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焰放聲大叫,「你做什麼?」她也躍下馬匹,準備以牙還牙。
然媚兒的態度卻比她還凶悍,「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對我大呼小叫的,給我打。」
她手一招,立刻有人策馬向前,巴蘭馬上護住日焰,「媚兒,我知道你還在生氣,要打就打我吧!別去招惹公……呃……我干弟弟。」
媚兒哼了一聲︰「你還知道我會生氣,我……」她眼眶一紅,背過了身子,「你要走,何必要偷偷模模的走,害我還叫我姊姊派大軍去把你追回來,你……」她擦擦淚水,愁顏盡去,歡顏再開,看起來也是飄逸動人,她纏著他的臂膀,「你這次被我抓住了,要再走就沒那麼容易,巴蘭,你這次再不顧我的反對走,我就把你的腳剁下來,讓你走也走不了。」
她的眼光是那麼認真,巴蘭反倒是笑了,「你剁下我的腳。我就變成半死不活的巴蘭,媚兒,你不會喜歡這樣的我。」
「誰說的,我把你的腳剁了,再也沒別的女人會多看你一眼,那你就完完全全的屬于我。以前你來這競技時,多少個不知羞恥的女人瞪著你瞧時,我真想把那些女人的眼楮全給挖下來,我知道她們腦子里在想什麼,但是只有我能想你,其他的人都不準想。」媚兒蠻橫的口氣,有深情也有令人不敢領教的惡毒。
「媚兒,我跟我弟弟還有事要辦。我們就此別過。」巴蘭的笑容仍是維持他一貫的微笑。
媚兒瞧著他笑,那無言的嬌媚盡在不言中,「你走走看呀!巴蘭,我剛才的話絕不是開玩笑的,我自小要什麼有什麼,我父親雖然很喜歡你。但是我要剁了你的腳,他還是會任著我。」
「你姊姊不會答應的。」巴蘭的笑容不曾稍變。
媚兒笑得更媚了,「是的,她是不會答應,恐怕還會罰我,但是我先斬後奏,她也拿我沒法子,而且我姊夫會很高興我斬了你的腳。」她柔滑的指尖輕觸他的臉龐,「巴蘭,我說得出做得到,你最好不要試你的運氣。」
巴蘭的笑容動搖了,他轉頭對向日焰,日焰也看出這個名叫媚兒的女人不是在開玩笑,她雖然在笑,但是眼中卻布滿殺機。
媚兒貼向巴蘭的胸膛,「巴蘭,難道陪我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嗎?」她話語中有數不清的哀怨。
日焰首先開口,解決了媚兒的難題,「巴蘭哥,我們留下來吧!」
巴蘭緩緩的點了一個頭,「媚兒,我留下來,但是我要求我跟我弟弟不受到打擾,我要一個單獨的營帳,可以嗎?」
媚兒喜出望外,她重重的朝巴蘭的臉上親了一記,「當然沒問題,巴蘭,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絕對不會讓我失望,而且皇後姊姊一定很高興見到你。」
巴蘭不由自主地發出苦笑,「媚兒,你的邀請方式這麼特別,我就算想說不也行不得。」
媚兒非但不難為情,還回眸笑得千嬌百媚,「只要是達成了目的,任何手段都是可行的。」
***
月光的光輝在路上鋪了一條銀白色的道路,那色澤是最剔透的銀白色,白得那樣的柔和,銀得那樣幽靜,讓人好似踏入仙境一般的分不清天上人間了。
馬上的顛簸驚醒了月吻,她含糊不清的嘟噥一下,立即有一雙溫柔的大手撫慰著她,月吻睜開眼楮,眨眨她那對濃密的眼睫毛,仍帶睡意的望向威之,「你……」
威之拉起她的手,輕輕一吻,然後便舍不得放開。月吻不能呼吸的看向他,她的眼光好似被他給吸住,她就這樣掉入他那宛如深井一般的眼眸中,她無法言語也逃逸不去。
那溫柔的目光撒下了以柔情織成的網,千絲萬縷的縈繞著她,好似有千言萬語要告訴她,但又因情深而無語,威之知道她終究會了解他的,他們之間的一切已不需要用言語來描繪,因為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月吻低下了頭,心中有千般的感受,自己是否該原諒他呢?那些肝腸寸斷的相思苦澀,那些無話問天的回憶煎熬,那些往日沉壓在她心中的無奈,就在她枕冷衾孤的淒涼日子里,他卻是和另一個女人歡好,她怎麼能原諒他呢?
