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該不會是……」婉婉的鬼腦筋往著那一個可能性想,她的皇兄特異獨行,若使出下迷藥的小人行徑也不足為奇。「歡兒,妳是不是曾經發覺妳的飲水或食物有過不尋常的味道?」
歡兒仔細一想,好象被婉婉給說中了,「也不是常常,不過,經妳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有幾次我水壺中的水會有一點奇特的澀味。」
「然後,妳隔天就會覺得特別愛困,沒有精神?」
「妳怎麼知道啊?」歡兒嚇了一跳,婉婉不會沒事就趴在她的窗口偷瞧吧?雖說她已經愈來愈習慣婉婉總愛在出現時,先嚇一嚇她的淘氣作風了。
哼!丙然給她料中了,皇兄這個卑鄙的小人!「歡兒,妳把耳朵借我,」婉婉把鬼點子往歡兒的小腦袋中灌輸進去,「以後,只要妳發覺飲水中又有異味的時候,妳就……」
听完婉婉的建議,歡兒秀眉稍稍揚開,擔心問著,「這樣好嗎?」
「沒關系啦!反正到時候如果出了狀況,我會讓妳靠,一切有我啦!」婉婉很講義氣的拍胸脯保證。
「說得也是,九爺是妳的兄長,應該很疼妳,不會怪罪妳的!」歡兒點頭答應了婉婉的提議,她也真的很想弄明白呢!
皇兄會念在手足之情不怪罪她?
呿∼∼不知道到哪輩子她才能等到這種好運道呢!可是,婉婉又舍不得不幫歡兒,不管了,等皇兄真的找她算帳的時候再想辦法逃命!
終于在這一夜,敖龍碩偉岸敏捷的身影又穿過蕭寂的冷宮內牆。
一直隱藏在暗處的冷剛驟然現身,向敖龍碩報告道︰「九爺,歡兒姑娘依然對在此清苦的生活甘之如飴,她今晚飲用過屬下偷偷放入迷藥的茶水後已經沉沉入睡了。」
敖龍碩思忖著,每次冷剛就只會回答這一句話──歡兒總是甘之如飴。
她愈這樣就更加突顯了他的殘忍冷酷,但他卻只能關心的問︰「分量控制得宜吧?別傷了她的身體。」
冷剛答道︰「屬下一直都是很小心謹慎的。」不小心也不行啊!誰教敖龍碩一方面想著誘敵之計,一方面又割舍不下不見到歡兒姑娘呢!
他這個御前帶刀侍衛暗中保護的對象,現在已經換成歡兒姑娘了。
敖龍碩沉聲的說︰「刑部送來要將曲靈王一家發配到邊疆的折子讓我擱下來許久,幾位顧命大臣紛紛來探詢,就連晉大將軍也來關切。看來,敵人愈來愈按捺不住了,你要更加注意歡兒的安全。」
冷剛哪會不清楚自己和手下人員的職責,只是,九爺每次都要再叮囑一回。「屬下知道了。」他頷首領命,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埋伏在遠處一個隱密的高點上。
敖龍碩隨即迫不及待的進入了歡兒的寢室。
「歡兒,我來看妳了。」凝望著歡兒的睡顏,觸模著她細膩的粉頰,敖龍碩壓抑許久的滾燙情緒全都爆發了。他碩壯的身子硬是擠進歡兒的小床上,近乎暴力的將她盈抱滿懷。
敖龍碩憤懣的咕嚷,「該死的!為什麼就不能隨便抓一個女人來充數呢?為什麼我就只能想著妳?當真完全沒有道理!」
他的手指摩挲過歡兒臉部的每一個線條,就是這張臉讓他感到留戀不已,盡避後宮粉黛無數,他的眼里卻只留存著她清麗的容顏,誰教她是他第一次用心來凝視的女人。
這幾個月來,他終于願意承認,歡兒在他身上種下的感情種子已經萌芽了,他總算懂自己並不是絕對的無情。他只是從來沒有遇過感情這檔子事而已,然後,他居然只能強迫自己拚命逃避自己對她的感情!
