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焰口齒不清的哼了一聲,「瞧巴蘭那副猴急樣,像是巴不得趕快上她的床似的,無恥,無恥至極!」
那男子怪異的看她一眼,他知道這個少年是巴蘭的干弟弟,但是講出來的話全都帶著強烈的酸醋,說話的語氣倒像是巴蘭的情人,而不像巴蘭的弟弟。
不管事實為何,那男子只是繼續拉他的琴,因為這些事根本就與他無干,他沒必要管,也不想管,因為他惟一關心的只有一個人。
日焰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直往巴蘭的方向走,她喝得酪酊大醉,連踢翻了人家的酒壺都還不曉得,那被踢翻酒的人也醉得差不多,他站起來向她揮了一拳,嘴里還雜七雜八的嘶聲臭罵。
但是很不幸的,他酒後雙眼迷離,這一拳沒打中日焰,反而打中日焰身前的人,那人也站了起來。沒過多久一場大混戰應聲而起,營火前的空地瞬時一片混亂。
日焰醉得東倒西歪,她身子一側,在差不多該咚一聲倒地時,一雙大手已莫可奈何的接住了她。
媚兒撇撇嘴,譏諷道︰「我都看到了,你這位干弟弟可真不簡單,只是這樣一醉,就把我的人搞得人仰馬翻。」
巴蘭搖了搖頭,「她醉了,不知道她自己做了什麼事,你要處罰就對著我來吧!」
「哼!我知道誰該負這個責任,」她手一揚,「柳音,你給我過來。」
那原本在偏僻地方拉琴的高大男子站起了身,走到媚兒身前,「什麼事?媚兒。」
「我限你在一刻之內搞定這一切,要不然你就提你的頭來見我。」媚兒蠻橫無比的命令道。
那召喚柳音的男子只是微微一笑,「媚兒,這些人打打鬧鬧的又有何妨,等明天他們就會撫著傷口哀叫了,然後悔不當初了。」
媚兒厲聲大叫,「你敢違抗我的命令?你不要命了嗎?」
「隨你怎麼想,你要我的命也無所謂,反正我這條賤命,活久了也是很煩。」
媚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又氣又惱,月兌口而出心中的實話,「你不要以為我父親認定你是他的準女婿,你就可以對我無禮,我……我還是可以殺了你的,而且你哪個地方配得上我,我才不屑你呢!」
柳音漫不經心的調弦,「那更好,我也受不了你這個凶婆娘,等我遵從了諾言,把你送到皇後那里後,我們剛好可以分道揚鑣,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兩不相欠,歡歡喜喜的道珍重再見。」
「你……你竟敢罵我凶婆娘。」媚兒手一揚,就要給他一巴掌。
柳音順手接住她的手掌,他的眼光亮得像星光,「要不要我向大眾宣布。你前幾天在你家後院對我說的話?」
媚兒俏臉一紅,眼楮里面是熊熊的怒光,「你敢?」
「我連命都不要了,還有什麼不敢的?」柳音只是再度的微微一笑。
媚兒更加光火,她收回手,不怒反笑,「好,算我栽在你手上,但是你給我小心一點,總有一天我一定要割下你的舌頭配酒喝,哼!」說完後,她掉頭就走。
巴蘭早就在旁邊笑得肚子揪痛,「柳音,好久不見,那股帥性還是沒改,這一次媚兒一定是棋逢敵手,瞧她對你恨得牙癢癢的。」
柳音但笑不語,但是倏忽的,他一拳揍向巴蘭的肚子,巴蘭閃了一閃,柳音暢聲笑了起來,「老家伙,身手還是沒變,巴蘭,咱們好久沒打架了,我有一點想念把你打成肉餅的感覺。」
「是嗎?不知道上次是誰眼楮黑了一塊?」
柳音放聲大笑,然後他壓低聲音,「小心,巴蘭,要是讓媚兒知道你那干弟弟是女的,且你對她還保護過度,恐怕你就有得受了,她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她不把你斬成十七、八塊是不會滿足的。」
