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齊言只冷眼看她,沒搭話。
紅衣女子見他不語,側身走向古玉箏,「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我們姐妹倆可得熟悉熟悉。」她伸出一只白女敕小手,就要握住迸玉箏的柔荑。
包快的,冷齊言伸手一點她脈門,沈嬌嬌頓時手一麻,立即收手回來,她嬌笑覷一眼冷齊言,「冷大公子,你做什麼?這麼不規不矩的,給人看了誤會,多難堪啊!」
冷齊言冷笑,「別在我屋子了頭,我討厭尸臭味。」
「好嘛!好嘛!依你這次不就行了,干嘛每次都裝這副鐵板板的臉孔嚇人,我又不是做了什麼天的錯事,你這樣嚇我,我嬌弱身軀受不住。」
「對!你老是用閻王臉孔嚇人,這個姐姐嬌嬌弱弱的,你別嚇壞她。」古玉箏也在一旁應和。
這個笨瓜,冷齊言心里差點氣昏,剛才若不是他,沈嬌嬌早就毒死她了,哪還輪得到她來教訓他冷齊言。
而沈嬌嬌已被他的一席話斂了殺意,古玉箏這笨瓜還不乖乖立在一旁,竟又來插嘴,殊不知這沈嬌嬌一見比她美的女人,心里總是不暢快,非讓對方死在她手上不可,這笨瓜還敢自惹禍端!冷齊言不動聲色的想。
「小妹妹,你對沈姐姐我這麼好,沈姐姐我心里好高興,你真教人打從心底疼起來。」嬌笑魔女沈嬌嬌笑得更嬌,「小妹妹,你走近一點,讓我看清楚你,哎唷!你的頭發上有只蜘蛛,姐姐我幫你拔掉。」
冷齊言見狀握住沈嬌嬌往古玉箏方向揮去的手,低沉著聲音道︰「住手!」
沈嬌嬌嬌笑的順勢投進冷齊言懷里,依偎著他,「你嫌我對你太過冷淡了是不是?人家我只是想認識這位可愛的小妹妹,我對她這麼好,舍不得她怎樣,我可是會大大的吃醋呢!」
冷齊言懊惱極了,他干嘛管那個小笨瓜的死活,那個笨瓜根本蠢得令人受不了,不過一想及他好不容易花了心神、費了藥材,把她從鬼門關里救出來,現在卻要要他眼睜睜看她一命嗚呼,那他干脆兩天前把她丟在黃土坡上,任她死掉算了。
「我好不容易救了她,不想看見她又死在我面前。」他冷聲道。
沈嬌嬌一手圈著冷齊言的臂膀,「好吧!看再你冷大公子的面子上,我不會在你面前殺了她,可是就只是這樣子。」
冷齊言豈有不懂她的言下之意,沈嬌嬌在暗示他,只要古玉箏一離開他,她就立即下手殺了古玉箏,這時她是看在他面子上,才放過古玉箏。
沈嬌嬌一手模上冷齊言的臉龐,「冷大公子,這些天沒見,你長得愈來愈俊,任你一個人住在這里,我真是擔心害怕,害怕你被別人搶走怎麼辦?你讓我時時刻刻掛念不下,還是請你到我那兒住吧!」這段話從她軟言溫語中說出,說有多動听,就有多動听。
「你要是請得走,我就乖乖跟你去。」冷齊言漠然道。
迸玉箏張大雙眼,看著冷齊言臉上孤傲的神情,她忽然覺得這種神情很美,比他的笑顏更美。
然後她眼楮愈瞪愈大,大得幾乎要凸出來,只見沈嬌嬌像蛇般纏繞著冷齊言,她抹了胭脂的紅唇,正分毫不差地印在冷齊言的唇上!
雖然她自小女乃女乃從沒告訴她男女之事,而丁爺爺、木爺爺更沒提過這類事,但是少女情竇初開,總有些朦朦朧朧的感覺。
迸玉箏莫名奇妙地別過頭,臉上燒紅,心中泛著一種怪異的感覺,她不想讓任何人踫到青衣男子任何一部分,就算是衣服也不行,更何況是在她面前這樣的行為。
不行,她一定要阻止,任何人都不能踫青衣男子——除了她古玉箏!
