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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愛仗劍 第2頁

作者︰紫心

三朝臣子善于預言的蕭衍捻須沉嘆著,"人事已盡,天命不可違。若是少主命該如此,我也無力可回天!"

他早已退休,不參與國事,直到老王戰死沙場後,楚王妃突然又將他召來,讓他為少主再盡心力。

那時楚王妃要求他卦卜觀星,一窺少主的天命。誰知一算之下,他卻發覺了一個秘密,"依此生辰八字推算,少主不可能為王妃所生!"

王妃一听也就老實道來,"沒錯,當年逃難時,我的貼身女婢在灘江邊發現了剛剛呱呱落地的御天。這個秘密就連老王爺也不知曉,再隨著奴婢的遣散與凋零,如今除了你我之外,已無人知曉。"

泄漏天機是要遭天譴的,但熬不過王妃萬般懇請,還有對楚國的一片赤膽忠心,蕭衍幫御天排了命盤——

天命與水相克,浩劫難逃,殺氣凝重鬼神皆懼。叱 風雲,成則貴為一代天驕,敗則淪為混世魔王,招來千古罵名!

陰陽五行環環相扣無法破解,只能輔以人事來避禍端。于是他獻計,經過三個月的明察暗尋,千挑萬選適合之漁家女一名——

此刻,楚王妃再度懇求著,"仲父,你再想想辦法。雖然御天是我的養子,但是我愛他,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惟一的兒子躲不過浩劫,否則我真的沒臉去見九泉之下的楚王爺了!"

"少主若執意不留漁家女,誰能耐他何?別說浩劫難避,血氣方剛的少年卻能內斂自持,從來不近,楚國的延續亦是危在旦歹啊!"

楚王妃早已癱在椅背上,絕望滿面了。

冷家兒郎從來只立志沙場馳騁開疆拓土,冷家男人承循歷代庭訓,娶一房妻子以延續後代。她沒有為老王爺生下一子半女,可也收養了御天彌補這個遺憾。

可是,御天為什麼不近呢?難道冷家一脈只盡于此?

蕭仲父仍然抱持些微希望,安慰著楚王妃,"稍安勿躁,再等看看,畢竟這個小女娃有其過人之處,少主或許會被打動而改變初衷也說不定。"

"倘若他心意仍不變呢?"

蕭仲父搖頭長嘆,"又一個典型的冷家男子,只是這一個命運會更輝煌。可惜啊!仗劍天下不得善終,英雄早折真是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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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國天壇宗廟前的露天廣場上,二十萬大軍林列。

已故楚王爺逝世後的第一個冥誕祭禮,以及新王就位大典,就要一並開始了。

"你坐在這里不準亂動。"冷御天命令著。

"我知道了。"江小鱈用力的點頭。

她哪見過這種森嚴肅穆的場面,別說亂動,連呼吸她都覺得很緊塞了。

包遑說楚王妃先前已千叮萬囑她不可違拗少主人,否則就要把她遣送回去。不,說什麼也不能被趕走,她一家子的希望可都放在她身上呢!

楚少主冷御天將小女孩安置在祭壇角落,即就位主持大祭,宣示為楚國的新王,領受步兵騎兵將領朝臣的叩拜,承受大軍響徹雲霄的歡呼——"楚王千秋!楚王千秋!"

接下來就是審判戰俘的重頭戲了。

冷御天對著一排階下囚厲聲斥喝,"魏王,兩軍爭戰,我父不幸中箭身亡,你終也兵敗于我淪為囚犯,可心服?"

"無所謂服不服,不過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重演。"說這話的人是魏王的次子鄔子潭。

他身材瘦小,完全不像一個十六歲少年的體魄。兩眼細長,鼻準甚高,唇薄毖涼,聲如豺狼嘶哮。此種人在面相上來說,十有八九絕對是殘刻寡恩重

猜忌之人。

"好口氣。"冷御天嗤囂著,"雖說戰死沙場是我父王的榮耀,但是為人子的焉能不報父仇?"

