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兩位少年不過才十六、七歲的年紀,眉清目秀的臉龐,瓖上黑若晶星的靈動雙目,雙眼充滿淘氣頑皮的笑意,嘴角一抹純真微笑,明明年紀尚輕,卻偏偏學戲台上的武旦踏大步,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還強裝出與笑意不符的威嚴嚇人表情,可笑得幾乎令人噴飯。
林孟琴本來憂郁的臉色,在因看到這一幕而笑開,他失笑道︰「兩位小朋友,來到四絕山莊不知有何貴事?」好笑之際對這兩位少年好感油然而生,言語間也頗為有禮客氣。
白衣少年拉著灰衣少年嘻笑道︰「喂!林莊主你好,我叫木弄笛,他是我弟弟叫丁哀簫,听說你叫林孟琴,那麼大家名字里都有個樂器之名,應該算是一家人,大家都是好朋友對不對?」
在旁的丁哀簫聞言,馬上扯扯木弄笛的袖子反應道︰「哥哥,你不是說要來四絕山莊大戰三百回合,怎麼還沒戰起來,就和對方攀親帶故,你前天才告訴我,除非我們打又打過別人,跑又跑不贏敵手,才能使出這招四海皆兄弟、五湖全朋友的壓箱法寶。」
木弄笛手一揚,就敲了丁哀簫的頭,丁哀簫唉唉疼叫︰「哥哥,我又沒說錯,你為什麼打我哎呀!好痛!別再敲了!」他雙手抱頭痛得直嚷嚷。
直到丁哀簫討饒,木弄笛還不肯罷手,丁哀簫因痛得受不了,便開始在大廳內拔腿就跑,木弄笛追在他身後不停叫罵︰「你這個笨瓜,什麼叫壓箱法寶,就是不能大聲說出來的絕妙好計,現在你都說光了,哥哥我還有什麼把戲可變,不揍你難消我心頭之恨!」木弄笛捉起椅子,便朝丁哀簫扔過去。
丁哀簫抱著頭東躲西藏,大廳桌椅一個踹、一個躲,瞬間全毀于一旦,四絕山莊里的人紛紛慌于逃命,惟恐桌椅從天而降,砸到自己身上就倒楣了。
好不容易,木弄笛飛身捉住丁哀簫,拳腳全往他身上招呼,臭罵道︰「你這小子,竟然還敢跑,哥哥完美的計劃全毀在你那張嘴上,而且今天你還用那張嘴在我雞腿上咬了一大口,害我少吃了那一口,這筆帳我們一起算。」
「哥哥,你還不是偷喝我一大口豆漿!」丁哀簫反駁。
「啪啪」兩聲,木弄笛賞他兩個熱鍋貼,雙腳壓住丁哀簫扭動的身體,「長兄若父沒听過嗎?喝你兩口豆漿算什麼,這麼會計較,不怕以後娶不到老婆!」
丁哀簫大叫︰「原來你喝了我兩口豆漿,我還一直以為只有一口而已,可惡!今早你說燒餅掉了,一定也是你把我的份吃掉了,還我燒餅、豆漿!」
對于丁哀簫的叫囂,木弄笛急忙為自己辯解,「我是一片好心好意,惟恐有人好妒你害你,在你的燒餅、豆漿上加藥,毒死你這個不懂好人心的蠢蛋,才一馬當先吃了它們。」
「管你的,反正把我的豆漿、燒餅還來!」丁哀簫叫得更加張狂。
木弄笛火大了起來,卷起衣袖,就要痛揍丁哀簫一頓,「你是餓死鬼投胎嗎?為了豆漿、燒餅,竟然對兄長如此無禮,今天要是沒有給你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你是不知曉我的厲害!」
說著之際,木弄笛抽出懷里的匕首,一刀就刺進丁哀簫的心窩,丁哀簫慘叫一聲,立即魂歸西天。
林孟琴本來見他們兄弟倆竟為了一塊燒餅、兩口豆漿而爭吵,還覺得好笑不已,哪知頃刻之間變化之快,木弄笛在剎那間竟殺害自己的親生弟弟,廳里的人全都驚得呆了。
林孟琴駭聲道︰「你做什麼?他是你弟弟!」
