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邪煞漸漸地有了下一步動作。
他若有所思的輕執起展令揚略嫌冰涼的手,內心十分激蕩澎湃的沉吟︰「別走……留在這里就好,令揚……」
昨夜的事件,加深了他對這個不可思議的俊美少年強烈的執著。
他已經決定把這個少年佔為己有,不論用任何手段!
邪煞又靜靜端詳他半晌,才悄聲帶上門離去。
Max斜靠在門外的回廊上等他,因此邪煞一走出門便和Max打了照面。
「令揚的情況如何?」
「沒事了。」邪煞和Max並肩斜倚在牆邊。
「好個意志力超強的頑強小表呢!」
「說的是。這小表絕對是我所見過的人之中,意志力最強、最難被催眠暗示成功的可怕家伙。」邪煞打心坎里為展令揚的堅強意志力折服。
正因為難于馴服,所以愈想要、愈志在必得!
「現在呢?」Max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展令揚為他挨槍的那一幕,以及展令揚那一句︰別問我理所當然的事!
「沒問題了。」
「那就殺了那六個礙眼的小表。」Max下定決心。
當獵物只有一個,覬覦者卻超過一個時,得到獵物最穩當的方法就是殺光其它的覬覦者。
「就這麼辦。」邪煞眸底迸逸的殺氣和Max一樣濃烈。
今晨的陽光看起來分外燦爛耀眼。
※※※
在相同的光子擁抱下,東邦五人和伊藤忍之間的氣氛卻陷入冰河時期。
「殺了我!你一直想殺了我的不是嗎?快殺了我!」
安凱臣不停地挑釁冷著一張夜叉臉的伊藤忍。
若不是雷君凡點了他的穴令他動彈不得,他早就自己動手斃了自己了,才不會像現在這樣費盡唇舌的挑釁伊藤忍。
「我不會殺你的。讓你活著比殺了你更能令你痛不欲生、令我痛快寫意,我為什麼要殺你?」伊藤忍的聲音充斥露骨的深沉恨意。
其實他的本意絕非如此,他是真的想把安凱臣大卸八塊。
可是,令揚的話像咒語般深深的鐫鏤在他的腦海、心坎,令他無法下手。
所以他只能如此。
「殺了我!」安凱臣也明白伊藤忍真正的心態,但還是不死心的挑釁。
因為他知道其它四個同伴更不可能達成他的心願。
「別孬種了好不好?」南宮烈忍無可忍的岔道︰「現在不是討論殺不殺、死不死的時候,無論如何,我只想把令揚搶回來,听到沒?」
南宮烈一番話讓原本沉浸在沮喪頹廢中的大伙,一個個重新振作起來。
向以農激動地吼嚷︰「烈說的對!與其在這兒自責沮喪,不如快點想辦法把令揚搶回來,然後再想法子把令揚變回原來的樣子。」
「不!得先讓令揚恢復正常才行,否則我們絕對無法在不傷令揚一分一毫的情況下將他搶回來。」雷君凡指出真正的關鍵所在。
安凱臣也不再顧著自責,氣勢駭人的表態︰「希瑞,你說該怎麼辦?怎樣才能解開令揚身上的深度催眠暗示?只要你開口,我什麼都干!」
「這話輪不到你來說!「伊藤忍倨傲冷然地道。
曲希瑞在眾人望穿秋水下沉重的表示︰「替令揚施以深度催眠暗示的人絕對是邪煞那個家伙,而且他還是個國際級、萬中選一的職業級催眠高手,想破解他所下的催眠暗示只怕沒那麼容易——」
「你是說——」
「先听我說完。」曲希瑞先發制人的制止騷動繼續說︰「不過情況並不是完全對我們不利的。」
「快說下去!」
「邪煞之所以要隨身攜帶藥劑隨時給令揚注射,而且令揚在那麼強烈的深度催眠暗示下,居然在受到槍傷的瞬間還能恢復短暫的意識,導致引發劇烈的頭痛,這些都顯示令揚的意志力堅強得過人,連邪煞本身似乎也沒想到令揚在那種情況下居然還能短暫的回復意識——」
「邪煞那家伙的確大大的錯愕一番,Max那家伙也是,我看得很清楚。」向以農強烈肯定曲希瑞的說法。
「你的意思是︰我們還是有勝算,就是令揚過人的超強意志力!?」安凱臣喜出望外的急著確認。
「對。」
「不對,恐怕沒那麼樂觀!」南宮烈否定曲希瑞的論調。
「說說看。」
「我們會發現這一點,邪煞和Max一樣會發現這一點,所以他們一定會先下手為強,只怕會對令揚施以更強烈的深度催眠暗示,徹底摧毀令揚的心防和意志力。」
南宮烈的一席話極具說服力,說得大伙無言以對。
雷君凡蹙緊眉頭咬咬下唇才硬擠出話來︰「這麼一來只剩下最爛卻是唯一的方法……再結令揚一槍,或者開車撞他,反正就是再讓他受一次嚴重的身體沖擊——」
確實是最爛,但也是唯一的方法。問題是——誰去做這件事?
