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筠,你有沒有在听我說?」
見她從頭到尾都沒搭腔,他顯得有些惱怒,不過還算自制──在娶到她之前,可不能對她太凶了,萬一有個閃失而前功盡棄,豈不冤枉!
程少筠面帶笑容,端著藥轉向他,溫柔甜美的嫣然一笑,並說︰「我們先不要談那些事,賈大哥,你還是先把這藥吃了,好好的休養,早日康復,才能幫助我,你說是不是?」
「也對!」賈潘安毫不懷疑的接過她手中的藥,很快的吞光。「你果然是喜歡我,不能沒有我的,我早就知道了,不過沒關系,我不會責怪你以前對我的惡劣態度,你還小不懂事嘛!只要今後好好改進便成。」
他口若懸河的直說個不停,一下子又喝掉一大杯水。
目睹他把那包藥全數吃光時,程少筠差點兒因興奮過度而笑出聲來。
呵!你再囂張也沒多久了,待會兒就有你瞧的了。
「我看賈大哥還是好好的睡一覺,我會在這邊陪你的。」她難得對他像現在這般溫柔。
「看在你這麼關心我的份上,我就听你一次吧!」賈潘安神氣活現得很。
這個黃毛丫頭還不錯嘛!他躺在床上想著。
老實說,她如果不要像個沒教養的潑婦成天張牙舞爪的撒潑,還真是他所見過的女人中最標致漂亮的一個。
看她以那麼擔心的眼神注視著我,還堅持要留下來陪我,足見她對我用情之深。這不也表示我得到程家的時間不遠了嗎?呵呵!賈潘安愈想愈開心。
然而,不知怎麼搞的,正想得開懷時,他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惡心感,背脊頓時發涼,冷汗直冒。
「賈大哥,你怎麼了?」嘿!總算給我等到啦!程少筠裝出一臉關心的表情。
賈潘安強忍住劇烈的餬惡心感說道︰「叫醫生來!我突然感到全身不舒服。」
程少筠按照計畫進行。
「怎麼會這樣,難道這藥有問題──」她說著便轉身去拿取藥包,仔細一看──「哎呀!糟了。」彷若殺雞般的尖叫聲,瞬間響徹雲霄。
「什麼糟了?」怕死的賈潘安直覺事態不妙,連忙大聲追問。
「我──我──」她發揮精湛的演技,表現出慌亂驚恐的態度。
「到底怎麼回事,快說啊!」愈來愈強烈的惡心感,讓賈潘安火山爆發的大吼。
「我一個不小心,把醫生開給你的藥,和我帶在身上、剛研發成功不久,正準備拿到「後宮」收藏的新藥搞錯了。」她那神情之逼真,怎麼看都不像在說謊。
「什麼藥?會不會死人?」賈潘安一听,臉立即綠了一大半。
「你要我先回答你哪一個問題呢?」真不巧,在這個節骨眼上,她的腦筋「好像」「突然」不靈光了。
「一起回答,少說廢話!」他都快嚇瘋了,偏偏身體狀況愈來愈糟糕。
程少筠這才慢條斯理的公布答案。「這個藥叫「七步斷魂散」,意思就是說吃下這藥之後,走了七步便會七孔流血,暴斃而亡。」
她胡辦瞎蓋的功夫,雖然不像龔季雲那麼登峰造極、爐火純青,但用來嚇唬這個膽小怕死的紉榜子弟已經綽綽有余。
「你不要開玩笑。」他半信半疑的大聲嚷嚷。
「誰會拿這種事騙你,人命關天啊!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正在鑽研清宮的許多秘藥藥方,這「七步斷魂散」就是其中一種,我為了攜帶方便,才把它制成膠囊狀。你若不信,可以下床走走看,正好可以協助我做人體實驗,試試它的威力是不是真的那麼神奇。」
她手舞足蹈,說得眉飛色舞,就怕嚇不死他一樣。
賈潘安乾笑兩聲,又粗聲吼道︰「我不信,那有這麼神奇的藥,一定又是你在胡說,開我玩笑。」
這小子還真是頑固呢!「那種藥發作時的特徵是,全身冷汗直流,甚至會頭暈耳鳴,最明顯的癥狀是有一種強烈的惡心感,而且會愈來愈強烈。」
「你──騙──人!」這下子,賈潘安說什麼也不能不信了。
「那就當作是我騙人,你自求多福,我先走啦!」說話的同時,她順便做出轉身準備離去的「假動作」。
