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有,但是洪雪蘿說不出這一句話,若是她是百里皓月,只怕罵出來的話會比他更難听百倍,昨夜他的確醉了,醉得把她當成了唐婉兒,但是他並沒有強迫她,是她自己要求要跟他結成夫妻,就算他今天醒來會把她想成是個壞女人也不過。
洪雪蘿看著他充恨意的眼神,黯然的想著,也許她真的是個壞女人,她愛上了他,卻知道除了唐婉兒之外,他不會看任何女人一眼,所以昨晚她才會冒充唐婉兒,讓他跟她有肌膚之親,但是昨夜那些腦海里有關百里皓月的一切,她望著他那雙充滿恨意的黑眸,突然覺得那都不重要了,她只知道這個眼神代表著他從此以後就會恨她入骨。
百里皓月赤果果的下了床,洪雪蘿別過臉,臉色紅了起來,她想到有關昨夜他們之間親密的細節,她害羞的小聲道︰「我幫你穿衣服好嗎?」
百里皓月回頭惡狠狠的瞪著她,洪雪蘿被他一嚇,再也不敢說話,他的聲音比十二月的寒風更冷冽,「妳不要以為跟我有一夜之歡,就可以跟我有什麼,妳只是一個不知羞恥的妓女,我再也不要看見妳,昨夜被你踫過的衣服器具,我要全部拿出去一把火燒了,就連妳,最好在今天消失。」百里皓月的這一段話充分表現出對她不齒的嫌惡。
百里皓月繼續道,表情只有更冷,「不要以為妳像婉兒,我就會對妳特別不一樣,妳給我穿好衣服後,就滾出我住的地方,我不要再看見妳。」說完後,他從衣櫃里拿出另一套白衫,急急的穿好了之後,像是厭惡跟她同處一室似的,他疾步的走了出去。
洪雪蘿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她是怎麼搞的,竟然哭成這個樣子,她跟這個男人不過是認識了幾天而已,等到一個月後,她可能連他叫什麼名子都叫不出來了,況且他現在這麼討厭她,她還在為他而哭,這不是太傻了嗎?
她穿起衣衫,在床鋪間遺留著落紅,她撇開眼神不看那血漬,撿起了那繡有百里皓月的白巾,她瞪著白巾哭了出來,她說謊,她永遠也忘不了他,忘不了這個名叫百里皓月的白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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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來做什麼,我說過我再也不要見妳,滾。」
洪雪蘿捏緊手中白色的汗巾,她想要物歸原主,想不到背著她的百里皓月仍然是用著輕蔑不屑的口氣跟她說話,她整個神情落寞了起來,「我……」
「妳滾,我不想跟一個放浪無恥的女人說話,君向陽等會兒就會來了,妳沒時間死賴在這里了。」
洪雪蘿垂下了頭,知道在他的心目中,誰也不能跟唐婉兒相比,唐婉兒是他最愛的人,縱然她跟唐婉兒面相似,但是在他心中唐婉兒是無價珍寶,而她只是不值一曬的野草,昨晚抱了她,一定是他這一生最大的錯誤,他此時可能正悔恨不已。
想到這里,洪雪蘿心中是一片的淒涼,她握緊手里的白巾,忽然不願還給他,她知道他恨她,但是這條手巾一定是他的隨身之物,她可以在她寂寞時、想他時,拿起這條手巾偷偷想著他。
洪雪蘿將手巾藏進了自己身上,看著他孤獨的背影,雖然知道他連看她一眼都不屑,但是她仍忍不住朝他走近了幾步,直到近到可以感受到他的體溫,她低語道︰「多謝你救了我,我要走了,皓月……公子。」她硬生生的將「哥」截住,改成了「公子」。
百里皓月不曾回頭看她,他的背影仍然是冷冷的嫌惡,洪雪蘿淒愴的轉過了身子,她踏著心碎的腳步走回來時路,在屋外等著君向陽一行人的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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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女乃女乃的,要是雪蘿不在那個什麼百里皓月的家里面,我就絕不饒你,听到了嗎?君向陽。」燕子大吼大叫。
