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看著眼前的美景,鋪設在她眼前的是美好的秋日,她就這樣呆呆的站著,不知時間匆匆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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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推了她一把,燕子從茫然中驚醒,日近西山,她從下午站到這個時候,她看向阿福,一向耀武揚威的聲音變得死氣沉沉,「做什麼?」
阿福奇怪的看她一眼,宮臙脂一向看到他就是不給他好臉色看,今天好象心不在焉,也沒像以前一開口就是給他一頓好罵,但是誰管她,「表小姐找妳。」
阿福帶著路,燕子蒼白著一張臉跟著他走,一走到花園中一個較隱密的地方,她就看到柳青青跟洪雪蘿站在一起。
柳青青擺明就是不客氣的推洪雪蘿,洪雪蘿踉蹌了一下,看到洪雪蘿被推,燕子頓時就從渾沌不明的狀態下清醒過來,「你他女乃女乃的,妳推雪蘿做什麼?你這死三八。」她急忙趨前扶住洪雪蘿。
柳青青道︰「我推這不知羞恥的女人,要妳管什麼閑事。」
燕子老大不客氣就回推了柳青青一把,把她推得跌了好幾步,燕子的囂張又回復了,「什麼叫不知羞恥,妳這臭女人,雪蘿比妳這只會假惺惺的女人還好上一百倍、一萬倍。」
柳青青對燕子的話只是冷笑,伸手不屑的拍拍剛才燕子踫她的地方,好似那里有什麼臭蟲咬到她似的,「如果是個好姑娘,那會……哼哼,反正你們心里知道,你們快走吧,若要面子的話,洪姑娘有身孕的事我就不向任何人提起,要不然到時不知是誰難看。」她頓了下,「而且我們君家不收來路不明的野種。」
洪雪蘿臉色通紅,燕子火大了起來,不知她剛才還沒到這里的時候,洪雪蘿就已被柳青青怎樣的鄙視奚落,「你他女乃女乃的,存心要氣死你爺爺我,妳憑什麼罵雪蘿?她這一生人又善良,心地又美好,她是被人家給騙了,否則她才不會做……」
洪雪拉住她,哀求道︰「燕子,我們走吧,對不起,都是我……」她嗚咽了聲,垂下了頭。
洪雪蘿這臉一轉動,讓燕子看到了她頰面上的一個紅印,燕子氣死了,「你他女乃女乃的,妳敢打雪蘿,我跟妳這爛三八拚了。」
燕子不要命的沖過去,就是沒頭沒腦的朝柳青青的臉上亂揮亂打,口里還不停嚷著打死妳這三八女人。阿福看她打得凶,知道她是發了狠,當初她也是這樣對他公子,差點把公子的肉都給咬了下來,只好大叫來人,把燕子給拉下去。
一團鬧烘烘的,三四個人還拉不住燕子,最後這一團吵鬧聲引來了君向陽,君向陽拉起了燕子,重重的就把她捽在地下。
「妳做什麼打人,臙脂?」
燕子不屑的揮開君向陽的手,她給他個白眼,「我打她,你心痛、心疼?!」
君向陽扶起柳青青,還好她只是一些淤傷,倒也不嚴重,「我說過,妳在我面前不能罵人、整人且打人,妳罵人也就算了,但是妳打人就說不過去。」
洪雪蘿知道燕子在君家打了人,而且打的還是他們君家視為少女乃女乃的表小姐,不知她等會兒會被人怎樣處置,情急之下,按住了君向陽的手,滿臉懇求的神色,知道這一切都由自己身上引發的,「君公子,都是我的錯,不干燕子的事。」
柳青青揮開洪雪蘿的手,「妳這下賤女人,不要踫我表哥。」她手一撥將洪雪蘿推倒在地。
燕子看得大叫,她橫腳就往柳青青身上踹過去,柳青青倒了下去,翻滾了幾下,撞到花盆,額頭已是染血。
燕子知道這女人裝假,柳青青離她這麼遠,她只踢到了柳青青的袖子,根本就沒模到柳青青的身子,哪有可能把柳青青踢得翻滾了好幾圈,這女人奸險至極,看她今天把柳青青踢死算了,反正這種奸詐的人死了是天下的福氣。
