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定遠心口驀然一抽,手勁也不自覺松了。
真好,自由了。喜兒趕忙左拉拉,右搖搖,想從黑漆漆的樹葉堆里找幾顆桑椹果子。
胃口不好?直想吃酸的?想摘果子還特地挑半夜無人時?
這種事可大可小,「小」至找個大夫來開潤脾開胃的方子,抓幾帖藥熬一熬、喝一喝。如果「大」呢……
他太陽穴里頭的動脈跳得怦怦作聲。
完全失去從容,他說得很急很亂,「喜兒你下去,馬上送凝兒回房,等上一刻鐘,就在她房門大喊「有刺客」。記住,一定要喊到連童王爺也過來為止。」
一刻鐘應該夠他弄清楚真相了。如果必須,一刻鐘也足夠把老婆追上手了。瞧瞧,那個李媒婆多沒效率,前前後後中了幾個月,才說迎親的日子。
嘖嘖,龐定遠敢夸口,真要發起狠卯勁來,也用不到一刻鐘,絕對讓他的凝兒服服貼貼的跟他打轉回龐家!
吁!這麼點小小的桑椹的自信心,龐定遠絕對有的。
喜兒抓住一小把的桑椹在手中,口氣完全不和善,「我干嘛听你的?」還得喊破喉嚨找人來抓刺客,她又不發神經!
龐定遠卷起衣服,大掌朝喜兒一揮,頃刻間送出兩道陰颼颼的,掌風,穿掠過喜兒的兩頰邊,打得後頭的樹枝一陣搖晃吱吱作聲。
喜兒嚇得眼珠凸瞪,差點收不回眼盒子去了。這樣的功夫若招呼在她身上,別等小姐趕她收拾包袱,她馬上就沒命,提早去見祖宗八代了。
原來,姑爺真的很壞!難怪小姐不要他!
龐定遠很滿意喜兒傻不隆咚的表情,他挑開唇線,再邪惡威脅著,「配合我來做事,保證不拖你下水,一切的後果我一人承擔。你如果不從,就會這樣……」
不等大惡人說完說,喜兒一溜煙往下快滑而去,不住本囔著,「我知道了,知道了!」
她還打定主意,只稍辦完他交代的事。打死她也不會對人說她撞見魔鬼的事。
對,絕對不能說,尤其是恣凝小姐那邊。
***
童恣凝坐在桌前,小手從小水盆里撿起一顆猶泛青色的桑椹果,迫不急待的先丟入口中,「哇!好棒的滋味。」
她又模模自己的肚子,舒服多了,反胃的感覺給壓下來了。
唉,她這個毛病不敢讓女乃媽知道,不敢找大夫來瞧瞧,只能放在心頭翻騰,只能強拉著喜兒去采桑椹。說到喜兒,她今晚反常的厲害……
「這丫頭平常就楞頭楞腦的,今晚整個腦袋更不知搬家到哪里去了,摘個果子居然臉色發白跌下扶梯,現在還丟下這一堆桑果子跑得無影無蹤。哼,明天得好好治一治這個笨妮子!」
童恣凝話才說完,便見桌面上燭影晃動,映出一個人影兒。呵,死喜兒,你總算知道回來!
「死喜兒,你明知道我最討厭別人悶聲不響躲在我後頭鬼鬼崇崇的,還不快過來洗果子!」她又拋一顆桑果子入口,轉回頭低嚷著。
不是喜兒!
嘴巴里的整顆桑椹梗在她的喉嚨,差點就囑托了她的呼氣!
她跌下椅子,慌張的往里逃,不小心撞到床緣,半個身子就摔在床榻上。不對啊!她干嘛被嚇成這樣子?不過就是一個她不想見的人,趕他走就好了。
她正想站起身,不料來人將她給推回床褥,毫不客氣的壓在她身上。
她驚魂未定,還沒想清楚該大叫「非禮」還是驚喊「有刺客」,就听見他說道︰「改天我要調弄些蜂蜜糖水給你配著喝,不然光是這樣子吞青澀的桑椹,你的小胃會搞出毛病!」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誰要他來假惺惺獻殷勤,小命還差點讓他嚇沒了!這個冤家該不會讓她罵到每天耳朵癢得受不了,才過來瞧一瞧的吧?