一思及此,古玉箏立即回頭,但沈嬌嬌早就放棄了冷齊言。
冷齊言輕道︰「不錯。」凝視眼前沈嬌嬌。
迸玉箏心里大大發酸,心想︰她把嘴巴印在你嘴巴上,這個我也會,有什麼好不錯的,說不定,我還會做得比她更好,雖然我沒做過又怎樣,別人能做的,我古玉箏照樣行。
迸玉箏正在一次又一次的暗暗發誓,發誓她等會馬上付諸于行動。
「這可是我精心調配的,它會先腐蝕你的唇,你臉上的肉會一塊塊的爛掉,並且掉下來,最後只剩下一個骷髏頭,不過我加了點強烈麻藥,不會馬上發作,但是你似乎更技高一籌。」沈嬌嬌嘆口氣道。
冷齊言只是微微一笑,「你請吧!」
沈嬌嬌比著她放在門旁的籃子,「大哥最近得了一壇六十年份的女兒紅,叫我拿一小瓶給你嘗嘗;三弟得了一本藥書,叫我拿給你看看。我走啦!三個月後,但願請得走你。」
「請吧!」冷齊言做出送客手勢。
她嫵媚一笑,「你這個死沒良心的,就是不肯讓我贏一次。」沈嬌嬌低笑,「小妹妹,再見啦!」
這聲呼喚,讓古玉箏從喃喃立誓中驚醒,她剛才一直沉迷于計劃,計劃等一下如何行動,沈嬌嬌喚她,她茫茫然抬頭。對沈嬌嬌及冷齊言那席話沒注意。
一送走沈嬌嬌,冷齊言正欲;擦掉唇上的胭脂,古玉箏卻叫住他,「喂!你姓冷嗎?要不然她干嘛一直叫你冷大公子?」她奸計得逞似的看他揚起頭。
冷齊言抬頭想要回話時,古玉箏認為機不可失,她立即飛身向前,在他唇上結結實實的印了個吻。
才剛吻,古玉箏就覺得自己頭暈眼花,恍忽間,她听見冷齊言大聲努吼︰「你這小笨瓜,我真該讓沈嬌嬌毒死你這個蠢蛋!」
一時間,忽然有個想法涌上心頭,古玉箏心忖︰吼得這麼大聲,真不像他的個性
窗外夜色昏暗,藥草香味緩緩隨涼風而移動,坐在窗口的男子,滿臉冷酷的望向昏迷在床上的黃衫少女。
他臉上殺人似的目光,緊盯著她,好像若不是她昏迷不醒,他早就一巴掌甩過去,兩三個耳光給她好看。
事實上,冷齊言的確非常懷疑自己,不救女人雖不是他的座右銘,但也差不多了,可他卻三番兩次的救了這個名叫古玉箏的少女。
不過只要一想到她的愚蠢,他就有點滿肚子火的感覺,使用許多珍貴藥草,花費他許多心血,他才把它救活,讓她不至于死在小貂的毒下。
而這笨瓜不知道腦袋里想些什麼,竟想學沈嬌嬌那套,幸好沈嬌嬌預先加了強烈麻藥,抑制剛猛的毒性,否則她今日豈有命在!就算他醫術如神,也難救個死人。
不過他最氣的不是古玉箏,而是他自己,他冷齊言發了什麼瘋,早該在她中了沈嬌嬌的毒時,把她丟出門外,任她毒發身亡,但是想他用了多大心神才解了貂毒,如果她又嗚呼唉哉于沈嬌嬌的毒下,他豈不是白救了嗎?
思及這一點,他才又救了她。
雖然救了她,但是他心里卻有點嘔,不!不是有點嘔,是嘔死了,沈嬌嬌的劇毒,向來沒有解藥,而她這次的毒性更是難得可見的厲害,為了救這個愚蠢的古玉箏,他不知已「浪費」多少珍貴藥材。
想及這里,他忽然有種想把她就地掩埋的沖動。
「唔」床上的古玉箏微弱的申吟,她張開眼楮,喉嚨干澀得發不出聲音。
冷齊言走向床邊,扶起她坐好,「喝下它。」
迸玉箏張口喝下他端在手里的黑濃花汁,不是她太乖而是她根本沒有力氣說話,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吞下,連舌頭都麻得嘗不出藥汁是苦是甜。
冷齊言跳上大床,拿下蓋住她身上的被子,與她面對面坐著,他嚴厲道︰「閉上眼楮,收懾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