「我曉得她的脾氣的。」巴蘭點了個頭。
柳音回頭看他一眼,「還有別讓你那干弟弟喝酒,她一喝酒,瞬時就露出馬腳,朋友的忠告之言不可不听,我走啦!」他揮一揮手,十分帥氣的走人。
巴蘭抱起早已睡死的日焰,走向他們的帳棚。
夕陽在天邊亮出一抹彩霞,增添幾許詩意,在花園的萬紫千紅里,一對璧人站在一起,男的高大威武,女的嬌柔縴弱,女方倚在男方的懷里,她臉上如此的幸福,令人好生羨慕。
月吻指著一棵奇異的果樹,那棵果樹與其他樹不同的地方,就是它同個花蒂上竟長了兩朵花,而更奇異的是兩朵相傍的花朵,都是一大一小,蔚為一大奇觀。
「那是什麼?好特別的花。」
威之一笑,回答道︰「這是我們國內才有的花,它叫作情花。」
月吻一愣,細細端詳的觀看起這花來,「為什麼叫作情花,好特別的名字。」
威之摘下一朵花瞥在她的雲鬢上,他的動作那麼溫柔,月吻陶醉在他的溫柔中,久久無法言語。
威之朝她深情一笑。「它的特別是在它的花朵是一大一小,就像是一個柔弱的小女子依靠在她的愛人身邊一般,所以它被稱為情花,代表愛情的花。」他繼續補充道︰「它結的果實也被當作戀情是否能夠幸福的預測,甜的話,就是會幸福,若是苦澀的話,就是將會有不幸的結局。」
月吻摘下果實,不暇思索的咬了一口,威之要制止已經來不及了,他深知這種果實是苦澀的佔了幾乎全部。再怎麼測也是苦的較多。
「好甜。」月吻擦去嘴角的蜜汁,她遞出那粒果實。
威之嘗了一口,那甜汁順喉而下,他一時愣了,他只是說好玩的,哪知道真的嘗到甜的果實,這甜的果實是萬中只有一粒。
「你怎麼了,怎麼在發呆呢?」
對于月吻的詢問,他搖了搖頭,「沒什麼事。」
月吻一手搭在他的腎上,小心翼翼的輕問︰「威之,我問你一件事,你不要生氣,可以嗎?」
威之握緊她的小手和顏悅色的回答︰「什麼事?」表情上頗有我怎麼會對你生氣的柔情。
月吻知道自己是不該問的,但是這個疑點在她心中抹滅不去,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該奢求他的真心,她只要能陪在他身邊就覺得心滿意足,但是,她無法忍受自己只是另一個女人的影子,只是另一個女人的代用品,她只是要知道他的溫柔是專為她而發的。
當他觸撫她的臉頰,親吻她的嘴唇,看著她的時候,她只是希望他看到的是月吻,而不是他以前的戀人——林娜。
「我是不是很像林娜?」她吞吞吐吐的提出了問題。
威之的臉色立刻一變,「誰準你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的?」他的表情是如此的凶猛及咄咄逼人。
月吻眼眶瞬間紅了,「我跟你說話也要你批準嗎?」
「你不要忘了你的身分,沒有人可以用這種反抗語氣跟我說話。」他顯然是口不擇言了,「要不要我把你貶去做菲菲的侍女,讓你看看她是怎樣服侍我的?」
月吻掩住嘴,惟恐自己會哭出來,她當然知道菲菲是誰,在宮里自然會有一些七嘴八舌的侍女,恨不得把所有的流言軼事都說給她听,所以她才知道菲菲是威之的愛妾,而且她剛來宮里,威之對她冷淡的時候,都是菲菲在服侍他的。雖然她沒看過菲菲本人,但是從那些形容之中,她知道菲菲生得妖嬌豐嬈,一舉一動都是誘惑男人的撫媚,而且威之非常喜歡菲菲。甚至還有傳言說他要把菲菲立為皇後。
「原來……原來你還是比較喜歡菲菲,那你為什麼這幾天都陪著我,讓我……」讓我產生你好似喜歡我的錯覺?月吻頓了一下,說出這一句話只是自取其辱,她原該知道的,自己在他心中不過是女奴一個,他這幾天的寵幸是他天大的恩惠,所以他才覺得她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