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那只和他形影不離的白色西伯利亞虎?」
「恩!我和那只老虎在一起,他看見了,然後就生氣了。」
「這沒道理!」展初雲斷然否定,「養白色的西伯利亞虎當寵物,是歷代白虎門主被傳為美談的傳承,白虎門還為此立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是被白虎選中的人,就是白虎門的貴賓』。換句話說,白虎門絕對不會與白虎選中的人為敵。這會兒你既然被白虎所接納,白虎門主沒道理為此生氣,且還進一步找你麻煩。」
「我也是這麼想,可他確實生氣了,而我除了那一次的短暫接觸,根本沒有見過他。」展令揚一字不假的重申,「如果真要我再歸結出一個理由,那只能說我惹他厭,他一見到我就敵視我了。」
這倒是極有可能。
初次見到他的人,總是不出兩種極端的反應︰極度喜歡和極度厭惡。
以白虎門主的情況看來,絕對是後者。
展初雲看法一致,無奈的下了結論︰「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沒辦法了。」
「現在情況究竟如何?」他來此的目的就是打探這個。
展初雲毫不保留,據實已告︰「目前我掌控的情報是︰你那五個同伴確實在白虎門主赫爾萊恩手上。」
他們會對白虎門主感到如此棘手,是因為白虎門主有著「特異功能」──移情術。
說白了,就是他擁有「操控人心」的天生異能。
那「移情術」最麻煩的一點是︰它具有和催眠一樣的效力,卻不向催眠可藉破除關鍵語來解開暗示。除非施以「移情術」的人主動放棄操控人心,否則被施以「移情術」的人會永遠被操控而渾然不覺。
這也是黑白兩道對白虎門主敬而遠之,不想去招惹他的原因。
「那個大叔曾提過兩件事,一是我被催眠,和凱臣他們反顏相向;另一件是我向外公發誓絕不加入黑道幫派。」展令揚刻意提起這檔事。
展初雲旋即明白他的心思︰「你擔心赫爾萊恩會對你那五個同伴施以『移情術』,讓他們五個效忠于他,在和我旗下的組織為敵,然後看你是會為了那五個同伴,違背不加入黑道幫派的誓言;還是為了守住誓言而舍棄五個同伴,眼見他們死于和我的手下惡斗之中,是嗎?」
「果然沒有一件事能瞞過你。」這確實是展令揚最擔心的事,也是他火馳來見展初雲的主因。
展初雲決絕表態︰「你應該很清楚︰對于敵人,我絕不會手下留情,即使敵人是中了移情術的你那五個同伴。另外一點,如果你感違背誓言,我一定會實現我的承諾──親手割下你的腦袋,然後自斷右臂,從此歸隱。」
展令揚很清楚展初雲對這兩件事絕不會改變立場,他也很清楚,白虎門主打的主意一定和他所料相去不遠。
那家伙的目的就是要他在親情和友情之間,選擇其一!