威之仿佛看出她內心的掙扎,他再次的吻了她的手,他的吻那麼輕巧,看她的眼光那麼多情,月吻的心動搖了。
畢竟他還是來尋她了,他對她若是無情又何必來尋回她,正在月吻心中搖擺不安、舉棋難定之際,一道黑影竄過她的面前,那劍光的閃焰在她眼前一晃——他們乘坐的那匹馬被斷了足,她跟威之同時跌下馬匹,威之還牢牢抱住她,問她有沒有受傷。
她還來不及搖頭,他們的身後已經傳來一個陰惻惻的笑聲,那個笑聲是如此恐怖、如此的得意,令月吻頭皮發麻。
「阿里。」威之的身體繃緊,他立刻跳了起來,集中精神的面對他此生最痛恨的人。
阿里仍是那副英俊瀟灑的模樣,他是他們國內有名的美男子,逃亡生活似乎對他的外貌改變並不大,就算他歪著臉,臉上露出下流神色打量著月吻,他全身仍是散發出那樣令人無法抗拒的風采英姿。
「好久不見,威之,你現在欣賞女人的眼光進步了,這女人不論外貌、氣質都是上上之選,但是你懂得如何好好的照顧一位淑女嗎?我還記得林娜老是跟我抱怨你對待她是如何的粗魯,她是如何的無法忍受你靠近她,要不是看在你即將登上王位,她是絕不會看你一眼的,她說你讓她惡心,親愛的堂弟,這些事你都還記得嗎?」
威之鎮定心神,他知道阿里說這些話只是要讓他沉不住氣,他們的劍術一向都在伯仲之間,真正要廝殺起來,差不多是五分乎手,但是只要誰先沉不住氣,誰就先輸了一半。
眼看威之不動聲色,阿里的表情凝重起來,「你別盼望阿疤會來救你,他們早被我的手下纏住,一時之間是撥不出時間來救你的。」
威之拔出劍來,他的臉色在暗夜中變得沉重,寬廣劍身泡在黑暗中透露殺氣,他的語氣低沉,「我們終究還是要分出勝負的,阿里,我們之間的帳也總得要清清,林娜的死,你要負起一大半的責任。」.
「說得真是冠冕堂皇!威之,若是沒有你,我就是王了,我不知道前任的王為什麼選擇了你而放棄我,我明明比你更優秀更好,先王是個偉大的王沒錯,但是他選擇你是他一生最大的敗筆。」阿里的眼光熾焚著,「也許就是因為你是他的親生兒子,所以他才偏私,要不然除了你的武技跟我不相上下外,你根本沒有一點比得上我,這是眾人皆知的事。」
威之一句話也不反駁,定定盯著阿里的劍,他知道這是阿里的伎倆,阿里是要讓他心神不定。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威之,你知道我殺了你之後再來是誰嗎?」阿里陰陰的宣布答案,「是阿疤,我恨極他看我的眼神,我也知道香綺的事是他去稟報先王的,死一個宮女算什麼,是她不識好歹,我喜歡她是瞧得起她,她竟然敢反抗我。」
威之想到香綺的死狀淒慘萬分,她的尸體任誰看了都會想吐,那根本就是不正常的人才會這樣凌虐一個女人,但為什麼阿疤從來沒對他說過是阿里殺了香綺?「是你殺了香綺?」
「怎麼?你舍不得?她不過是你身邊一個小小的侍女,不過……嘿嘿,真想不到你從來沒對她下手過,虧她看你的眼神……嘖嘖,連她死時都還叫著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