「等一下,你給我站住!」他反射性的想沖下床,一想到她那番話,連忙又縮了回去,保持原來的姿勢,動也不敢動一下,就怕一個不小心,就這麼一命嗚呼。
「你不是不相信我的話嗎?」瞧他那副怕死的糗相,她早在心中笑得前什後仰。
在這種生死關頭的節骨眼上,他才沒有多余的閑工夫和她瞎扯,劈口就問︰「解藥,有解藥吧!快給我。」
他急得想放聲大哭。
總算進展到這關鍵的一刻啦!「解藥是有啦!不過嘛……」
一听就知道是「賣關子」的口氣。
「快給我,我什麼都答應你!」此時此刻,就算要他拿全部的財產來交換,他都願意,至于可靠度有多高呢?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程少筠把眼珠子調皮的轉了一圈之後,才輕聲細語的提出交換條件。「你只要回答我幾個問題之後,我就把解毒劑給你。」
他心生不妙之感,但已顧不了那麼許多。「問吧!」
「第一,這半年多來,侵人程家「後宮」的入侵者明顯的增加,是不是你搞的鬼?」她一個字一個宇清清楚楚的說,以免他耳朵生繭或智商過低听不懂。
「這──」賈潘安猶豫了一下,便矢口否認。「我干嘛做這種事!」
「既然如此,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她再度做出轉身離去的「假動作」。
賈潘安馬上以討饒的口吻喚道︰「回來!少筠,先別急著走,有話好說嘛!你想我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呢;一定是有人在你面前毀謗我,對不對!你可千萬別听信饞言,那是他們在嫉妒我們感情深厚,所以才會如此,你該不會是寧願相信外人,也不願意相信我這個世交的大哥吧!」
究竟他的人生歷練比她多太多,豈會這麼容易就給她套出話來。
「你──」單純的程少筠沒想到他會這麼難以應付,一時之間,竟然有接不下去的無力感。
賈潘安見狀,再接再勵的說︰「你還是快把解藥給我,放心,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兩家長輩們的,就當作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一個小玩笑吧!」
他的臉皮之厚,恐怕得用鑿油井的電鑽才鑽得透。
程少筠又氣又惱的怒睨著他。「誰跟你是夫妻了,你少惡心,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嫁給你這個陰險狡詐的惡心人渣!」
「你不要太放肆,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快把解毒劑拿來,否則我叫人了。」他改采威脅逼迫的招術。
「你叫啊!如果需要電話,就在那里,不過很抱歉,那個電話正巧壞了,線路不通。」
她笑得很可惡。
「程少筠,你不要太過分,快把解藥拿來!」賈潘安此時的臉色,比青面撩牙的鬼怪還嚇人。
程少筠才不吃他那一套。「可以,你自己過來拿。」
他只是死瞪著她,卻不敢動一下。
程少筠早料到他沒那個膽子,但是,就這麼耗下去也不是辦法,一旦「催吐劑」的藥效過去之後,他就會知道這是個騙局了。
這可怎麼辦?
就在她大傷腦筋的時候,一直站在門外等著錄「口供」的龔季雲,大搖大擺的進門來助陣。
「程程,你實在太不懂男人的心了,人家賈少爺並不是不想和你合作,只是因為躺在床上太久了,身體不大舒服,所以脾氣才會大了一些,放心吧!等我扶他下床走動走動之後,他的心情就會好一點了,到時就會比較合作。」他邊說邊大步的走近床邊,一把將賈潘安從床上拉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