你。」
歐陽塵絕一看她那血淋淋的傷痕,馬上厲眼看向鐘靈,「她只不過是個小孩,你竟然這樣對付她?」
「我沒有,我也不知道她從哪得來這樣的傷口。」鐘靈毫不畏懼他的怒氣,斯文的回答。
歐陽塵絕揚起手來,似乎有打斷她的話的街動,但是他後來把手放下來,只冷酷著一張臉,「不必說了,你以為小蘭會對我說這種謊嗎?你敢做不敢當,縱然多讀聖賢書也是枉然。」接著他面向李拓道︰「李拓,把梁小姐送進青院!」
李拓聞言張目結舌,「大哥,那是僕人住的地方!」
「那是個正好可以挫挫梁大小姐銳氣的地方?」歐陽塵絕彎下腰,抱起歐陽蘭,冷漠的背過身去,沒有再交代任何一句話,就把歐陽蘭抱上馬,小心的不踫到她手臂上的傷口,溫柔的態度可看出他十分疼愛她。等放好她之後,他自己跨上馬,前頭懷抱著她,就要策馬回去天雲堡的時候,一個清靈清脆的聲音響起,而且非常嚴厲——
「慢著!歐陽塵絕!」
從來沒有人敢當面連名帶姓叫他,這樣無禮的說話方式沒有任何恭敬之意。歐陽塵絕的身體明顯一僵,他松下馬韁,望向出聲的鐘靈,而李拓也同樣望向她,臉上的表情一片著急,似乎在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但是她臉上的表情仍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樣子,「你錯了,歐陽塵絕,我從來沒有看過人用這麼奇怪的方式在處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