「和我有關的事我自然要管!」他瞬也不瞬審視她蒼白的小臉蛋。
他說什麼?簡單幾個字里頭會不會有別的意思啊?童恣凝先聲奪人呼叫,「龐定遠,你別太過分!夜闖我的香閨,你想做什麼?」
「偷香!」他好欣賞她氣煞的小臉,真的就用力香了一下她的粉頰,才又閑閑言來,「還有,現在還不到時候,先省點力氣,不用叫得太大聲了!」
呼!氣死她了!他嘴里還敢說要照顧她的腸胃,她都被氣得胃抽筋了!
讓她休了的痞子居然不放過她,跑來胡言亂語蠻纏瞎攪!他們不過相處兩天就撕破臉決裂,對他自然談不上情份,她很想甩他幾個耳光來消氣泄恨。
不過考慮之下,還是別太過分,否則也許吃虧的反倒是她自己,她就只用一雙手想推搖開他重死人的身體,「你作夢!」
他搖頭又深深嘆息,「對啊!能再看到你,只覺得宛如在夢中!」
哎呀,他緊緊抱著她,讓她心坎窩那兒一陣鬧烘烘熱辣辣的。她想破渾沌的腦袋找出罵人的話,「油嘴滑舌無賴輕薄!」
「這樣就算輕薄?」他撇撇嘴不同意她的指控,手指邪氣的兜弄著她的衣衫翻領,「也許我該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輕薄’。」
真的很渴望她誘人的身子,更想將她一路輕薄到底,但此時他,也只能在嘴巴上貪點便宜罷了。
可是,該死的,他真的好想好想她!懊死的,喜兒跑哪里去了?
「有刺客!來人啊!小姐房里有刺客!」喜兒鬼哭神嚎的聲音片刻不差適時響起!
好戲總算可以上場了,他眉心的擰蹙放寬松了。
望著他臉色一暗一明,她一肚子疑惑。面對他不老實的手又胡亂模,童恣凝決定不和惡劣的野蠻人講道理比力氣了。好哇,不比力氣,她就——
使勁吼叫,「放開我——」
「不放!」他也和她比大聲,還耳尖的听到外頭有一些腳步聲正從遠處逐漸移動過來。
誰怕誰,力氣輸人,就不信嗓門也會讓你比下去,她又尖聲嘶叫著,「你到底要怎樣才瞬肯放開我啦!」
再這樣子多喊幾聲,她知道她的喉嚨很快就會沙啞了!都恨這個殺千刀的,害她女人家溫婉的形象全失!
「嗔!好辣的味兒,我喜歡!」下一刻,他扯裂她衣服的前襟,「我更喜歡你這兒的香味!」
扁是聞香根本不夠,他沿著她綿軟的胸緣大力舌忝吻著,就算是慰勞自己這兩個月以來的相思之苦好了!
童恣凝相信世界上最無恥的無賴讓她給踫上了。她怎麼這麼可憐哪,力氣斗不過人家,嘴巴叫不贏人家,連酥胸都要白白被糟蹋了……
可惡,他還敢吃得津津有味,當她的雪胸是柔潤甜美爽口的豆腐腦花兒啊!
「可惡!」她狂咬上他的臂膀。
「好過癮!」龐定遠悶哼一聲,很曖昧的一聲,好像是銷魂蝕骨的吟喘,這種不該有不恰當的聲音,包管外頭想抓刺客的大漢詫異得倒退三步。
「你有毛病?」她死瞪著眼前的怪物。她打賭這個傷口絕對不淺,衣服里頭只怕早已血肉模糊了,他居然還說喜歡?
他撕開自己的衣服,進一步挑戰她的怒火,「我好喜歡你咬我。凝兒,咬里面一點,就像我方才對你酥胸做的那樣。」音量正好不大不小,足夠喂飽還想要破門而入的一群武師的耳朵。
炳!童郡主正在享受男歡女愛,就不信還有人敢沖進來,反倒是應該有人飛腿奔請童王爺來抓‘刺客’了吧?
「我難道怕了你不成?你不放開我,就別怪我不客氣。」童恣凝也開始對這個天字第一號渾蛋的胸膛上下其‘口’,讓它呈現斑斑紅點傷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