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詠心听他一說,果然不再生氣,反而變得有些自責。
「別說了,是我不好,我忘了堯堯是無辜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生堯堯的氣。」
「你是說你不糾正堯堯了?」大功告成,萬歲。
「鸚鵡能把話說得這麼好,非常的不簡單,我又何苦為了人類的自私,去強迫它改掉說慣了的話?」雷詠心很明理地說。
因此,雷詠心從這天開始便天天生活在︰「詠心愛劍堯,劍堯愛詠心,詠心和劍堯相親相愛,直到永遠。」的強力催眠而不自知。
一九XX年九月十五日11︰40PM心情天氣/不好不壞地點/台北異人館三樓的房間
明天就是新學期的開始。
終于升上三年級了。
回想過去的兩年幾乎都和向劍堯那個討厭鬼月兌不了關系,不知不覺間就給他纏了兩年。
真不知那個討厭鬼究竟在想什麼,干嘛非賴住我不可?
而且老是做些讓我氣不勝氣的事。
扁是寫字條的事就夠氣人了。
那個討厭鬼從一年級開始,就經常把寫日︰「你是愛我的,只是你還沒自覺罷了。」的字條進我的書本、書包、衣服口袋、異人館的信箱,不然就是拜托同學傳給我。
一開始我因勝其擾,一看到字條就生氣,但字條卻一樣不斷地出現、天天地出現、三不五時地出現在我的生活周遭。
漸漸地,我連氣都懶得氣,慢慢地也就習慣那些字條的存在。
就像那個討厭鬼天天在我叨念那番鬼話一樣,听久了就習慣了。
一直到今天,不論是字條還是那個討厭鬼自己說,都持續進行著,我想它們今後也將繼續下去,直到那個討厭鬼感到無趣而自動終止這些愚蠢的行為為止。
只是我不知道那究竟會是什麼時候?反正無所謂,我已經習慣了。
堯堯的事也是這樣。
半年前剛開始養堯堯時,對堯堯的名字和所說的荒唐話都非常反感,但半年下來,也都習慣了。
如今,堯堯已是我最寵愛的寶貝,我們的感情非常好。
這半年來,我天天都在堯堯的荒唐話中醒來,又在堯堯的荒唐話中睡去。
久而久之就不覺得刺耳了,而且還愈听愈順耳。
所以說︰習慣真是可怕,人類大敵。
幸好對向劍堯那個討厭鬼的討厭,並沒有因習慣他的糾纏而改變。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討厭鬼偷了我的初吻和傷害西恩的事,一定要討厭他一輩子!
——-詠心記于有風的初秋
雨,說下就下,也不管人家究竟有沒有帶雨傘出來,直是任性。
「你等一下,我去借把傘。」向劍堯對雷詠心說道。
「不必了,就這麼回去吧!」雷詠心阻止他。「不行,會淋濕的。」他自己健碩強壯、健康寶寶一個是不怕淋雨,但就怕詠心感冒。
「沒關系,只是毛毛雨,我很喜歡在細雨中漫步。」談吐間,已棒著書本,拾級而下,走入雨中。
蒙蒙細雨中的雷詠心,有一股靈性的朦朧美,絕塵月兌俗,看得向劍堯兩眼瞪得老大,瞬也不瞬。
深吸一口氣,排遣因雷詠心而引發的騷動後,向劍堯便追上前去。
「至少披著外套,免得感冒。」他把自己的運動外套,披上雷詠心縴細的肩膀。
雷詠心才想掙月兌外套,向劍堯便緊抱住她,蠻橫的命令︰
「不許月兌掉,會感冒的。」
雷詠心大為不悅,這個討厭鬼憑什麼命令她、強迫她?得好好罵罵他才行。
昂起不服你的下巴,映入眸底的竟是向劍堯滿眼的柔情和關懷。霎時,一股暖氣充塞胸口,讓她忘了繼續生氣。
最後,她斂起蓄勢待發的怒氣,打消和他爭辯的念頭。
向劍堯眼看雨絲細細地飄落在雷詠心烏亮的雲發,不覺心疼,暗自怪責落雨不該淋濕詠心細柔的發絲。
