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厥前的一剎,她仿佛听見了皇甫逍遙的呼喚。會嗎?……來不及思索已沒了意識。
「君瑋——」司徒竣確實來到了寺廟外面,他猛地撞開鎖的廟門,急闖而入。
「君瑋——」見著蜷縮于地的龍君瑋讓司徒竣松了一口氣,但見她動也不動又讓他大為緊張,「君瑋——」
他既心疼又緊張的將伊人攬抱入懷,赫然發現龍君瑋全身燙得嚇人、全身抽搐得厲害,氣若游絲、無意識的急喘申吟著︰
「……冷……好冷……」
司徒竣本想立即抱著龍君瑋去求醫,然,此處離城足足有三十哩之遙,現下又已夜深,城門早關了。最糟的是,外頭風雨交加毫無趨緩之勢,他又是單騎而來,根本束手無策。
「……好冷……好冷……」龍君瑋痛苦得不斷申吟,「……救我……公子……」
「君瑋?」司徒竣聞言心頭一顫。
鮑子是指他!?君瑋這廂是無意識的在向他求救!
司徒竣激動萬千,發自內心深處低切呼喚︰
「是我!君瑋,我來救你了,你快醒醒,君瑋!」既然無法立即求醫就要將她喚醒,不能讓她繼續昏迷,像這樣昏迷下去,她會熬不到明早天亮,「君瑋,快醒醒!是我!是我哪!」
在司徒竣頻頻呼喚下,龍君瑋慢慢有了意識。朦朧之間,她隱隱約約見著了司徒竣的形影,「……公子……」
「對,是我,我來救你了,君瑋,振作一點!」見佳人轉醒,司徒竣欣喜若狂。
龍君瑋以為又是夢,不敢確定的又問︰「真的是你……」
「是我,是我!」司徒竣愛憐的輕撫她燒燙的紅頰。
靶覺到了頰上溫柔的摩掌,龍君瑋這才敢確定眼前真的有人,她不再是孤單一個。
「你來救我……你真的來救我了……」淚水像失控了般奔流,模糊了龍君瑋原本便已朦朧的視線。
「是的是的,我來救你了……」見伊人落淚,司徒竣的心像是給燙著了,好疼好疼。
「……快帶我離開這里!我不要待在有寺廟和佛像的地方……我怕……好怕……」龍君瑋滿眼恐懼,可憐兮兮的哽咽。
怕寺廟和佛像!?司徒竣赫然憶起龍君璃所說的弱點,居然真的是指廟和佛!怎麼回事!?
這事以後再追究不遲,眼下最要緊的是龍君瑋的高燒不退!
「好冷……我好冷……全身好酸好痛……」龍君瑋語無倫次的申吟。
司徒竣聞言緊緊的抱住佳人為她取暖,但龍君瑋卻依然直顫不止,嘴里也依然減冷。
無計可施之下,司徒竣決意以果裎互擁的方法替龍君瑋取暖。發覺司徒竣這般意圖的龍君瑋決絕的推拒。
「不……不可以……男女授受不親……我雖率性,卻還不至于任性妄……」
「保命要緊,你還管那些世俗禮教作什麼!?」
「不是那樣。而是我……不想對不起我夫君……」雖然她和她的病夫君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
「那病號有什麼資格說話?他連救你都辦不到,你還替他想那麼多作啥?」此時此刻,身為皇甫逍遙的他突地妒恨起「病入膏盲」的司徒竣。
「臥病絕非夫君所願……我不許你胡亂編派他……」
「你還護著那病號!?」司徒竣既矛盾又不是滋味。
「反正不行就是不行……你若胡來,我便咬舌自盡……」龍君瑋相當固執。
「你——」司徒竣看得出她十分認真,故而不敢輕舉妄動。
可就這麼放下龍君瑋,任她一直打哆嗦喊冷,他著實不忍,更怕她會熬不過今夜。無奈之下,司徒竣決計暴露身分。
「你仔細看著我的臉。」話落便當著龍君瑋眼前撕下易容面具,恢復司徒竣的面貌。
「你……」龍君瑋驚愕得二時無語。
司徒竣柔情似水的道︰
「如你親眼所見,皇甫逍遙就是司徒竣,司徒竣就是皇甫逍遙。這下,你不會反對讓我褪去你的外衣了吧?」他一心只想好生保護她、照料她。
