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真是太小了。
台大校園那麼大,向劍堯和雷詠心偏就在傅鐘下相遇。
「嗨,詠心,又見到你了。」
向劍堯的語氣像是對老朋友般熱絡。
會在此相遇,也不是什麼巧合,而是他拜托南宮雅治替他用塔羅牌算出來的。
雷詠心一臉嫌惡,眼楮黑色的部份吊得老高,只剩眼白的部份對著向劍堯,不吭一聲。
怎麼這麼倒霉,開學第一天就遇上這個討厭鬼?
向劍堯冷不防地摟住她,以防她逃跑,熱情萬丈地說︰「唉呀,我說詠心,你就不必再害羞,誰不知道你是因為我要回台灣來念書,才追著我來的。」
事實上是他千方百計獲知她要回台灣念書,才追著來的。
「你——你——在胡說什麼……你明明知道——我——最討厭你了——如困早知道你也會來念——我死都不來——快放開我——」雷詠心氣得口齒不清,一方面使盡力氣想掙開他。
噢!好熟悉的咒罵聲,真教人懷念。「你就別口是心非了,我不會笑你的,你喜歡我、暗戀我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對不對?」
「你——你——你——」
「瞧,被我說中所以說不出話來了吧!」趁人家氣極說不出話來,強力抹黑人家。
「你給我滾開,這世上我最討厭、最討厭、最討厭你,听到沒?快放開我!」雷詠心很快恢復正常,卯足火力開炮。
「唉,人家說女人喜歡說反話,果然沒錯,明明心里喜歡我喜歡得要死,卻老愛口是心非。」向劍堯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
「你給我滾,不準再瘋言瘋語,听到沒?」雷詠心此刻手上若有一把刀,鐵定捅死他。
「我知道,你一定還在為那件事生我的氣。」向劍堯一臉受傷的說,還是沒有放開她。
「你知道就好。」這個討厭鬼總算還有一點自知之明。
「唉,其實那件事實在不能怪我——」
「不怪你怪誰?」還敢抵賴?
「親愛的詠心,你听我說,我知道你是太喜歡我了,所以那時才會大老遠從德國跑到美國和我同居。可是我們才十三歲,同居實在太危險了,萬一弄出小寶寶可就不好;所以為了你的將來著想,我才會在同居一年多之後,要你回德國去,沒想到你現在還為那件事生我的氣。不過,沒關系,我可以了解你的心情。」
經過這次的超級大抹黑,少說可以趕走一大半覬覦詠心的,他真是太聰明了。
「你——你在胡說什麼——誰——誰跟你同居——」
「難道你敢否認曾和我同居一年多,而且我們還天天一齊上下學?」
「你——你——」
「又沒話說了吧!別緊張,我已經說我不會笑你了嘛!」
「你這個卑鄙、下流、齷齪、惡劣的大惡蟲,不準你再胡說!」
「你罵得你順口,流利至極,佩服佩服。」向劍堯一副甘拜下風的口吻。
「那當然,這四年來,我天天都咒罵你一百遍才上床睡覺,知道我有多討厭你了吧!」雷詠心眼楮噴火地吼嚷。
「原來你這四年來都對我念念不忘,而且還用這種罵是愛的方式,來表達你對我那份激烈的愛意呀,我真是太感動了。」反正不管她怎麼說,他就是有辦法抹黑她。
「你胡說——你——你——」雷詠心沒料到四年沒見,他會變本加厲的壞到這個地步,一時之間招架不住。
「好了啦,你就別再使性子了,我們先去逛逛校園吧!」
向劍堯才說著,便強迫中獎地抱著她的腰,快步疾走。
他相信謠言很快就會加油添醋地火速傳開,第一階段計劃順利成功。
一九XX年十月十二日11︰50PM心情天氣/超級惡劣地點/台北異人館三樓的房間
今天真是厭惡的一天。
一大早就遇上向劍堯那只超級討人厭的世紀大惡蟲。
那只大惡蟲果然比四年前更加惡劣,居然在校園里公開破壞我的清譽,簡真該遭天打雷劈,下十八層地獄去。
而且他還很不要臉的說一大堆惡心的蠢話,什麼我喜歡他?笑話,就自酷斯拉都比他可愛,他算什麼東西,真是超級討人厭還不自知!
