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鵬大吃一驚地跳了起來。情況很不妙喔!記得茵茵說過她老爸是很難剃頭的。
「你老爸,老媽來找你了?他們有沒有為難你?他們是不是要帶你回去了?你爸爸的矛頭對著我來就好了,讓我去跟他們說——」他急得團團轉。
「停!」天啊!她還是頭一次看見歐陽鵬這樣慌亂、語無倫次的模樣。「事情當然嚴重!但是我想我應付得很好!」
他懷疑地盯著她瞧。「你不是很怕你老爸?」
「我以前笨笨的,只懂得要乖乖听話,可是我會長大懂事,知道要據理力爭!」她反覷著他。
說服老爸的事情可以慢慢研究,她目前比較在意這一件事——
「你很過分喔!我從小到大什麼糗事都告訴你了,你的口風居然那麼緊,害我直到今天才知道你的過去……哈啾!」
糟糕!她全身濕透冰涼呢!
歐陽鵬攔腰抱起她縴小的身子,將她丟人她的房間。「換掉濕衣服。」臨走前還不忘嘟嚷著,「如果我今晚去接你,這一切折騰就可以省了。」
樓茵茵吐吐舌頭,乖乖地照做。沒辦法,英勇騎士什麼事都好說話,可是一踫到她的身體冷熱、三餐飲食這些瑣事,就會變成冷面閻羅了。
樓茵茵才換上干淨的史奴比圖案長睡衣,抓來一條毛巾正想擦拭頭發,冷不防歐陽鵬從後抱住,拎進他的書房。
她靠著他,嗅聞著從他干爽的棉布汗衫上傳過來洗衣精存留的香氣,也听到了「撲通、撲通」的紊亂撞擊聲,他的心髒跳得好急喔!
「茵茵,你知道了我很不光彩的過去,會不會覺得委屈?」
原來是自尊心和面子問題啊!她的英勇騎士原來也有小小的弱點哩!嗯!跋快給他打打氣吧!
「如果我對你生氣或覺得委屈,會在老爸面前替你仗義執言嗎?記得嗎?我以前老說,凡事都有第一次,有什麼關系?你也就進過那麼一次觀護所而已吧?你想,我會把你的過去看得很嚴重嗎?」
「茵茵!」沒想到她知道一切後,依然願意留在他身邊,他不禁忘情地喊出來,「我愛你!」
「我知道。」上彎的唇角只怕這一輩子都要維持這種喜悅幸福的弧度了。
「很抱歉!不能給你一個更完美的歐陽鵬。
「所以你也要很滿意這一個渾身也沒多少優點的樓茵茵。」她輕顰嬌嗔著。
「不!你是最好的!你值得一切最好的對待!」他將她放開了。
咦?脖子上涼涼的,他替她戴上什麼東西?應該是項鏈吧!
輕輕地在她香頸上落下一吻,以醇厚的嗓音道︰「這是我今天早上去買的。」
「原來是這樣,害我還擔心你怎麼不見了。」她說出自己的擔憂。
他托起她嬌俏的臉蛋與他相對。「茵茵,昨夜的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我還來不及對你表明心意,所以我買了這個送你。」他又從口袋中拿出一條手鏈,執起她的手幫她戴上。
她瞪大了眼,驚呼著,「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是鑽石,如假包換的真鑽!」再細看藏在內面極微小的品牌刻字,她更是尖嚷出聲,「Tiffany!」
「是啊!一整套的。」為什麼每個人听到這個牌子後,都非得一副要暈倒的樣子?他覺得很不可思議。
「鏡子,給我鏡子!」樓茵茵怪叫得很難听。
一個小鏡子立刻被遞到她眼前。
將脖子上的項鏈同樣確認後,她臉色丕變、癟著嘴問︰
「你買的?」
「對!」女人接到禮物後,都會變成一副氣嘟嘟的模樣嗎?早知道他就不買了!
