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不論她學什麼,靈兒因為是她的貼身侍婢,也就跟著一起學,但是她學不會的,靈兒通常一點就通,雖然外面大家傳言她梁羽晴多才多藝,是汴京第一才女,但是只有她跟她娘知道,這些全都是靈兒代替她做的,所以汴京第一大才女應該是靈兒才對,也因為這樣,有些時候,地會莫名其妙的對靈兒充滿敵意,原本她想撤掉靈兒在她身邊的位置,但是因為她爹爹非常疼愛靈兒,簡直是把靈兒當成第二個女兒,所以靈兒的地位依然穩如泰山,讓她對靈兒恨得牙癢癢的,卻又苦無方法可想。
而且靈兒穩重大方不多話,不論她怎麼對靈兒雞蛋里挑骨頭,或是對她無理的污辱跟謾罵,靈兒似乎也不是很在意,這讓她更討厭靈兒了,因為地覺得靈兒似乎沒有把她看在眼里。
門輕輕被推開,粱羽晴一看到來人,馬上眉開眼笑的迎遇去,「娘!」
梁夫人雍容華貴的身軀不復往日花容月貌的苗條,連臉上美麗的線條都因刻薄及歲月流逝而變得十分尖酸,削減了她的麗質天生,她原本看到女兒的歡喜,在見到鐘靈在旁時變得不悅,她冷冷的道︰「靈兒,這里沒行你的事,退下去。」
鐘靈素知梁夫人不太喜歡她,她也只是點了個頭,不多說話,就關起梁羽晴的房門退了下去。
「羽晴,你听我說,你爹爹說幫你訂了一門好親事,是北地什麼堡的堡主,那堡主南下時,听到你的名聲,忍不住就跟你爹爹求了親,听說他既有財力,又有權勢,你爹跟我說時還笑得闔不攏嘴呢。」梁夫人一瞼喜氣洋洋的道。
汴京里最有名的人,當然非她女兒莫屬,每天都有數不完的求親者來求親,她當然是一一過濾,要讓自己女兒嫁給來求親的人中,最富貴、最有勢力地位的人。
梁羽晴沒有多開心的表情,因為她總是有個心結梗在心頭,「娘,我討厭靈兒,你能不能幫我把靈兒換掉?」這個要求,她不知道已經提了多少次,但是每次梁夫人都以同樣的回答回覆她。
「是你爹爹不肯,你爹爹那老好人,什麼事都听我的,就是單單鐘靈的事不听我的話,我要把她嫁給林家少爺當小妾,他又不肯,說什麼林家少爺的人品不好,配不上鐘靈,這個老頑固,人家沒嫌鐘靈只是一個小小婢女,沒名沒分的,嫁過去還算是抬舉了她,我們反倒嫌棄林家少爺人品不好,真不知道你爹爹的腦袋長在什麼地方?」
其實梁夫人一心想把鐘靈嫁出去,她哪管鐘靈嫁的是誰,就算是砍柴跑馬的小廝也無所謂,只要能把鐘靈嫁出去,就是消除了心中的大患。
她很久以前就發覺自己的丈夫對鐘靈那股非比尋常的保護跟欣賞,原本她只是想說梁老爺把鐘靈當成女兒一樣看待,也不甚為在意,但是隨著時日的增長,鐘靈漸漸長大了,雖然鐘靈的美貌比羽晴還差上一大截,但是既有才學又有才藝,還有一種超塵的獨特氣質,就是因為這種氣質,鐘靈的容貌雖然比不上羽晴,但是雍容的程度卻超越羽晴,偏偏這種氣質是羽晴怎麼學也學不來的,連梁家自個兒的人都暗地里說鐘靈比羽晴還更像小姐,這叫她怎麼吞得下這口氣?自己生的女兒,怎麼可能會比不上一個小小的侍女?