君向陽看燕子還要往前踢,他急忙拉住了她,但是燕子火上心頭,根本就不理會君向陽阻止的動作。
下一刻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遍了整個花園,燕子愣了,君向陽也愣了,他怔怔的看著停在空中的那一只手,他不敢置信他在一時情急之下做了什麼。
燕子伸出手按住了自己的臉頰,那火熱的痛感不只是的疼痛,更包含她心中某一部分的粉碎,她就怔視著站在她眼前的君向陽,而君向陽也呆呆回望著她,她的衣袂飄飄,在風中不停的飛舞,就似一只即將飛去的彩蝶。
四周圍觀的下人紛紛露出打得好的表情,阿福喝令︰「你們還看什麼看?趕快把宮姑娘給押起來,我們君家不收留這個流氓混混。」
阿福說完,立刻便有人將呆如木雞不曾掙扎的燕子押起來。
君向陽趨前一步,以少有的嚴厲狂怒道︰「你們做什麼?放手,誰要你們押著她?」
下人們面面相望,但還是遵照君向陽的命令把燕子給放了,君向陽走到她面前,臉上的表情是阿福從未看過的驚慌,這個表情透露了多少不為人知的感情,「臙脂,妳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對不對?」他幾近懇求說服的語氣對燕子說道。
一見君向陽向她走近,燕子大喊︰「你不要過來,君向陽。」君向陽立刻停了腳步,沒有再踏近一步,而燕子放下了按住臉頰的手,滿臉恨意的瞪著他,她比著柳青青咬牙道︰「你打我,你就為了這個死三八賤女人打我,我從小到大沒有人敢對我模一下、踫一下,你隨便去問問杭州城里的人,每個人對我比對皇帝老子還恭敬,就連那殺千刀的小王爺,也不敢親手在我臉上輕輕的踫一下,而你竟然敢打我?!」
下人們瞪大眼楮看著眼前這奇特的一幕,他們猜不透為什麼少爺對燕子的怒罵,竟然神色變得慌恐得不得了,而燕子剛才說的話讓他們更震驚,竟然連小王爺也不敢對她踫上踫,不知道她是什麼來頭?
燕子從胸口掏出了一面金牌,她刷一聲憤恨的把它摔到地上去,眾人看到了這金牌是什麼時,都紛紛發出驚叫聲。
「你看清楚了,君向陽,這是皇上到杭州的悅來客棧時親手賞給我的,我光是用這面金牌就能教你們君家抄家了,你以為你們君家有什麼了不起,呸,我根本就不看在眼里。」
燕子說得滿面漲紅,眼淚盈眶,「你向柳青青說我是窯子里的姑娘,讓她去跟下人說得我簡直是一文不值,又讓阿福散布我是怎樣的不知羞恥,硬要賴著你,你看著,我不要這塊玉了,我跟你什麼關系都沒有了,從此之後也什麼都不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從此誰也不識得誰。」
燕子硬把胸口上那塊陪了她十多年的玉,那塊她視為幸運玉的半邊破玉往地上砸,那玉踫撞在地上的聲音,是君向陽听過最冰冷的聲音,因為這代表了燕子跟他絕裂的聲音。
「我摔了它,從此我再也不識得你君向陽。」燕子恨恨的說,她扶起洪雪蘿,「走,雪蘿,妳餓不死的,只要跟在我身邊,我保證妳餓不死。」
洪雪蘿回頭看了阿福一眼,「是對是錯你心里有數,是柳姑娘先動手打人,不是我們有所理虧。」
君向陽听了燕子說的話,一時給愣住了,眼看燕子就要走了,他的心從沒像此刻這樣的慌過,他拉住了燕子,辯白道︰「臙脂,我沒說,我從來都不曾說過妳什麼話。」
燕子一手擦去淚水,另一手撥開他的手,「你不用說,自然就有人揣摩你的心意,替你說得好好的,現在我要滾了,不用你們君家趕,我自然知道大門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