他嘎啞的嗓音在歡兒的耳邊響起,「該死的!敵人居然在和我比耐性!」
不想與她四目相對,因為,不敢凝睇著她楚楚哀戚的眼眸;因為,不想對她再著迷下去。感情會變成吞噬人的野獸,磨滅掉他的剛冷堅毅,他絕不允許自己有弱點,當敵我對峙的時候,他不能讓敵人找到反制他的機會。
男兒本色本就該放眼天下,女人,躲到角落邊吧!女人,在孤枕難眠的夜里來眷顧一眼就行了!女人……唉!他還是不能全然拋舍這個女人啊!
歡兒之前的那句話「說好了不能不要我,我會認定你呢!」讓他無法真的割舍下她而不管。矛盾的心情使得他的脾氣變得更加暴躁,終于在無法壓抑的夜里來到冷宮,擁著她的身子來平復他胸中的怒火。
他環抱著歡兒柔弱無骨的嬌軀,手指挑開她上衣前襟的盤扣,望著她消瘦的鎖骨,又迸出一句咒罵聲,「該死的!妳就不能把自己照顧好,只堅持要素菜淡食,瞧!瘦骨嶙峋,沒剩幾兩肉了。」
歡兒的外衣落去,里面是一件純白透明的單衣,除了隱約可見的青闐翠玉佩仍然垂掛在她的胸前之外,柔女敕豐盈的胸脯底上薄薄的衣料,艷色無邊,引人遐思。
敖龍碩的嘶吼聲現在是完全的迸裂,「該死的!歡兒,妳還是不給我好好的穿上女人的肚兜!」
就是這副清純中帶著野艷的模樣,在他的腦海中盤桓不去,讓他總忍不住跑來尋找這個讓他心神蕩漾的女體。
敖龍碩把吻密密麻麻的落在歡兒的柔唇、她的玉頸、她的肩窩、她的胸前,他的手也著她縴細的柳腰,驀然間,他感覺到手下的身軀不可思議的在輕顫!
隨即,他的眼前映入歡兒的一雙明眸,清澈無邪得像是天邊飄過來的兩朵清朗白雲,里面似乎蘊含著千言萬語,但風波在剎那間已然褪盡,好象什麼都不重要、也不存在了!
情關總是看不破,就讓冷宮的漫長歲月來相伴,只因燈已殘滅,東方未白的夜晚不再孤寂得可怕了。能夠明了她還在他的心中佔有一個小小的角落,她此生已足矣!
「歡兒!妳沒有睡覺?」敖龍碩英俊豪邁的臉上頓時泛起一陣臊赧。
難道冷剛沒听命?難道藥性失效了?追究這些都是後事,他不信歡兒此刻不會有滿月復的疑問,而他討厭這種預期之外的狀況。
他不要她听到他的獨白,他混亂矛盾的內心話語。
歡兒輕輕扣攏自己的前襟衣物,再慢慢坐起身,將話說得雲淡風輕,「我去水井那邊打水來沏壺茶。」
「免了!」敖龍碩阻止歡兒,全無與她品茗啜茶,促膝長談的情緒。
爆里已是山雨欲來,如果輸了天下,何來的兒女情長?讓歡兒洞悉他的心意,只是添加她生命的危險性而已。今夜,他當真是來錯了。
敖龍碩邁開步履就要抽身離去,歡兒在情急之下沖到他的面前,終究還是舍不得這麼放過,只想多一點點的留戀時分。深陷在情關,才知無欲無求的不容易!
「九爺不喜歡歡兒了?九爺不願見到歡兒?」歡兒終于仰起頭問,她好怕他就這麼拂袖而去,一別又是數月不見面。
敖龍碩看入她眼底那抹愁緒,唉!女人柔情的網子是個陷阱,在非常時刻不該橫生枝節,他該鐵石心腸,才能保她安全活命,護住他的千秋萬世江山。
敖龍碩眼中的光芒由溫情變為寒冷,他長臂一揮,將歡兒嬌小的身子拋離到他身後。他快速的奪門而出,搖搖欲墜的歡兒只拉住他夾在門縫中的衣角。
她月兌口而出,「不!」隔著門縫死命抓住他的衣襬,不願輕易把今夜放棄了。
靶情與理性在拔河,理智的聲音終于贏了這一刻,「歡兒,放手!」敖龍碩嚴酷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