君向陽走近了她一步,要指給她看前面那個人就是洪雪蘿時,想不到他進一步,燕子就倒退三步,活像他有瘟疫似的,「你別過來,君向陽,咱們還是離遠一點,听到了沒有?」
這情形已經持續了兩、三天,自從岩石上那一夜開始,燕子就避他如蛇蠍,君向陽一開始還以為她害羞,但是一連兩、三天,她一副對他又皺眉又搖頭的樣子,這絕不是害羞所致,而是對他特別有所排拒。
燕子也沒多注意君向陽,反正在她的心中,只有洪雪蘿最重要,她眼一轉看到了洪雪蘿,她沖上前去就是對洪雪蘿模頭捉手,「妳有沒有怎樣?雪蘿,那一群兔崽子沒對妳怎樣吧?該死的小王爺,要是我在杭州城,我鐵定要讓他好看,讓他知道我燕子絕不是一塊任人揉捏的軟泥土。」
洪雪蘿淡淡一笑,笑容卻有些慘淡,「我很好,幸虧百里公子救了我,要不然後果真難想象。」
君向陽問道︰「皓月呢?」心中奇怪了半天,不該是這樣的,百里皓月怎會讓洪雪蘿離開他的視野,她是這麼像唐婉兒,照理說,最低限度他也應該會出來看著洪雪蘿離去才對。
洪雪蘿低下了眼,「他昨夜喝醉了,這會兒還在休息。」她怎能告訴他們昨夜發生的事,那是她心中的秘密,她的神色苦澀了起來,也許百里皓月是她一生中最大的錯誤。
君向陽看她神色陰郁,知曉事情可能不會太單純,他頹然一嘆,情之一字,本就不能勉強,也許落花有意,流水卻是無情,他只能盡人事听天命,他能做的就只是這些了。
一陣風起,風中夾帶著一股淡淡的荷花香,洪雪蘿抬起頭來,看著這荷花小築的雅建築,她想自己會記得這荷花的香味,每次一聞到這個香味,她就會想到她曾在這里失落了她的心,愛上了一個一身白衣的公子,他曾用一夜的熱情愛過她,讓她一生中再也難忘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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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急忙關上了房門,洪雪蘿淒寂消瘦的面孔回頭看著她,「怎麼了,燕子,這麼匆匆忙忙的,不像是妳。」
燕子趕忙坐在她的身邊,「雪蘿,妳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是不是阿福還是君向陽對妳怎麼了?還是那班小王爺的狗腿…………」
「沒有,妳別瞎猜,我很好,君公子跟阿福對我很好,小王爺那一班人也沒對我怎樣。」
洪雪蘿一張臉帶著淡淡的笑靨,但是看在燕子的眼里,她全身仍是散發出一片淒寂,而且這幾日來,她消瘦了不少,好似有什麼心結擱在心里面,再也解不開。
「雪蘿,我想過了,如果妳不開心,我們就走吧,反正那一千兩銀子多的是人願意捐給我,再說,沒兩天就要到君向陽的家里了,真要走,我們就得趁現在快走。」燕子說道。
「可是若妳真的是君家的故人之女,到君公子的家里面去,剛好可以問清妳的身世,妳就可以知道妳是否是宮臙脂了。」
燕子聳了個肩,「妳知道我自小就是孤兒,就算知道我是宮臙脂那又如何,反正據君向陽的查訪,宮家死得沒人了,只剩下我一個,那我還不是跟以前的孤單一人的燕子沒兩樣。」她皺起了眉頭,「其實我最困擾的是君向陽那家伙,當初看他一身的細皮女敕肉,我就覺得他像是『相公』一樣,現在更確定了。」
洪雪蘿失笑,「怎麼會呢?君公子一表人才,沿路上不知有多少的姑娘家在偷瞧著他,他怎麼會喜歡男人,而不喜歡女人呢?」
燕子搖了個手,一副妳可不曉得的嘴臉,「妳就不知道了,這家伙愈來愈不象話,妳被小王爺的爪牙帶走的那一晚,我正在玩水,他就莫名其妙的吻我,吻得跟個什麼似的,我可是男人,又沒有個癖好。」她自顧自的敲了個頭,滿面不解的疑雲,「可也奇怪了,我竟然提不起什麼力氣拒絕他,開什麼玩笑,要是別人敢對我摟上一摟,抱上一抱,我不把他揍得叫娘叫爹的,那我就不叫燕子。可是他不只吻了我一次,而我卻像個傻子一般的任他吻,任他抱,這真是奇怪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