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孟琴失魂落魄道︰「古玉死了,我等了她十多年,她竟然死了,還是我間接害死她的,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看來我只有去陰間跟她賠罪了。
神偷丁空空揚手又要給他一記耳光,花月紅卻阻止他,對林孟琴道︰「總算你這廝並非無情無義之徒,不虧古玉對你的傾心相戀,你不必急著去陰間,說不定古玉不在那里。」花月紅本來一直叫林孟琴為禽獸,現在稱他為這廝,顯然已原諒他。
「這是什麼意思?!」林孟琴臉上反應出震驚。
毒王木清怡道︰「其實我們也不知道古玉死了沒?我雖教她醫毒之術,但是她天生便是個絕頂聰明的奇才,早遠勝于我,她吃了什麼毒,我根本診不出來,再加上」
神偷丁空空續道︰「再加上她機關之學,青出于藍,我也無法破解她的機關,總之,生下這三個孩子之後,她挺著孱弱的身子,自封于一室穴中,唯一能使機關運作的法子,就是你的傳家紅玉,你傳家紅玉就是打開密穴的鑰匙。」
「十幾年前,我們三人恨極你對古玉的作為,死都不肯低聲下氣來求你,求你將紅玉暫借我們,現在看來,你這小子也是受人欺騙,走吧!我們趕緊去瞧瞧古玉究竟是死是活?」
林孟琴悄悄地向宋雅雯的尸身看去一眼,「先讓我將她埋葬吧!終究是夫妻一場。」
丁空空又要開罵著腦子迷糊的林孟琴,木清怡朝他搖了個頭,「宅心仁厚原本就是他的特征,要不然倦于爾虞我詐的古玉,也不會對他如此垂青。」
丁空空哼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經過半個月的趕路,林孟琴一行人終于風塵撲撲到達密穴前。
一片極大的石壁阻斷出入口,石壁上有一個小缺口,林孟琴拿出他的傳家紅玉,放進缺口處,卻什麼都沒發生。
迸玉箏大惑不解,回頭就問冷齊言,「怎麼回事?」
冷齊言只道︰「我也不知道。」
原本他並非與四絕山莊有什麼親屬關系,但是毒王木清怡一听他的外號是神醫,便堅持要他同來,畢竟古玉身中之毒必定很奇特,多個醫術高明之人,也可供洽詢商量之用。
木弄笛跳向前,滿臉懊惱神色,「我說爹啊!你這塊紅玉是不是假的?怎麼放下去半天,石壁連動都沒動,你該不會連傳家之寶,被人調包還不知道吧!」
在半個月的時光,他們姐弟三人,早認林孟琴作爹,但是三人個性向來沒大沒小,對林孟琴這個新認的爹,也就不會客氣。
丁哀簫也告訴林孟琴,「爹啊!我先告訴你,這塊紅玉要是假的,我可不要喔!畢竟典當出去,又不值錢。」
林孟琴啼笑皆非,從來沒听過誰家的傳家之寶,被說成如此這般,還嫌典當出去不值錢。
迸玉箏各給她兩位同胞弟弟們一個白眼,「傻弟弟,誰說」
「我是哥哥。」木弄笛正氣凜然訓誡古玉箏,畢竟他們之間,為了誰是長兄,長姐,已經從小吵到大,拼命都要把對方身份壓小。
迸玉箏微笑,緊靠著她的大靠山——冷齊言,「要不然和我冷大哥打上一架,你勝了,我就叫你哥哥。」
木弄笛當然知曉他打不過冷齊言,為了雪上次冷齊言點中穴道之恥,他這半月來,不知已暗中偷襲、下蒙汗藥多少次,但是隔日冷齊言照樣像個無事人一樣。
最後,木弄笛總結一個結論︰冷齊言不是人,至少不是他惹得起的人。
丁哀簫不去看木弄笛難看之至的臉色,還在一旁加油吶喊︰「哥哥,趕快上,贏了你就是名副其實的哥哥。」