龍君瑋聞言困窘不已,但已不再反對,乖順的垂顏任由司徒竣一件件褪去她的外衣……
目睹龍君瑋絕美無暇的冰肌玉膚,司徒竣全身迅速燙熱起來,喉頭像燒著般,吞咽困難。
若非龍君瑋正全身燒燙、命在垂危,他鐵定會當下要了她……
司徒竣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按捺住心口的強烈,小心翼翼的將全果的龍君瑋圈進一樣全果的自己臂彎之中緊緊擁抱,以自己的體溫替佳人取暖。外頭再覆以兩人褪下的外衣。
這舉動果然見效,龍君瑋漸漸地不再喊冷,也不再哆嗦得那般厲害。
被司徒竣緊擁于懷的龍君瑋,有種難言的安全感與備受疼寵的幸福,原本恐懼無助的心頓時找著了歸宿,不再倉皇不安。
「為什麼?」她問的是「裝病」一事。
「因為不想入朝為官。」事情至此,司徒竣已無需隱瞞,將整個秘密的真相全數托出,包括他想誘她紅杏出牆好趕走她的計謀,「計劃之初,我是真心想趕你走的。」
「現在呢?」龍君瑋了然于心,不以為杵的問。
司徒竣深情的一笑,道︰
「我都肯當著你的面撕下易容面具、自暴秘密了,你以為呢?」
一開始,他的確一心想趕走龍君瑋。
然,隨著相處愈頻繁,他的心便愈傾向她、愈舍不得她,但為了自身的逍遙盤算,他一直刻意忽視自個兒的真正心意。
龍君瑋滿眼幸福的問︰
「這麼說來,夫君這廂是決計要‘康復’了嗎?」
司徒竣故弄玄虛,笑言︰「娘子說呢?」
「還是繼續‘裝病’吧!」龍君瑋的回答出乎司徒竣意料。
「君瑋?」司徒竣被搞迷糊了。
龍君瑋不疾不徐的加以解釋︰
「只要你不說、我不說,現下的事便不會有人知曉,你自然可以繼續‘裝病’,再以皇甫逍遙的身分逍遙快活,不必入朝為官,不是嗎?」
「君瑋!?」司徒竣簡直不敢置信。為了保住龍君瑋的小命,他已豁了出去,不惜以「康復」作為代價,而他也確實做到了且並未後悔。
龍君瑋正是因為對司徒竣的心意了然于心,才不願平白犧牲他本不需放棄的自由。「什麼都別說了,我了解你的心意,正因為了解,所以感激、感動,因此更不願你因我而放棄原本不需放棄的現狀。現下的事就當沒發生過。皇甫逍遙依然是皇甫逍遙,司徒竣依然是司徒竣,而非同一人。」龍君瑋投桃報李的回報。
司徒竣甚是感動,無法自制的吻住了龍君瑋燙熱的唇,吸吮不放。龍君瑋在司徒竣的引導下,亦含羞帶怯的回應。
漸漸的,他們貼合的不僅是四片唇瓣,身體、十指、全身上下,及至最私密之處全都緊密的揉合成一體。
屋內的翻雲覆雨,更甚屋外的風雨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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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激情纏綿,意外地讓龍君瑋全身燙熱褪盡,人跟著精神許多。
可外頭依然雨勢磅礡,司徒竣和龍君瑋索性繼續窩在一起卿卿我我,等大雨停歇再行回城。
有司徒竣相伴,龍君瑋即使繼續待在這有佛像的寺廟中,也不再恐懼。她絕口未提司徒竣如何找來此處一事一一毋須問,必是從胡梨那里逼問得,且以司徒竣的作風,必已將那胡梨嚴懲一番,所以她無須多此一問。
重新易容成皇甫逍遙的司徒竣,見龍君瑋已安然無恙,忍不住好奇,問.「你為什麼怕寺廟和佛像?」
龍君瑋聞言,雙頰驀地酡紅,有點尷尬困窘的說︰
「你不笑我,我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