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又喝酒了?!」
話一出口,她才想起,這兒是沈家,左大貴不可能出現在這兒的。
「是誰?!」一道莫名的恐懼緊跟著襲來。她在驚慌之余,急忙伸手把燈打開。
「是你!」
女乃女乃不是說他今晚不會回來了嗎?!
「晚安,晴晴,很抱歉我吵醒妳了!」
「呃……不……」沈仲凌出奇的溫柔,令她有些不知所措,他現在的樣子,簡直變了一個人似的。
莫非他有雙重人格?!
此時,一部電影的情節,不偏不巧的溜進她的腦袋瓜里,那是一部描述具有雙重人格的男主角,每當明月高掛時,便會改變性格的故事……想到這兒,晴晴不禁對自己的多疑有些可笑。
「我可以坐在妳旁邊嗎?」
「呃,」望著他那張愈來愈靠近自己的俊臉,晴晴的心兒猛跳個不停。「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放心,我的酒量很大,千杯不醉」他更靠近她了。
今晚是洞房花燭夜!
這個念頭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上,跳進晴晴的思緒中,晴晴感到背脊一涼,心兒跳得更加劇烈。
「你想做什麼?!」她失聲叫道。
他先是不解,然後他笑了。「從今天起,我們是夫妻了──」
「我一點都不愛你!」她因過度驚慌而亂了方寸。
頓時他變得面目猙獰,恐怖異常。兩只手臂,像螃蟹的雙蟄般,強而有力的把她的雙手,扎扎實實的鉗在枕頭上。
「妳是我買回來的,我可以不管妳的感受,隨心所欲的折磨妳,妳知道嗎?當然,我更不需要妳來愛我,因為我也不愛妳,妳只不過是我泄欲的工具罷了!妳搞清楚自己的身分了沒有!」他的聲音和他的臉色一樣,冷淡無情。
但是,他那雙眼楮卻「你不是那種人!」晴晴虛弱的叫道。
他像被電觸到般松了一下手,但很快的他又掌握了狀況,臉上的表情,除了方才的恐怖猙獰,還多了幾分嘲諷與激情。「我不是哪種人?!妳又知道了,妳以為自己是誰?!」-「我說對了!」晴晴兩眼直愣愣的瞅著他,連她自己都為自己的處變不驚感到意外。
他的臉變得更加慘白,「妳是撒旦派來的魔女,對不對!」他依舊用吼的,但力道顯然減弱了很多。
晴晴乘機掙月兌了他的掌握,意外的,他並沒有阻止她,他的目光在無形中,給了她許多勇氣,「仲凌,我們談談好嗎?」晴晴坐了下來。
沈仲凌像看怪物般的瞪著她。
「好嗎?」晴晴溫柔的望著他。
「妳想談什麼。」他的語氣緩和了下來。
他的反應鼓舞著她。「你──,為什麼要娶我?」
他凝規她的眼神由驚愕轉為恍惚,再轉為痛苦而終至冷漠。「原來如此。妳接下來是不是想問,我前六任妻子到底是怎麼死的,對不對!」
「我」好不容易稍微緩和的氣氛,因自己的一句話再起波濤,她實在懊惱極了。
她的態度令他更加火大。「很好,我就滿足妳的好奇心吧!」他的聲音絲毫不帶感情。
「仲凌」她並不是這個意思,偏偏愈急舌頭就愈不靈光。
「藍胡子的第一任妻子,懷了別人的雜種,瞞天過海的嫁入沉家,偏偏天不從人願,她在生產時,失血過多而死。呵!真是天譴!藍胡子的第二任妻子,迫于家庭的壓力,活生生的和愛人拆散,一時想不開,在結婚當晚,割腕自殺死于浴室中「夠了!」晴晴忍不住大叫。
「怎麼,妳不是很想听嗎?」他用充滿嘲弄的語氣說道。
她捂住雙耳,一個勁兒猛搖頭。
他拉開她的雙手,在她的耳際,清清楚楚的說道︰「藍胡子的第三任妻子在蜜月旅行途中,死于車禍;藍胡子的第四任妻子,在婚後半年死于血癌;藍胡子的「不要再說了,求求你──」晴晴並不是愛哭的女孩,但是現在,她卻淚眼婆娑的盯著眼前這個男人。
