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野王訝然的挑起眉、這個女人明明就像是要爆發的火山,偏偏硬是有辦法裝得清冷孤傲,當真把「口是心非」這個詞兒發揮得淋灕盡致!
他放開手中的女人,神態悠閑的喝了一日美酒,然後沉聲開口,「我也是這麼以為的!」
啊!婉婉不禁瞪大眼,整個人傻住了。
荊野王又喝了一口烈酒,轉而瞪著坐在他右手邊的女人.眸光一凜冷聲質問,「荊彩奴,你不是說婉婉犯頭疼,今夜不想成親嗎?」
看見荊野王凌厲的眼神,荊彩奴卻一點也沒有畏懼之意.徑自起身走下台階,對著比她矮上半個頭的婉婉挑釁道︰「荊大娘說你自己都承認你不再是公主了,既然沒了唬人的高貴身份,瞧你瘦不拉嘰的,想必也沒啥本事,我們又何必把荊野王讓給你一個人獨享!」
聞言,大廳里頓時一片鴉雀無聲,原本已酒酣醉飽的漢子們也都擁著今夜要共度的女人聚攏了過來,打算看女人又在為荊野王拼命的戲碼。
原來如此!荊野王不動聲色的等著婉婉進一步的反應。
繼荊彩奴發出不平之語後,另一個女人也跟著附和,「彩奴說得好,荊野王一向都是我們大家的!」
除了女人們的點頭鼓噪外,一名男子的婬穢聲浪也插了進來,「是啊!誰喜歡每天只抱著同一個女人,荊野王不也這麼認為嗎?彩奴,你今晚不如先跟我睡吧!」
荊彩奴吃吃的嬌笑,眼神帶媚的嗔罵了聲,「死相!誰看得上你!」
婉婉一下子全都明白了。蠻荒世界,群魔亂舞.男女雜亂關系,這是個吃人的天地,什麼都要講求真本事。
這個叫荊彩奴的女人分明是想巴著台階上那個可惡的男人不放,不惜連說謊的伎倆都使出來。還好她自動跑出來發現得早,不然,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婉婉低下頭半晌,嘴邊偷偷噙著一抹狡儈的笑痕。
要憑真本事是吧?雖然她並沒有將那個霸道野蠻的男人看在眼里,但她可不會任由別的狐狸精欺負自己,就此認輸放棄呢!
她再度抬起頭,露出一張茫然無辜的小臉,輕柔的對著面前比她高壯一倍的荊彩奴說︰「你可以私下在一亮你的本事給我看一看嗎?」
找她本挑?難道她還怕她這個瘦弱的女人不成?荊彩奴信心滿滿的領著婉婉走進最靠近大廳右側的一個房間,然後將房門關上。
有個男人不舍的嘀咕著,「荊野王,你又不是不知道彩奴有多凶悍,你若不要公主就讓給我嘛!
放著她被彩奴欺負,我看了很心疼呢!」
荊野王狠狠的瞪著那名發話者,「我說過不要婉婉了嗎?我記得我曾警告過你們,婉婉是我一個人的,誰都別想打她的主意!所有人都給我听清楚了沒?」
「知道了啦!」在場大多數的荊族男人異口同聲的回應著。
「可是.荊野王,你明明就是見死不救嘛!鮑主鐵定會被彩奴修理得慘兮兮的!」還是有少數人為婉婉這麼嬌滴滴的大美人感到惋惜,直埋怨著荊野王。
婉婉會被修理得修兮兮?荊野王雙手環胸,嘴邊不著痕跡的牽起一道戲謔的弧度,不知不覺的又喝了好幾口佳釀。
方才他看到婉婉眼底隱藏的狠戾,與他對敵人發動攻擊前的眸光太相似了。他相信婉婉有證明她自己實力的能力,她和他是同屬于一種人哪!