「我可以有一個要求嗎?」展令揚笑得莫測高深。
「說。」展初雲把他摟近懷中──極其溫柔的。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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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布蘭登堡「禁地」維納斯花園西隅是「從虎園」。
維納斯花園是采古希臘風的設計,光從外頭看便掩不去那濃郁的希臘式古典浪漫。
西隅的「從虎園」則處處洋溢神秘的東方色彩,一景一物都逸泄著中國唐風韻味。
從虎園的入口處有塊立地奇石,鐫刻著醒目的「從虎園」三字,旁邊則提了句中國古詞︰風從虎,虎嘯而風生。
走進大門,映眼而入的是雕欄玉砌的亭台樓閣。在往里頭走會遇著成放射狀的五條路徑。
五條曲徑交會的中心處有座軒閣,軒閣上頭的橫匾題著︰虎嘯風生五風閣軒閣的中央矗立著大理石碑,上頭鐫刻了一首中國詩︰解落三秋葉能開二月花過江千尺浪八竹萬竿斜「五風閣」的周圍立著五個路牌,分別指向五條曲徑,依序是︰傲風閣、狂風閣、御風閣、冽風閣、擎風閣。
通往「傲風閣」的曲徑深處,傳來劃破寧靜的玻璃破碎聲──「太燙,重泡!」傲風閣的新任閣主曲希瑞,一雙湛藍的眼楮飽含倨傲的怒意,差遣奉命呈上伯爵茶侍候的內侍。
內侍面色一沉,按捺下滿腔怨怒,領命退下。
「慢著!」曲希瑞傲慢的喚住他,「你不必為失職表示歉意嗎?」
內侍怒眉一挑,眼看就要火山爆發,曲希瑞搶白,惡劣的冷哼︰「怎麼?想造反?以下犯上?行!我也正想復習一下久違的白虎門門規威力呢!」
一听到門規,內侍明顯的一陣猶豫,氣焰霎時消褪不少,忍氣吞聲的賠不是︰「屬下知錯,請閣主原諒,屬下這就立刻去為閣主重新泡一杯伯爵茶。」
若非白虎門門規森嚴厲峻,他才不受這種鳥氣。
少頃,內侍必恭必敬的重新呈上一杯熱騰騰的伯爵茶︰「閣主,請用。」
曲希瑞高高在上的端起伯爵茶啜了一口,旋即將茶杯猛力摔擲于地,熱騰騰的茶又濺濕一地,也燙著了來不及閃躲的內侍。
而曲希瑞只唯我獨尊的冷冷一句︰「太燙,重泡!」
「你別──唔∼∼∼∼」內侍忍無可忍的破口大罵,可才開罵兩個字,嘴里就給丟進一粒黃色的小藥丸。
曲希瑞唇邊勾勒一抹惡意的詭譎笑意,好整以暇的問道︰「我別怎樣?」
「∼∼∼」渾身顫抖、月復肚劇烈絞痛、冷汗直沁的內侍,痛苦得無法言語,甚至走路都有問題,幾乎是半爬半蹌著逃走的。
曲希瑞並未多加攔阻,取出隨身攜帶的PDA,專注的紀錄下最新研發完成的黃色小藥丸的藥效和癥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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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風閣的沖突以大勢底定,狂風閣的戰火卻方興未艾。
「你別以為門主偏寵你,就洋洋得意,跩得二五八萬!我告訴你︰門里的兄弟沒一個服你這個空降的狂風閣主,大家服膺的是門主的命令,你這個狗仗人勢的空降部隊,說穿了不過是門主身邊的一條賤狗罷了!」被新任的狂風閣主向以農激得怒發沖冠的內侍,再也咽不下鳥氣的發飆。
向以農一副正中下懷的狂傲,哼笑道︰「你這可是以下犯上,想必是豁出去了?」
「沒錯!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這個狐假虎威的人渣!」他一定要狠狠修理這個仗勢欺人的紙老虎,就算觸犯門規也在所不惜!
向以農百般挑釁為的就是逼他干架,火上加油的貶損︰「說大話誰都會,真有種就放馬過來,否則就老實承認自己是沒種的鼠輩龜孫子,跪下來向我磕頭認錯,我心情若好,說不定會考慮替你向門主求情。」
內侍完全被激怒,憤怒的拳頭不顧一切的飛向向以農的鼻梁,怒聲咆哮︰「臭黃鬼,納命來!」
只見向以農輕輕一閃,便讓內侍的狠拳撲了空,他從容不迫的來個回馬槍,對準內是沒有防備的下巴,毫不留情的揮了一記猛拳。
「哎∼∼∼噢∼∼∼」隨著顎骨碎裂的聲響,內侍發出一聲慘叫,痛得弓軀,氣勢頓減泰半。
向以農輕蔑的睥睨,冷言譏誚︰「才一拳就不行了?真遜!連被揍的資格都不夠,快滾!」
向以農目空一切的倨傲,讓下巴碎裂的內侍咽不下鳥氣,強忍痛楚,趁其不備的偷襲向以農。
哪知向以農是佯做輕忽,實則早已料到他會有此一著,不慌不忙的踢出腳猛絆了內侍一著,內侍重心不穩,向前撲倒在地,已經碎裂的下巴又朝地面一個直擊,雪上加霜的劇烈痛楚讓他當下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