而且隨著時日的增長,鐘靈跟梁老爺的情感似乎愈來愈好,梁老爺每天一定要鐘靈陪他個一時半刻,不論念書還是記帳,甚至有時叫懂藥草的鐘靈,為他的背痛調制一些草藥,看到這種情形,不由得讓她產生了濃重的危機感。
她也曾懷疑的問梁老爺是否想要把鐘靈納為小妾,沒想到從不生氣的梁老爺竟怒氣橫生的怒罵了她一頓,說她簡直是無理取鬧胡思亂想,有段時間,還故意對她不理不睬,讓她不由得懷疑是不是梁老爺被說中心事,因此而惱羞成怒了。
經由這件事後,她就更注意鐘靈了,然而愈注意鐘靈,她才發覺鐘靈簡直是他們梁家的重心,舉凡裁剪衣料、糧食屯積、商業經營,甚至身體病痛,下人有不懂的,不是問梁老爺、她或是梁家的總管,而是問鐘靈。難道自己在下人心里的地位還比不上鐘靈嗎?這隱約又讓她對鐘靈更加忌諱,于是一心想借故把鐘靈趕出梁家,但是鐘靈父母早亡,做事又伶俐端正,一點都捉不到把柄,再加上梁老爺對鐘靈的疼愛,她想找鐘靈的把柄就更困難了。
梁夫人還沒想完,梁羽晴的聲音中斷了她的思緒。
梁羽晴皺著眉頭,故意夸大其詞的說︰「但是我就是討厭靈兒,她在我身邊,我總覺得心里不舒服,再這樣下去我就要病了,最近還常覺得心窩有些疼呢!」
一听到女兒的癥狀,愛女心切的梁夫人馬上說道︰「乖心肝,我叫底下的人送一些補品上來,你不必煩惱,這些天我一定想辦法把鐘靈給嫁出去,你爹不肯讓她做別的事,一定要她當你的侍女,說什麼要給你個好的榜樣,所以只要她在梁家一天,你就休想她會不服侍你,只有把她嫁出去,這樣才可以名正言順的讓乖心肝的你一輩子都不必見到地。」而且自己也少了一個心頭之患,梁夫人在心中加上這—句。
梁羽晴開心的眯起眼楮,又拿起桌上一塊糕點放入口中,她惡意的想著,只要有她娘的保證,想必靈兒不會侍在她身邊太久了,念在靈兒總是幫地寫詩刺繡,而且以後必定會嫁給一個財勢地位不如她的人,說不定還是一個骯髒不堪的小廝,看在靈兒未來那麼可憐的份上,她這些大就大發慈悲的對靈兒好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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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得上富麗堂皇的大廳里,檜木做的桌倚整齊的排列,梁老爺急忙從內室出來,接見在大廳里等著的人。
「剛才小廝才來通報,真是抱歉,讓你久等了,我已經在家里等你等很久了。」梁老爺講話十分客氣,而且還含著興致匆匆的神情,似乎已經等來人很久了。
究竟是什麼人能讓汴京首富粱老爺這麼慌急的從內室出來呢?底下的人紛紛猜測此來人是多大的來頭。
來人只有一個,身穿青衣,虎背熊腰,再加上滿臉的落腮胡,全身沒被衣眼遮蓋的地方,都可看到毛茸茸的寒毛,不要說稱不上英俊瀟灑,就連普通長相都稱不上,凶暴的眼神還讓人望而生畏。
「梁老爺,我大哥堡里出了事,這些天不能來,又怕誤了吉時,所以就托我前來,你要是準備妥當,我就把大嫂先接回去,然後再拜堂成親就行了。」李拓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聲音有如暴雷,轟轟作響。
「沒關系、沒關系!」梁老爺揮揮手以示無所謂,雖然臉上頗有遺憾,但是仍是客氣回答,急忙吩咐旁邊的侍女道︰「快快,快請夫人出來,跟她說我那—天跟她說的上好親事,今天人家來提親了。」
旁邊侍女應了聲是,好奇的瞧了李拓好幾眼,想看清楚這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讓梁老爺這麼客氣,李拓目光凶猛的朝侍女看了一眼,侍女嚇得膽戰心驚,畏懼的收回目光,趕忙去請梁夫人。
梁夫人在房里一听見是當初梁老爺跟她說的那一門好親事,立刻出來大廳,滿臉笑容的坐在梁老爺身邊,眼光左瞟右瞟就是沒瞟到李拓,因為瞧李拓那一身布衣,怎麼可能是來提親的人?想必又是一個梁老爺交的窮酸朋友,只是長得這麼難看的窮酸人,這倒是她第一次看見,她看大廳沒別人,轉過頭問梁老爺,「是哪一位來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