如此與眾不同的女人引得他興致大發,讓他很期待她還會有什麼令人驚奇的舉動。
彩奴膽敢欺騙他,的確該接受教訓,如果讓他出手,她會死得更難看。
不一會兒,緊閉的房門倏地被撞開,荊彩奴沖了出來,原本垂在後肩的長發參差不齊,被削得只剩短短一寸,好像被某種凶狠的動物給啃過一般,衣服也殘破不堪,就剩幾條碎布零落的掛在身上。
她腳步顛顛倒倒的往大廳外逃命,眼神渙散、驚惶失措的叫嚷著,「她會妖法,她太可怕了!」
婉婉徐緩的踱步出來,雙手輕撥著飄落在臉頰上的一絡發絲,拾步上台階,對著仍然留在荊野王旁邊的兩個女人投下一記淡漠的瞳光,「你們有誰知道荊彩奴到底怎麼了?」
這兩個女人相互看了看,又再瞅著嘴邊一著滿不在乎的微笑的婉婉,她們終于決定——狂奔下台階。
荊野王身邊的位子她們不要了!
婉婉的眉梢微揚,唇角微翹,顆邊更有一抹很淡的得意笑痕。
真是怪事一樁哪!鮑主竟然打敗了荊彩奴!眾人對這樣的結果不禁感到一頭霧水,不過,荊族人向來就對勝利者有著無限的崇拜,因此,婉婉自然也就贏得了他們的敬重。
突然,荊野王宏亮的笑聲響徹大廳,好像一點都不在乎身邊的女人全都棄他而去。
她真是一個夠膽識、夠機智的女人,她本身的能耐不會辱沒了他身邊的位子。
他拉過婉婉直接坐在他的身旁,作出結論,「這里以後就是你專屬的地方!」
「謝謝你,夫君。」她是他的妻子,才不會喊他荊野王呢!
夫君?在場的荊族人紛紛掏著耳朵,不懂荊野王什麼時候改名字啦?這又是另一樁怪事呀!
荊野王深凝著眉,對她的稱呼還是很有意見。
算了,來日方長,他會好好的「開導」她的。
接著他炯炯有神的藍眸將她仔細的從頭看到腳,心中暗忖著到底是她身上哪幾個「小護身符」
發生驚人的作用?
最後他清清喉嚨,低沉的嗓音飄過婉婉的耳畔,「碗碗,你少戴了一只耳環,還有發髻上的簪子也插偏了。」
珍珠耳環里有著迷魂藥粉可以讓人一時恍惚,發簪子則鋒利得足以削去發絲和割破衣物,荊野王是這麼猜臆的。
婉婉暗暗吃驚,但還是繼續打迷糊仗,惹人憐愛的清澈明眸故意的眨了眨,怯怯的聲音里淨是抱歉的語氣,「唉!房間里少了鏡子就是這麼不方便。」
「唔,原來是鏡子惹的禍。」他點點頭,打住自己的好奇心。她的小秘密就讓她自己保有吧!他在還給她那些東西時,就已經決定不再多加過問了。
他相信以後的日子不會無聊了,可能還會很忙碌,忙著壯大荊族的兵力,忙著來解開這個女人的神秘面紗。
一場爭風吃醋的風波既定,婚禮自然得照常舉行哩!
荊野王從高台的後方抓過那只被囚在籠子里的小灰狼,將它高高的舉起,轉而遞給婉婉,「這是我今天下午狩獵到的戰利品,送給你當婚禮的信物,同時也代表著你從此將屬于我,這是荊族的傳統。」
婉婉萬分訝異于她必須接受的禮物——雖然她第一眼就喜歡上那頭全身長著銀灰色短毛的幼狼,但是,要她從此歸他所有?未必吧!
「那我該怎麼做呢?」她故作無助的偎向荊野王,溫軟的小手環著他精壯的腰身,縴縴手指更有意無意的摩挲畫著圈圈挑起他酥麻的觸感,十足的小女人嬌憨嫵媚樣。
荊族的男子全都張大嘴巴,生平第一次見到這種怪怪的舉動,這是不是所謂的調情?還是叫做撒嬌?
男人如果踫到這樣的女人,應該是很幸福的吧?在場有一大半荊族的男子已經決定今晚也要讓陪寢的女人跟著來這麼一招。
她居然完全不避諱眾人的眼光,大膽的向他調情!這個女人還真懂得怎麼發揮她的魅力。荊野王悶哼了聲,無法忽略她在他身上制造的效果。
他抓住那一只作怪的小手,遞上一把小刀,「通常荊族的新娘都會毫不考慮的殺了它,我會讓人把它身上的漂亮毛皮做成一條圍肩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