他松開了手,粗魯而沙啞的吼道︰「不要哭!」
听他這麼一說,晴晴哭得更凶了。
「不準哭!這是命令,听到沒!」他氣得大叫。
「你不說,我就不哭!」晴晴淚眼汪汪的揪住他。
他感到一陣心悸,匆匆的別開視線。
晴晴的眼淚,眼看著又要開始泛濫了,沈仲凌情急之下,連忙叫道︰「我不說就是了,別哭了」
「真的?」
他毫無反應,算是默許了。晴晴這才破涕而笑,「那麼,我們來打勾勾!」
望著晴晴那副可愛的模樣,沈仲凌真的感到啼笑皆非。
「你不和我打勾勾,我又要哭了」晴晴也不知道自己今晚為什麼特別的頑固。
「妳以為眼淚能威脅我嗎。妳要哭就哭吧!」他氣得大吼。
她真的又淚水盈眶,眼看就要決堤了。沈仲凌在千鈞一發之際,把右手伸給她,「妳不是要打勾勾嗎?」
晴晴再度破涕而笑,高高興興的又是打勾勾,又是蓋印章的。
不知為什麼,對于晴晴這種幾近幼稚的行動,沈仲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有些愛憐。
「妳的眼淚倒是收放自如啊!」他存心嘲弄她。
晴晴竟然朝他扮了一個鬼臉。
「哈!」沈仲凌出奇不意的縱聲大笑,令晴晴看得一愣一愣的。她意外的發現,原來,他也會笑呢!
「妳很可愛,晴晴!」他笑得判若兩人,那副瀟灑的帥勁,讓晴晴看得有些心醉。
「今天下午,我出去後,妳都在做什麼?」
「今天下午,你出去後,都在做什麼?」晴晴學他說話的模樣反問他。
他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倒是沒有生氣。「妳是第一個敢用這種態度反問我的人。」
「那我很偉大喔!」晴晴夸張的說道。
「」被她這麼一說,他真不知該如何接腔。
不知道為什麼,沈仲凌總覺得,這麼一天下來,和晴晴的對話,他一直屈居下風,甚至有被她要得團團轉的感覺。
不!包貼切的說法,應該是晴晴的行為反應和說話邏輯,都令他無法掌握,甚至是他自己反而被拉進屬于她的那種奇怪的語法中,以至于他無法和平常一般,對局勢掌控自如。這種不確定令他感到不安,但是偏偏他的內心深處,卻又對她眷戀不已,舍不得離去。
「你怎麼了?仲凌!」被他那雙熱烈的雙眸直直的盯住不放,她覺得自己的胸口一直在發燙。
「妳還沒告訴我,今天下午,妳都在做些什麼?」他有些恍惚。
「女乃女乃來找我聊天。」
「妳說什麼?!」他暴跳如雷。
她真的認為他的心情實在像極了天氣,老是陰晴不定、忽晴忽暗的,方才還和她輕聲細語的,這會兒卻馬上又變成一只發怒的野獸。
「我覺得你真適合在氣象局工作!」她語出無奈。
他額上的青筋暴跳,過于用力,以至于手指關節泛白的雙掌,緊緊地握在身體兩側,全身的神經似乎都繃緊了般,不斷散發出危險的訊息。
晴晴覺得他現在的樣子,像極了一只負傷的猛獸,死盯著眼前的敵人,卻動彈不得。
砰!
他以最快的速度關上門,飛奔而去,留下一屋子的空寂。
晴晴搖搖頭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被他這麼一搞,她更疲倦了,打了一個呵欠,倒頭便睡了去。
接近清晨的時候,她覺得好象有人開了她的房門,悄悄的走進來,坐到她的身邊……,然而,她實在太困了,所以她並未醒來,沉沉地進入夢鄉。
和煦的陽光灑進窗欞,落在晴晴熟睡的粉臉上,晴晴懶懶的揉揉眼楮。當她正要一鼓作氣的跳下床時,她發覺自己的頭發好象被什麼東西壓住,定神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