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舍不得,對不對?我這麼可愛,你下不了手的!而且,你的記性這麼好,不會忘了你答應我皇兄的事啦!」婉婉最後還不忘拿話來堵他。
荊野王冷不防的爆出一陣狂笑。她還真是對了他的胃口,美麗、驕傲、機智、神秘、危險,也許還有很多讓他無法罷手的地方。
婉婉如果真的乖巧柔順,他想,他大概不到一刻就會被悶壞了。
多有趣的一個挑戰啊!她像一只充滿野性的小野貓,完全挑起他的征服欲,他已經很享受這種馴服她的驚險過程了,他等著看她會不會轉變成溫馴的小綿羊!
荊野王相信,那一天應該不會很久了。
「走!」荊野王一手抱起婉婉,一手撈起小灰狼,往他馬匹的方向走去。
「上哪兒?現在是晚上呢!」婉婉還來不及抗議便被荊野王給丟上馬了。
「既然不回房間睡覺,我帶你去認識西荒,你夫君廣大遼闊的領地。」漫漫的長夜,若不找點事做,難道回房間去彼此干瞪眼?
唔!還算有點進展啦!他終于前承認他是她的夫君了。她也正好乘機認好方位,以備來日逃跑之需。
于是,荊野王成親的這一夜,最累的是他的千里駒,跑遍了大半個西荒領土。
婉婉終于很不情願的承認,自己真的很沒有方向感,才在馬背上轉了幾下子,她就已經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了。
荊野王倏地吹出一聲口哨,山頭的某處立即有人揮出旗號,他很得意的夸口著,「瞧見了沒?荊族人的崗哨可是無所不在,黑族人別想越雷池一步!」
啥?婉婉暗自在心底扼腕不已,這麼嚴謹的防衛,就算她想逃跑,難保不會被發現,她意興闌珊的問︰「都沒有漏洞嗎?」
「每個山頭都有人看守,你說能有漏洞嗎?除非……」
「除非什麼?」听到這里,婉婉立刻精神抖擻。
「黑山那一頭是黑族人的勢力範圍,我們盡量不去靠近。」
黑山?婉婉記清楚了!
第四章
罷剛睡醒起床的娩婉,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從下頜到前胸的一大片淤紫印痕,她仔細的數一數居然有好幾十個印子呢!
怎麼會這樣?婉婉很努力的回想著——
昨晚在曠野中奔馳了大半夜,累得她直接就睡在荊野王的身上,在迷迷糊糊間,多少也听進一些有關于荊族的事情,例如荊族人奪得這一片擁有幾個翠綠山頭的沙漠綠洲地,便開始放牧兼簡易的農耕生活。
荊族人沒有男婚女配的固定婚姻制度,因為繁衍眾多的子女確保族力的強盛是首要之務,所以,只要房間的主人肯開門,就可以成就一夜的男歡女愛。
荊族人全都姓荊,至于名字,都是隨便亂叫的。
難怪荊野王只有一個王者的稱呼,難怪荊族的勇士們會來搶親,難怪荊彩奴會與她作對。
至于她是怎麼回到這個房間來的,她完全沒有印象。
她坐在長毛皮氈上前思後想,終于認定身上的傷痕是小灰狼狼爪的杰作。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伙!也不想想是我救了你,才免去你被扒皮的命運,而你居然恩將仇報咬得我傷痕累累!」
婉婉朝窩在房門口依然呼呼大睡的小灰狼走去,不由分說的就是一陣好打。
小灰狼睜著無辜的狼眼,拼命逃躲著婉婉毫不留情的手掌,吱吱嗚嗚得好可憐。
婉婉努力的模揉著,企圖消除身上奇怪的紅腫,換穿上荊族人的衫裙之後,更是懊惱這件平領口的衣服怎麼也遮不去頸子上明顯的紅紫印!