鄔子潭孤注一擲,但求活命為先,"復仇的方式有許多種。魏國疆土盡力楚王的戰利品了。這樣如果還不夠,鄔子潭志願留在楚地為人質,請楚王放我父兄回去,賜與一棟屋舍兩畝薄田已足矣。"

冷御天豈會不知鄔子潭開口自願當人質,不過是想為一己保命而已!

鄔子潭又言道︰"楚王若想統領魏國舊地臣民百姓,不妨廣被恩澤收服人心。"

"哈哈!"冷御天對天狂笑,瞬間拔出佩掛在腰間的三尺紫郢劍,鋒利劍芒閃過天際,劍端飛揚跋扈揮指向藍天,"仗劍得天下,仁心有何用!"

"楚王英勇氣概無與倫比,楚王劍下也殺手無寸鐵的囚俘!"鄔子潭大聲高喊。如果到頭來仍免不了一死,多說幾句出口怨氣又何妨?

'哼!"冷御天當然可以一劍殺了鄔子潭,但這正好順了他想在軍士面前制造楚王以強暴凌弱小的事實,洞若燭火的冷御天才不會上當。

就在這時,冬天的狂烈寒風驟起,卷起校場上厚厚砂礫,漫天飛揚如黃色沙簾薄幛,刺入皮膚、飛入眼楮,讓人疼痛難當。許多的士卒已經開始蠢動,張手遮鼻息掩眼目。

原本安靜的馬匹受到狂風黃沙的侵擾,也開始嘶嗚,不受控制,混亂已然形成。

只恨那惱人的冷風仍然繼續不停吹啊蔽的……多異常的天象!

冷御天圓瞠著冷峻雙瞳眼,不管落入眼眶的飛沙,說道︰"鄔子潭,孤王想親自收編訓練一支五千人的親信子弟兵,你說我該怎麼尋覓適合將卒?"

冷御天如此盤算著,若鄔子潭被問倒,即便他砍了無用之徒,自然也不必落得個殘酷噬殺之名。

這是一個考驗,鄔子潭明白了。只怕楚王自己早已有了答案,他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人頭就等著落地。

生死瞬間急智頓生,他撐開陰厲的一字眉,說著,"戰場險象意外環生,步兵應堅忍不畏變動,就選那些不懼風沙依然屹立不動者。"

"騎兵呢?"冷御天又問。

"戰馬是騎兵引為優勢的憑借,馬匹受驚了,主人自然該安撫。就選那些能夠下馬,以雙手替愛馬遮去風沙者。"

"好。"冷御天往階前拉過鄔子潭上祭台,"你不必為人質,留在我身邊為我所用。至于你的家人,孤王也可以放他們回去!"

楚王此言一出,四周一些將領的臉上乍現騷然之氣。雖說河海不擇細流故能成其深,但是如此輕饒了手下敗降,啊!主上終究年少,太過于慈悲了!

"鄔子潭謝恩。"生命保住了,正想伏地叩頭。

"別謝得太早!"冷御天手中紫郢劍稍須臾間轉向鄔子潭,伴隨一陣詭譎邪魁的笑聲,有幸听聞的將領莫不毛骨悚然。

"王上?"鄔子潭一驚,啊!原來還有下文哪!

快如驚雷閃電的劍風一落,冷御天削去了鄔潭子的右臂。

瞬遭巨變疼痛難當,鄔子潭躺在地上打滾哀嚎。

王者之姿,凌霸脾睨全場,冷御天狂語,"我保留你腦袋里的有用之物。手是用來拿劍殺人的,你已不需要了。將來你若無法貢獻有用計謀,我就再取你左臂,承擔你犯下的過錯。"

鄔子潭霎時明白了,楚王非逞匹夫之勇之徒,他思慮的縝密世人少有。楚王想制造知人納諫、廣收賢良的形象,所以留他一命,卻削去他能拿劍的一條臂膀。他的性命仍然朝不保夕!

生性多疑心術不正的人,兩道陰狠怨慧的目光掩藏在左衣袖之下,他記住了,楚王猖狂的笑聲,楚王賜他的斷臂之恨!我發誓要做你最後一個敵人,最後笑的人才是真正的笑!

鄔子潭咬牙忍一時痛,仍叩首謝恩,"謝王上不殺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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