「我做!」伊藤忍斬釘截鐵一個字一個字清楚的道︰「我得不到的東西,我就要毀了它,別人休想要!」
這話是針對Max和邪煞說的,但未嘗不是對東邦五人的宣告。
四周頓時又靜寂無聲。
忽地,東邦五人腕上的手表型通訊器幾乎同時出現訊息。
這是——伊藤忍的手機稍後也急促作響,是「藍影」的手下打來的緊急電話︰(老大,剛剛收到令揚不知從那里傳來的訊息——)
「快傳到我的手機來,立刻!」伊藤忍幾乎是用吼的。
結果,東邦五人和伊藤忍收到的是相同的訊息︰別耽心,我沒事,我會再和你們聯絡。切記︰別再來找我了。
令揚六個人心情都一樣的激動、波濤洶涌,以致于剎那間都說不出話來。
少頃,六個人才稍事平靜,重新面對問題討論起來。
「真的是令揚傳給我們的嗎?」
「如果是,為什麼令揚會這麼說?難道令揚已經不打算回來了?」
「不是的,令揚是怕我們又去涉險。他不是說會再和我們聯絡嗎?」
「如果這份訊息根本不是出自令楊之手,而是Max和邪煞設下的陷阱呢?」
「極有可能!他們都能讓令揚忘了我們,想套到令揚和我們連系的方式就更不是難事。」
「那——」
在六人心中重燃的希望火花又逐漸轉趨暗淡,再一次陷入充滿不安與不確定的漩渦之中。
今晨的朝陽和往昔一樣的燦爛,但對他們六個人而言,卻顯得格外刺眼。
※※※
Max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的辦公室遭人入侵,旋即帶著槍跳下床。
在回廊轉彎時和一樣聞訊趕至的邪煞相遇,兩個人便一齊行動,火速趕往辦公室殲滅入侵者。
重重踹開門後,映入眼簾的卻出乎Max和邪煞的意料。
「嗨!你們這兩只睡蟲終于醒啦?果然是上了年紀的老頭子,體力終究是沒辦法和年輕可愛的我相比。」展令揚坐在計算機主機前,以一○一號笑容取笑一臉錯愕狐疑的Max和邪煞。
「令揚!?」這是怎麼回事!?
「還沒睡飽嗎?所以說老頭子就是老頭子,還死不服老,唉唉唉——」
眼看展令揚的反應幾乎和未被催眠暗示前一模一樣,Max和邪煞不禁面面相覷,提高警覺。
邪煞不動聲色地欺近展令揚,神情比要將人生吞活剝的惡鬼更令人生懼,力道適中的托高展令揚的下巴。
「干嘛?愛上我了不成?」展令揚不改愛捉弄人的本性,但也沒有抗拒邪煞的奇怪舉止,滿不在乎的隨他去,雙眸盡是促狹的笑意。
邪煞幾乎是死瞪住他令人迷惑的臉,企圖從中找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