為了不再讓落雨繼續欺負詠心飄逸的長發,他高舉手上的原文書,為雷詠心遮雨。
雷詠心發覺雨不再淋濕她的發,不禁抬頭一探究竟。
那本浸濕的《電路學》,正是答案。
雷詠心本想說些什麼,後來終究作罷,靜靜地在雨中漫步。
或許是她太喜歡細雨紛飛的綺景。
或許是雨中的劍堯太溫柔、太過小心翼翼地保護她,讓她舍不得破壞這份無言的柔情。
此刻,她只想象這樣,和劍堯繼續漫步在椰林大道。
凝睇咫尺間的雷詠心,向劍堯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強忍擁抱心上人的沖動竟是如此艱辛。天知道他多希望詠心能愛他、不再討厭他。
可惜時至今日,詠心依然排斥他、口口聲聲討厭他。
不過他不過死心,今後他會更加努力,終有一天,他一定要實現夢想——讓詠心愛上他。
想象兩人攜手漫步在微雨的椰林大道上,心靈相契得無需言語聲音,只是靜靜的相互依偎、細數彼此的心跳,該是多麼唯美浪漫。向劍堯渴望得心口發熱。
終有一天,他要實現這個心願,就算得花上一輩子的時間,他都願意。
第一章
所謂無賴是指︰明明是他先愛上你、賴定你,卻硬說是你先愛上他、倒追他的壞家伙。
……雷詠心記于初春懸掛在紐約天空的太陽公公,今天顯得精神奕奕。在它很有精神的照拂下,位于紐約近郊、一幢叫「異人館」的屋子也格外精神,尤其是小表們。
「我不要,為什麼我得負責歡迎詠心?」八歲的向劍堯一副男生不屑理臭女生的臭屁樣。
「我和廣季都大詠心五歲,只有你和詠心同齡,當然由你負責陪詠心最適合了。」十三歲的展少昂,靠在伊藤廣季的身上,理所當然地說。
「是誰規定同年齡就得負責接待?」向劍堯不服氣地哇哇叫。
「那我們來猜拳,三戰兩勝,輸的人負責陪詠心。」展少昂提議。
「好。」
「廣季,你當裁判。」展少昂對伊藤廣季說道。
「OK!」
「不行,誰不知道廣季一向都護著你,讓他當裁判一定不公平。」他說的全是有證可考的事實。
「猜拳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廣季只負責監看,哪會有什麼不公平?」展少昂笑得很溫和,「不過如果你怕輸就算了。」
「誰會怕?笑死人了,來吧!」小孩子就是禁不住人家笑他怕輸。
「我猜你第一拳一定出布。」展少昂將劃出第一拳時說道。
「哈,你猜錯了。」向劍堯得意洋洋地劃出第一拳。
「是嗎?」展少昂眼中閃過狡獪的光芒,懶懶地出拳。
「剪刀!」
「我是石頭,我贏了。」展少昂笑道。
「這拳不算,你使詐。」
「我哪有?」
「你一定有!」向劍堯一口咬定。
「證據呢?」
「你套我的話,問我要出什麼拳。」
「哪有,我只是猜你會出什麼拳,你只是說我猜錯了,並沒告訴我你要出什麼拳,怎麼算是套話?」
「這……」向劍堯想想也對,但他就是有上當的感覺,偏找不出問題出在哪兒?
不是出布一定是出剪刀或石頭,所以少昂只要出石頭就能贏他或者和他打成平手。這當然是套話,只不過八歲的向劍堯沒那本事發現。伊藤廣季在心中可憐他,卻沒打算說破……他一向都是護著少昂的。
展少昂會當著伊藤廣季面前拐向劍堯自然也是仗著這一點。
「我看這樣好了,為了讓你輸得心服口服,我告訴你我第二拳會出什麼好了。」展少昂息事寧人地說。
「真的?」
「嗯,我出布,你只要不出石頭就能和我戰成平手或贏我一拳,你看如何?」
「好。」
「那就來吧!」
「來就來。」你會那麼好心才有鬼。要我別出石頭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