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天下十大毒物之一,而且它對陌生人沒有好感。」
她縮回手,「它有毒?可是它這麼可愛」
青衣男子打斷她的話,以一種令人神經發麻的冰冷聲調道︰「美麗的花朵,通常發出致命的誘惑力,稍不小心,就會死在女人的毒牙上,自古紅顏多禍水。」
罷才對青衣男子的好感,立即不翼而飛,古玉箏氣憤的回瞪他。
哼!長得好看又怎樣,還不是爹娘把你生得好,憑什麼以那張好看得令人幾嫉妒的嘴,說出自古紅顏多禍水,你娘難道不是女的,難不成也是禍水之一。
「喂!」這下她才不願意稱「這位大哥」,反以喂來叫他。算是看他救她一命唔!也許應該算救她貞操的份上管他的,反正他救了她總沒錯!
青衣男子對她那聲喂,不置可否的揚起那道好看得氣死人得劍眉,然後一聲不響的凝視著她,好像擺明你有什麼話要說。
發覺這個凝視對她的影響,古玉箏覺得自己全身被他目光燒得暖烘烘的。
老天!她一定病了,否則怎會一被他看一下,她就全身發熱、手腳酸軟、腦袋變成一團難泥,適才要說的話,一句也記不得?
青衣男子對她的靜默不語,不發一言的倒頭就走,毫不理會站在小山丘上,滿身砂泥的古玉箏。
他這一走,立時驚醒滿腦搞不清楚狀況的古玉箏。
他怎麼可以就這樣丟下她一個弱女子,站在無人的小山坡上,這分明是任她自生自滅,好啊!你認為自古紅顏多禍水,那我這個紅顏就禍給你看,把你禍得哀叫連連。
露出她最有名的頑皮笑容,古玉箏緊隨青衣男子身後。
嘿!嘿!嘿!反正我古玉箏賴定你了。
氣喘吁吁是古玉箏唯一的反應,她要是有武功,早就飛奔到青衣男子身前,也不用追得要命。
再一次的,她打從心底埋怨她女乃女乃,說什麼女子宜家,不許學武,害她每天只能偷看她那兩個傻弟弟們練武,根本沒法子學到一絲絲武功,想來真令人氣悶。
突然,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了個灰頭土臉,她發出一聲可憐的哀嚎,期盼離她約有十步遠的青衣男子,能發發好心回頭扶她一把,可惜他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迸玉箏更加懊惱,難道她叫得不夠大聲,更賣力的,她可憐兮兮地大叫︰「哎喲喂啊!」
熟料,青衣男子走得更快,腳下行程更如騰雲架霧。
見狀,古玉箏愣了!從她離家開始,人家對她的嬌美天真,無不極力奉承,就連歐陽世家那個歐陽呆子,也死纏著她不放,哪有人對她漠視到這個地步?想到著,火氣上涌,讓她頭上差點可以冒火,順便煮一鍋熱騰騰的米粥。
迸玉箏加快腳步,她就不信邪,死也要跟上他的腳步,不理會自己喘得快斷氣的身子,但誰知她一個不小心腳下一跌,面朝下往泥土里撞,一個可怕的尖叫聲不由自主地月兌出她的喉嚨,她非常淒慘的跌個狗吃屎。
抹去臉上的沙土,古玉箏已經累得爬不起身,就算抹去泥土也花去她不少力氣,她幾乎癱在地上。
這氣憤轉變成自憐,想不到她古玉箏自小人寵人愛,今日卻成了路旁沒人要的棄兒,想來那個冰冷的青衣男子不知已離她多遠,根本就不理會她,愈想愈是傷心,竟忍不住就放聲大哭。
「你是個小女圭女圭嗎?哭成這副德行?」青衣男子用高深莫測的眼光盯著她,不知何時,他已蹲到她身旁。
「我就是喜歡當個小女圭女圭,你管得著嗎?」古玉箏嘴一挖苦,淚流得更快,抓起一把泥沙,就想回敬身邊的男子。
青衣男子柔道︰「最好不要。」他的眼光移向她手握的泥沙,顯然早就明白她的企圖。
既然被人家看穿了,戲就唱不下去,古玉箏張開手,任泥沙滑下。
青衣男子無語的盯著她,似乎想看穿她,俊朗面貌仍帶著冷冷的氣息。
