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圭女圭抬起頭來看著她,「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嬰兒笑的事?為什麼清蘭的事也要騙我?」
她臉色一僵,苦笑道︰「宮主,你認為我做錯了是嗎?」再次嘆息,「我從小把你養到大,足可當你的祖母,你心眼里轉著鐵心齋我都知道,但是這個男人遲遲不來娶你,身邊又有個紅顏知已,我若跟死心眼的你說這件事,你會信嗎?若是鐵心齋不死,你這一輩子不就跟他耗上了?青春易逝,年華易老我不願意你為這樣心的男人等,只是鐵心齋的武功果然名副其實,清蘭這種暗殺高手都奈何不了。」
「清蘭死後,我想這樣硬著干劃不來,你那時剛創了嬰兒笑這毒,因為你說這毒十分陰毒,天下難解,我才起急用在鐵心齋身上,想不到陰錯陽差放錯了人,唉,不知該說他命大還是鴻福齊天。」
童嬤嬤抬起臉來看著女圭女圭,臉上是一片對她的關心,「宮主,你恨我也好,怪我也罷,我從來不認為我做錯了,今日看鐵心齋這麼對待你,我更加深了這種看法,若不是因為你堅持不對他報復,我必定傾百花宮全力殺死他。」
女圭女圭看著窗外,臉上槁木死灰,卻泛起幽幽淡淡的苦笑,」婚姻,我也不知道該怪誰,總之是天命吧,反正現在我對他已心灰意冷。我們百花宮與他恩怨糾葛,一根本就還請一報,若不是我們加害他在先,他又為何要對我下這麼重的重手,我不喜歡怨仇再結下去,這樣就夠了,我跟他再無瓜葛。」
「關于親事?」
「我累了,不想談親事。」女圭女圭側著臉,什麼都不想管,就連對自己的親事也交給童嬤嬤處理。
「親事已近,宮主,你不想談也得談。」看她這麼心灰意冷,童嬤嬤也有些不舍,但親事總得好好談談。
女圭女圭看著童嬤嬤,奇怪她的用詞,「親事已近?嬤嬤,什麼意思?」
「宮主,你和黃河清水幫已經訂下婚期,一個月內就要成親了。」
女圭女圭驚異,她回來後心灰意冷,想隨便找個人嫁,于是全權交給嬤嬤處理,沒想到現在居然听到這麼熟悉的幫名,不由得震驚不已,她問︰「我要嫁給黃河清水幫的誰?」
童嬤嬤為她歡喜道︰「當然是黃河清水幫的少主,我四處探訪,黃少鳩人品端正,方二十六歲便已獨掌黃河清水幫,且把這整個幫里治得條條不亂,可見治事才能頗高,再加上宮主和他是舊識,而且在他家住餅一段時日,想必對他有些好感,所以嬤嬤想了又想,覺得黃少鳩是最適合你的人選。」
「不行,誰都可以嫁,就是不能嫁黃少鳩!」
童嬤嬤奇怪女圭女圭的反應為什麼這麼激烈。「為什麼?宮主,你曾到他家住餅好幾十日不是嗎?听傳言說那時他對你多加敬重,你對他的觀感也不壞。」
女圭女圭語調苦澀,「他是鐵心齋新結拜的弟弟,我若嫁他,誓必有一天會見到鐵心齋,我……我不想再見他了。」
童嬤嬤終于了解女圭女圭的顧忌,她將女圭女圭的頭摟在懷里,心疼道︰「傻孩子,你以為你一輩子不想見一個人就一定見不到嗎?以你們兩個人的名聲,同在江湖上,遲早有一日要相見的,何必為了不想見他,白白斷送自己的好姻緣?」
「我不想嫁他,可以吧?嬤嬤,我好累,誰也不想嫁了!」
「傻孩子,我不想見你走你娘覆轍,你娘也是守著一個不該守的人,到最後寂寞而死。」
童嬤嬤撫模她的頭發、愛憐道︰「童嬤嬤是為你好,實際一點,與其你一輩了想著鐵心齋對你的絕情無義,想到心都痛了,不如再去喜歡一個好人,好好過你的生活。況且我們聘禮放了,婚期訂了,你若不嫁,豈不是明著給黃河清水幫難看!痹孩子,你嫁吧,童嬤嬤不會害你的。」