一整個上午,不管她走到哪里,總有人半掩著嘴朝她曖昧的笑著,也有女人直接恭喜她,說著「好羨慕她、好幸福」之類的話。
包是莫名其妙!婉婉不僅看不懂也听不懂,她忙著自己該做的事,就是拆了那十大箱的書,當起授業講課的女夫子來了。
老天!荊族的小孩還真不少,可是,一問起他們的爹是誰,卻沒有人能說得準。婉婉瞪著這一群有黃色、棕色、黑色頭發的頭顱,心里居然挺不是滋味,老是注意著哪幾雙眼珠子是藍色的。
「討厭啦,這里面到底有幾個是他的種啊?」她暗自嘀咕著。
她一點都不喜歡被蒙在鼓里的感覺,糊里糊涂的嫁了人,還奠名其妙的當上了後娘,真讓人心里亂不服氣一把的。
所以,她在煮了自己的午膳之後,故意拎著兩大盒食物往荊野王操練荊族勇士們的訓練場走去。
正午的西荒溫度高得嚇人,所有的男人都月兌掉上衣,汗流浹背的在操練兵器。婉婉遠遠的凝望著站在最前頭的荊野王,他結實的體魄矯健得有如一頭雄獅,身上的味道是百分之百的陽剛粗獷氣息,霸道擁吻她的時候總讓她好像要斷了氣般的迷失自我,他是皇兄指定給她的男人啊……
「見鬼了!」她居然看他看得出神,她可是打定主意不將任何男人看進眼里的,況且,這會兒她還是來找他吵架呢!
突然,訓練場那邊出了狀況,有人一直做不到荊野王的訓練要求,被他給揪了出來。
「哇!」婉婉捂住小嘴,以免自己叫出來。
只見那個人被荊野王修理得慘不忍睹,光果的背部落下了數十條的藤鞭,一道道血淋淋的傷痕與強烈的陽光輝映著,令人看了怵目驚心。
好殘忍哪!就因為做錯了一些動作,便要遭受如此嚴格不人道的懲罰嗎?
此時,又听見荊野王咆哮道︰「你膽敢哼一聲,我就再賞你二十鞭!」
那名可憐的男人身子抖得如秋風中的落葉,卻大氣都不敢喘一個,未了,荊野王還對著他巳經滿目瘡痍的背部重重的踹上一腳。
好野蠻哪!婉婉一點也沒辦法將眼前這個噬血殘酷的野人和昨夜將她抱在懷中,由著她嬉鬧著玩的男人聯想在一塊兒,只怕昨夜的一切都要重新打個折扣了!
記得皇兄曾經警告過她,荊野王的手勁可以毫不費力地就擰斷一個人的脖子……她忍不住暗暗咋舌,發覺自己好像很不知死活的在持老虎須。
她抬起腳步想偷偷溜走,卻來不及了,因為荊野王已經看見她的身影,並朝勇士們喊了句,「大家休息去吃飯。」
他隨便搭上一件上衣,前襟也不扣,就直走向婉婉那兒
婉婉雙手顫抖的遞給他一盒食物,小嘴像是涂上蜜糖般甜甜的道︰「這是我自己做的,你捧捧場吧!」
荊野王凝視著婉婉黑眸底的情緒,那是一種緊張加惶恐不安吧!
「你都看到了」他沉聲問著。
「嗯!」婉婉低下頭,眼楮盯著他的靴子。
荊野王勾起婉婉的下巴,要她看著他,「他沒做好百分之百的準備,就等著死在沙場戰爭上。你說,我這是在救他一命,還是在害他?」
婉婉望著眼前巨大的蒲掌,低呼著,「但是,你打人的樣子好可怕!」
「這是西荒的生存法則,我不會更改的。」他說得鏗然有聲,接著又若無其事的說︰「我們吃飯去。」
簡直就是把打人、殺人當家常便飯一樣嘛!婉婉的頭開始隱隱作痛,眼前一片烏雲罩頂。剛剛才欣賞了一場血腥暴力,她不以為自己還會殘存多少胃口。
荊野王慢條斯理的睨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道︰「我不打女人。」
咦?婉婉睜大黝黑烏亮的眼楮,憂喜參半。
不知道該不該信他,只能祈求他言行如一羅!
還有,從現在起,她得時時提醒自己,千萬小心別玩鬧得太過火!
荊野王輕攏著眉心,拿過婉婉送來的餐盒,表情像是要從容赴義般的扒進一口食物,心里則暗自祈禱,可千萬別難吃到讓他吐出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