這冷酷瞪視可激惱古玉箏,她朝他大喊︰「看什麼看,我像一只在泥里打滾的王八,又不是我的錯?要不是你的腳程太快,我也不至于追你追得跌倒,你看我是無父無母的小甭兒,就可以欺負我嗎?」說著說著,眼眶一紅,好似又要流下淚來。
憐憫的同情,立即被他一向冷淡的表情掩蓋住,「你為什麼跟著我?」
「笑話,這條路是你家的嗎?我只是恰好跟你走同一條路罷了!」雖然這席話與上面那席話,大大顛反,但是古玉箏仍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謊。
青衣男子站起來,朝路看去,「既然不是跟著我,那你這只土里的王八,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你罵我王八?!」古玉箏這會可怒得差點嘔血,忘了王八這個調,正是她不久前才拿來形容自己的。
青衣男子邁步就走,把她這席怒吼當成耳邊東風。
迸玉箏大叫︰「別走,我承認我跟著你,喂!別拋下我一個人,喂!」想到荒郊野外、孤伶伶一個人,立即不要面子的呼喊前方男子。
青衣男子回轉頭︰「你為什麼跟著我?」他再次重復。
迸玉箏腦子急促轉動,她抿唇微笑,想露出最甜美的笑顏,卻忘了滿臉沙土的她,笑起來不僅沒有甜美,還怪異得可笑。
「恩人,小女子我想要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迸玉箏差點替自己的機智鼓掌,報恩是最行得通的理由,想不到她竟然如此聰明,不到一盞燈的時間,她馬上想出這個既合理、又不會被拒絕的理由,她真欽佩自己的絕頂聰明。
不過,她對恩人這個詞,倒默嘔了一會兒,沒辦法!只要她賴定他後,連聲恩人的仇,她會想法子討回來,當然,還有罵她是王八的話,她會在心里默記。
青衣男子倚路旁的大樹而站,「我不救女人的,王清自願放了你,與我無關。」說完這段話,他又往前頭走。
迸玉箏傻了,這個青衣男子就要溜了,不用恩人著層關系,她要怎麼賴他,而且還說不救女人,這個青衣男子究竟多憎惡女人,說女人是禍水也罷了,竟然連禍水
不,古玉箏馬上把禍水更正為女人,竟在連女人受害時,還不願伸出援手,這個青衣男子真可惡,可惡透了!
為了替全天下女人出口怨氣,古玉箏聚集所有的力量爬起身,四處張望有沒有可供利用的武器。
有了,她眼楮發亮的注視著路旁一池水塘,不客氣地抓起水塘旁的爛泥土,不懷好意的沖上前去想一把抹黑他干淨的青衣。
讓他瞧瞧,天下女人不是弱者,古玉箏內心高興的歡呼,忍不住想看看他驚慌失措的樣子。
似乎發覺到古玉箏的心意,青衣男子略略回首,見到她近在咫尺的攻擊身形,他一向冷冰冰的面孔,意外的變化扭曲。
然後古玉箏眼前一花,感覺頸部微微一疼,整個身子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就在她往前倒時,青衣男子一手扶在她腰際,她才沒躺在干裂的土堆上。
在她眼前那張俊秀臉孔漸漸模糊不清,古玉箏伸出手,想模模那張臉孔,還有告訴他,他不只是長得好看而已,他連那低沉的聲音,都好听得不得了。
再一次的,古玉箏覺得好熱,而且心也跳得好快,她舌忝舌忝干澀的嘴唇,奇怪!這種病好奇怪,為什麼這個病看見他就會發作?
她伸出的手無力地垂落下來,身軀緩緩地停止動作,完全靠在青衣男子的身上。
冷齊言鐵青著臉,注視在他懷里衣衫髒亂的黃衫少女,她絕美的容顏正迅速地蒼白,手腳也死白得宛若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