童嬤嬤說的話並沒有錯,況且嫁給誰對她而言並沒有多大的意義,女圭女圭懶懶點頭,「好吧,嬤嬤,那就嫁黃少鳩,我現在累了,你讓我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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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清水幫里的人簡直是忙暈了頭,尤其四大長老更是笑得闔不攏嘴,他們亦步亦趨的跟著黃少鳩,只怕他會反悔,但是他除了探視鐵心齋的病情外,倒沒有任何的異狀,于是他們漸漸放下了心,捱到大喜之日的今天。
見黃少鳩一身的大喜衣裳,更肯定黃少鳩不可能臨陣月兌逃,四大長老如吃了定心丸般的笑容滿面。
喜樂一奏,新娘走了進來,四大長老坐在上位,黃少鳩笑嘻嘻的任由喜娘帶著新娘子走到他身邊,這個新娘子才剛站在他身邊,門口又進來一位身穿紅衣的新娘子,四大長老張大嘴巴,不知情況怎會如此。
「等一下,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多出一位新娘子。」四大長老齊聲喝問。
黃少鳩笑道︰「哪有怎麼一回事,我的結拜大哥鐵心齋今日要與我一同成親,這是好事,我當然同意。」他轉而對身旁的女圭女圭說︰「女圭女圭姑娘,你也不會反對吧,喜事是愈多愈好,是吧!」
女圭女圭听到鐵心齋的名字,不由得全身一震,再听鐵心齋要與她同時成親,心內一陣說不出的酸楚,手酸腳麻一時之間差點走不動,若不是童嬤嬤扶著她,她恐怕支撐不下。
童嬤嬤扶著女圭女圭出嫁,當然也知道她的心事,不由得臉色劇變,殺氣頓起。這個錢心齋莫非是故意明著這麼做,好讓女圭女圭心里難受嗎?簡直是欺人太甚。
鐵心齋身穿喜衣出現在大廳之上,他朝女圭女圭便是一拜,「女圭女圭姑娘,許久不見,你身體安健嗎?今日同是你我大喜之日,實在是太特別的日子了。」
女圭女圭眼眶已紅,若不是紅巾蓋著,見到鐵心齋的臉,她鐵定會哭出來,前塵往事一古腦涌來,愈想心里愈是酸楚。
「女圭女圭姑娘,作為什麼不說話?莫非你是假的第一嬌娃嗎?」
童嬤嬤怒視著錢心齋,「鐵老劍,你莫欺人太甚!」
鐵心齋微笑,但笑容中帶著威嚴,而他接下來一席話更是讓觀禮的客人跟黃河清水幫的人議論紛紛。
「我在與你們宮生說話,你縱然在宮里地位崇高,也輪不到你說話!」他轉而對女圭女圭道︰「女圭女圭姑娘,你跟我有婚約在先,你與黃少鳩成親豈不是對我背棄婚約,我鐵老劍豈擔得起這種臭名。」
女圭女圭身體微微發抖,想到當初要錢心齋寫退婚書的情況,但那封退婚書卻終沒有到達她手里。
童嬤嬤怒道︰「鐵心齋,我們百花宮的宮主的確與你有婚約在先,但知是你背棄婚約在後,莫要惡人先告狀。」
「我背棄婚約?」鐵心齋死不認罪的道︰「你手里有我的退婚書嗎?」
女圭女圭掀起紅巾,露出一張清艷憔悴的臉,她強振精神,語音清脆,不想把的事情攪得更復雜。「鐵心齋,你那日已經在我面前寫下退婚書了,我們之間再無瓜葛。」
「有嗎?」鐵心齋笑得精神煥發,「我不記得有寫退婚書這件事,你我之間的瓜葛是一生一世的。」
女圭女圭淒涼道︰「你若要報復,又何必用這種法子搞得你我都下不了台,我已經開了藥的單子,我不知哪里出了問題,但是雪絳之死與我無關,你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甘願?」
「我不要你死,我只要作嫁我。」
女圭女圭哀戚道︰「我什麼人都可嫁,就是不能嫁你,你對我只有恨意,沒有感情,你我相守只會不幸一輩子。」
錢心齋道︰「那就恕我無禮在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