木弄笛坐在丁哀簫的尸體上哈哈大笑,「告訴你,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惡人,趕快把我妹妹古玉箏交出來,要不然我可是六親不認,連我弟弟得罪我,我也是狠下心的,如果你還要命,就快把我妹妹古玉箏交出來!」
突然間,奇事徒生,丁哀簫的尸體抬起手來,推了木弄笛一把道︰「哥哥,你坐在我胸口上,我快要喘不過氣,麻煩你坐下面一點。」
木弄笛站起來大叫︰「你搞什麼?不是叫你扮尸體扮像一點,這樣他們以為我心狠手辣,連自己的親生弟弟也敢殺,必定心里早嚇得屁滾尿流,我再威脅個兩句,他們就會把小妹玉箏交出來,你這樣一動,不就玩完了!」
「玩完就玩完,大不了我再重新死一遍嘛!」丁哀簫漲紅臉,會駁道。
「重新死一遍?」木弄笛表情不可思議地重復一次,接著就敲個丁哀簫一個爆粟,「我死你個大頭鬼,這一招只能用一次,再死一遍誰會相信,你這個笨瓜!」
四絕山莊廳里的人看到這一幕,紛紛傳出高低不一的笑聲。
林孟琴大笑,想不到著兩位兄弟竟會想出假死這法子,而又因此計劃失敗,兩人吵了起來,這兩位兄弟還真是活寶。
「小朋友,你們的小妹古玉箏正在四絕山莊做客。」林孟琴微笑道。
「作客?」木弄笛不屑道︰「關在地牢里作客」
他話聲未說完,一雙縴縴白玉般的小手掀起簾幕,柔軟口音帶點嘆息,帶點好笑,令聞者皆覺得心情舒泰,好像只听其音,就能想見發聲的人是如何清麗嬌美。
林孟琴握緊手把,告訴自己,這個人不是古玉。只是相貌、聲音極似古玉之人,但他心里熱仍是一番大大激蕩,忍不住地將視線投在古玉箏身上。
「唉!傻弟弟,又在出丑賣乖,丟姐姐的臉。」古玉箏微步行至廳堂,冷齊言則跟在她身旁。
「不是傻弟弟,是傻哥哥才對,玉箏妹妹!」丁哀簫首先按奈不住道。
木弄笛聞言敲了他一下,「誰叫你加個‘傻’字的,笨蛋!」他望向古玉箏︰「妹妹,我听說你在四絕山莊受苦難,為兄跋涉千里,特地來尋找解救,看來你在這里待得滿好的。」
實際上,古玉箏一襲黃衫新衣比木弄笛、丁哀簫剛才因打斗而撕扯的破衣看起來氣派華麗多了。
木弄笛趨至古玉箏身前,上下打量她一番,「小妹,你」手一伸,把古玉箏立時點了好幾個穴道,讓她動也不能動。
迸玉箏駭道︰「你做什麼?木弄笛?」
木弄笛微笑的拍拍她的肩,一副慈愛有加的兄長模樣,「別怕,哥哥我向來是個好哥哥,絕對不會做出對你不利的事。」
冷齊言冷眼旁觀,心里卻大概知道木弄笛要做什麼,所以便不去解古玉箏的穴道。
丁哀簫一臉諂媚的微笑,向門口地方大喊︰「喂!歐陽駒,趕快進來,玉箏妹妹在這里!」
「歐陽呆子!?老天!」古玉箏開始破口大罵眼前的同胞兩兄弟,「木弄笛、丁哀簫,你們給我記著,下次我非得找歐陽家的‘柔情似水’來整治你們,然後再把你們吊起來五馬分尸,亂箭穿心」
木弄笛點了她的啞穴,古玉箏的聲音瞬間嗄然而止,木弄笛甜笑道︰「乖妹子、好妹子,歐陽駒對你一番痴心,你好好報答人家,這會兒你不了解哥哥的苦心,將來必定有一日會懂得,不過別罵得這般難听,被歐陽駒听見多難堪啊!逼不得已,哥哥我才點了你的穴道,望你見諒。」
丁哀簫也在一旁幫腔︰「玉箏妹妹,小扮我告訴你,等你當上歐陽夫人,穿的是綿綾綢緞、吃的是山珍海味,過的是飯來張口,茶來伸手的優裕生活,這可是讓全天下的女人羨慕死,你別太不知好歹。」說著之際,還嬌柔造作,眨眨睫毛做個哀怨表情,「幸好小扮不是女子,要不然真要嫉妒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