木弄笛泄恨地踢了他的一下,「如果輸了,就成為名副其實的弟弟,你這笨瓜,我才不和我妹婿打,女乃女乃都答應玉箏妹妹嫁他,自家人打什麼打。」這當然是他的推托之詞,他又不傻,自然不會自找麻煩,和冷齊言對打。
丁哀簫揉著亂跳,「哎唷!扮,你干嘛踢得這麼大力?」他撞到石壁,推力之下,竟讓石壁滑開。
木清怡嘆了一下,「以前合我們三位老人之力,還推不開,怎麼今日」
丁空空喜道︰「看來那塊紅玉的確是石洞的鑰匙。」他伸手輕輕一推,整塊石壁立即滑向邊去。
只見空無一人的寬闊石洞中,正中間擺著透明的棺木,里面躺著一位栩栩如生的白衣少婦。
她雙手地放在胸上,清麗面容帶著淡淡笑顏,看起來好似在沉睡之中。
「哇!看起來真的好像玉箏妹妹,不過又好像有點不一樣的感覺。」丁哀簫最先發表意見。
林孟琴痴痴地望向白衣少婦,「古玉,我來了」說著,就要打開棺蓋。
「慢著,林莊主。」冷齊言制止他,「讓我先看看這棺木是什麼做的,古玉夫人自封于此,必定有她的用意,我們千萬不能莽撞行事。」
木清怡撫撫透明冰寒的棺木,眼中閃過了解,「老天!這個是」
「沒錯,是傳說中的‘寒泉冰淚’。」冷齊言說道。
「什麼叫‘寒泉冰淚’,冷大哥?」古玉箏說出心中疑問。
「這是一本很古的古書說的,它說這是寒泉底下冰冷透明的石頭所形成的,冰淚是形容這個石頭晶瑩剔透,好似由淚水滴成的。」冷齊言解釋道。
「我真不敢相信,古玉打哪里找來這個的,我還一直以為這只是個傳說。」木清怡露出喜不自勝的表情。
「看來古玉夫人早就替自己找出一條活路。」冷齊言淡淡微笑道。
「這是什麼意思?冷兄弟。」林孟琴焦急的問,口氣顫抖,卻又含滿希望。
「林莊主,‘寒泉冰淚’是上古的神物,不論中了多嚴重的毒性,身體里儲存多少種毒藥,只要一息尚存,躺在‘寒泉冰淚’上,它便會吸收各種毒素,只是躺在上面的人,多半會呈假死狀態,除非有人將他搬離‘寒泉冰淚’,否則假死之人身體機能將漸漸停止運作,終究還是會壽終正寢。」
冷齊言再次微笑,「林莊主,古玉夫人等了你十多年,她設這個機關,一、是不願別人打擾,二、恐怕是心中認定你終會來尋她。」他攤手道︰「林莊主,請吧!也只有你才夠資格打開這個‘寒泉冰淚’的棺木。」
林孟琴雙手微微顫抖的推開水晶般的棺蓋,將白衣少婦輕輕抱在懷里,屏神凝視她白皙的面容。
四周頓時靜默無語,唯剩下各人心中的期盼。
餅了好一會,白衣少婦朱唇輕啟,申吟一聲,眼瞼緩緩地打開,她嬌柔聲音傳遍靜寂的山穴,「琴哥,你終究還是來了。」
林孟琴喜極而泣,「古玉,真的是你!」緊樓住迸玉,心中激動的幾欲昏過去。
迸玉柔媚一笑,「要不然你以為我是鬼魂嗎?」拿出香帕,她擦出林孟琴臉上的淚,柔媚笑顏轉為頑皮的笑意,「琴哥,我早知道你見到我會高興流下淚來,所以我事先早準備了帕子,好擦你的淚水。」
林孟琴聞言大笑,那心中踴躍的歡喜,喜悅笑聲亦不足以不表達千萬分之一。
花月紅、木清怡及丁空空圍著古玉,說東談西,心中積存滿懷的快樂。
「玉箏,去跟你娘見見面。」冷齊言輕推了古玉箏一把,柔聲道。
丁哀簫、木弄笛早看古玉看呆了,「娘雖然長得跟玉箏妹妹很像,但是娘比玉箏妹妹好看多了。」
迸玉掩嘴一笑,那喜洋洋的春意,便散布到她周身去,「娘已經老了,哪比得上年輕的小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