多希望永遠都不要再看到他!#@*&^……
懊死的向劍堯,記「X」一萬個——詠心記于開學第一天深夜
詠心出落得更迷人了!
向劍堯一顆心激蕩不已,久久無法平息。
這四年來,他雖然經常偷偷跑到德國去偷看她,但都只敢遠遠地偷看,看得並不清楚。
今天是四年來第一次這麼貼近詠心,和她正式的面對面。四目交接的剎那,他差點失控地強吻她,唉!
「不行,還不是時候。」他凝睇窗外的夜空,眼底有深沉的隱痛。
詠心比他預期的還討厭他,真是一大打擊,不過他不會死心的。
「我一定要你當我的新娘!」
從十三歲開始,這個便一天比一天增強,未曾減退。
向劍堯處心積慮制造散播的謠言,雖然擋掉不少垂涎雷詠心的,但還是有很多不為謠言所惑,勇往直前、一心想釣雷詠心當女朋友的超級,千方百計地接近雷詠心。
對于這些自找死路的家伙,向劍堯一個也沒輕易放過——
「住手,你敢再打我,我就到法院告你,讓學校開除你。」第N號超級,鼻青眼腫的做垂掙扎。
「跟我講這些話的人,你並不是第一個,不過我確信你很快就會和先前那些家伙一樣,乖乖的閉上嘴。」向劍堯一臉邪惡的嗤哼。
「少瞧扁人,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受你威脅。」
「好勇敢啊,你看這是什麼?」他丟了一袋文件給鼻青眼腫的第N號。
第N號一看,臉色更像青面獠牙的親戚。
里面居然是他從小到大,一些見不得人的糗事的證據和紀錄。
「你怎麼會有這些?」資料完整到令人不敢置信的地步,敢情他是調查局派來的?
向劍堯笑得好邪氣︰
「我當然有我的辦法,那袋就送給你,反正是備份,原稿還在我的掌控中。」拜少昂那個地下情報大王所賜,他簡直如虎添翼。
「你好卑鄙——」
「好說,只要你別再打詠心的主意,我保證秘密永遠會是秘密。如果你想不開,那我也不介意奉陪到底。」擺明是恐嚇。
「知道了,我不會再接近雷詠心,也不會去告狀,你滿意了吧?」把柄全在人家手上,只好忍聲吞氣,認裁了。
「聰明的決定。」他才不會讓別人來搶他的詠心。
經過他如此這般地「強勢整頓」,開學不到一個月,整個台大校園幾乎已經沒有男生敢隨便接近詠心、打雷詠心的主意。
于是向劍堯就如計劃般,順理成章地「獨佔」雷詠心。
當然,雷詠心和中學時一樣,依舊不知道自己「不受歡迎」的真相。
開學已兩個多月。
對大部份大一的新鮮人而言,大一上學期的首要目標並不是求學,而是大玩特玩,把國、高中時代,因為升學壓力被犧牲掉的玩樂時間,一口氣給補回來。
扁是系上迎新、校友會迎新、社團迎新、各系聯合迎新、各學院迎新、外校聯合迎新等琳瑯滿目的迎新名堂便多得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給。
不過像向劍堯這種自己系上活動幾乎都不參加,完全以到外系去強迫插花為主要重心的新鮮人,還真是前無古人。
尤其他強迫插花的系,自始至終都是同一個——雷詠心所在的財金系。
今天早上,向劍堯和往常一樣直沖財金系報到,以超強黏力黏在雷詠心身邊,一點也沒把雷詠心嫌惡至極的反應看進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