「歐陽鵬,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你開著大破車,害我以為你和我一樣一窮二白的,誰知你竟然暗藏身家,買一套鑽飾來侮辱我!」
「茵茵,我多年工作又放大膽投資,是賺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錢,可是這不犯法吧?還有,你要判我侮辱你的死罪前,最起碼要先問口供,審判一下吧?」
「好!你听清楚,你說你要給我最好的,你以為我是個拜金的女人嗎?一個香吻或一朵玫瑰,是我今天早上醒來時最想要的!還有,我才不管什麼火場里救出來的小青蛙、撲克牌,我只要你啊!就算有人拿十組鑽石給我都不換的你啊!」
原來還真是他的錯!他怎會忘了她的純情理論呢!
綿密的吻隨即落向她的芳唇。「香吻和玫瑰絕對沒問題,但是玫瑰花先欠著好不好?」
「唔……」她的手環上他的腰,全身暈醉,已忘了先前的不愉快。
「可是這些首飾你也一定要收下,那個售貨小姐一定不肯讓我退還的。」
「為什麼?」鑽石雖然很好,但是他給得太多了。
「因為……大筆金額很難處理……哦!不是,因為我另有用途……」生平沒求過婚,他當然會緊張!
她瞪著他。「歐陽,你不會說謊的!」
他的眼角瞄到剛剛換衣服時隨手放在書桌上的撲克牌,終于說出,「我想向一個女孩子求婚,請你幫我用你的神奇撲克牌算一算,我會不會成功?我該不該開口?」
樓茵茵慌了。「我不要!」
如果算出來的牌不好,他會不會真的不開口呢?樓茵茵一直搖著頭。「我不幫你算,你干脆直接問她好了。」
笨歐陽鵬!還真以為撲克牌靈驗啊?如果沒有他這個躲在撲克牌後頭的推手,她早就陷落在沒用的牌堆里,萬劫不復了!
「我依賴撲克牌的歲月已經過去了!」她想,她已經講得很明白了,可是他卻繼續沉默著,她更急了。「你自己問啊!難道你連這個也不敢?虧你以前還告訴我……」
她又開始嘰哩呱啦個沒完沒了,原本甜美清脆的柔細嗓音這時完全變成超高八度,好像電鋸子刨木頭的聲音,恐怖萬分得讓人毛發直豎。
他耳朵都快出油了,即使想講話也找不到插嘴的機會。老天!平常人踫到她,大概都已經退避三舍,避之唯恐不及了。
想起認識她的時候,她就是這一副讓他頭頂直冒煙的模樣呢!
唉!不過是幾個月前的事,現在他居然有了另一種心情——那就是他愛慘了這只嘰嘰喳喳的小麻雀!
他莞爾笑了,不問也不等她回答,便霸道地將戒指直接套上她的手指。
樓茵茵張口結舌,頓時沒了聲音。
哇!很秀氣、很典雅的鑽戒,鐵定貴死了,但是每一道鑽石閃爍的光芒里全代表他的愛,她真是愛慘了呢!
「戴著我的戒指,讓我把你捧在手掌心來疼,讓我陪你一起回去面對你父親的暴怒。」他誠摯的眼瞳看人她明亮又帶著感動的眸心里。
「嗯!」她偎人他的懷里,知道自己從此以後會有一副堅強有力的肩膀來依靠。「啊!有你真的太好了!」
「茵茵,還有耳環,你要不要一起戴上?是你喜歡的那種大圈圈的樣式呢!」
她揚起頭,細聲細氣地問著,「你有沒有發覺我不一樣了?」
他捧住她的臉蛋仔細地東瞧西看。「有嗎?」
她撥了撥仍然半濕的頭發。「發型被消防水給沖壞了,難怪你看不出來。我下班後去修剪頭發,不再適合戴那種大耳環了。」
「剪頭發?」他這才瞧出是有些不同了。
「劉海也剪短了,這樣你才能看見我的眼楮!」上一次改變發型是為了自己,這一次心甘情願剪劉海是為了他!
「我一早趕著去買禮物,你下班後跑去剪劉海,在陰錯陽差之下,我們還一起被這一場火災給整得慘兮兮。」他輕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