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為他說話了——」靜子又氣又嫉妒。
緒方真紀索性心一橫,松開胸口的繃帶,將她的雙手按壓在自己的胸口,緊壓住不放。
「你有感覺到什麼嗎?」
「你——」靜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雙掌所踫觸到的「感覺」,連忙縮了回去。
「知道了吧!這就是我不能愛你,也不能和你結婚的理由!」平常為了怕穿幫,她總是用繃帶包里著胸部,現在為了不再讓靜子受到更大的傷害,她才會狠下心提前「揭露真相」。
「不!不可能的,真紀是男的,我的真紀一直是男生啊!我不相信——不可能的——」
她瘋狂的吼完,便像逃命般的逃去。
「靜子!」緒方真紀不想去追她,卻被向以農給阻止。
「讓她去吧!你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她听不進去的。」向以農也不希望見那麼單純可愛的女孩如此傷心,但這卻是莫可奈何的事啊!
「都是我不好,我早該告訴她真相的,都是我——」一向好勝的緒方真紀,居然毫不掩飾的哭倒君懷。
這是第一次,向以農瞥見她的眼淚,他的心竟然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老天!這女孩的眼淚帶給我的殺傷力,竟是如此強烈?!
對他而言,這真是生平頭一遭。
「別哭!一切會沒事的,等靜子想開之後就沒事了,像她那麼可人的女孩,一定能很快便找到更適合她、且值得她愛的人的!」向以農並非只是隨隨說說而已。
「真的嗎?」現在的緒方真紀恨不得事實就像向以農所說一般,如此她對靜子的歉疚才能減輕一些。
「當然是真的,相信我吧!」向以農深信如此,因為他從沒看走跟過柔內剛型的堅強女孩!
愛情,果然是沒辦法皆大歡喜,總有人要受到傷害,唉!
似乎連拂過他們身邊的微風也發出如此無奈的嘆息。
鬧得滿城風雨的「同性戀」傳聞,總算在緒方「真紀」,不,是緒方「真、繪」二十二歲生日當天正式落幕。
很幸運的,由于村人都樸實善良,所以都很包容城主夫人當初「求子心」所犯下的過錯,每個人看到女裝的緒方「真繪」時,莫不贊嘆她的美麗。
連外務總管也釋懷了——因為城主和夫人並不是嫌棄他的寶貝女兒才不婚。
當然,他內心不免遺憾,他真的很欣賞俊美的少城主緒方「真紀」啊!
只可惜從現在起,這位美少年便將永遠消失了,唉!真是太遺憾了!
在一片歡鬧聲中,軌獨缺靜子一人。向以農和緒方真繪心里多少有個數所以也沒有刻意提起。
反正他們兩人是欠她欠定了!現在,他們惟一的希望是靜子能早日振作起來,雖然明早就要揮別這兒的他們,只怕是無法見到她重展笑顏的模樣,但他們依舊會在遠方祝福她。
次日,在村人的歡送下,向以農便帶著回復女兒身的緒方真繪啟程了。
「以農,真繪就拜托你了,希望你能把她教成一位真正的窈窕淑女!」城主語重心長的托囑,他早已把向以農當成「自家人」看待了。
不!不只他,全村的人都把向以農當成他們美麗的小姐的「準犬婿」視之,說自一點,就是已把他列為他們這個小村莊的一員啦!
「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真繪的,請大伯和夫人安心!」向以農鄭重其事的保證。
不過,他可沒保證會把她改造成「窈窕淑女」哦!他就是愛她這副調調兒,才不希罕她有所改變呢!呵!
然後,他們便開始走進那個彷如「時光隧道」般的山洞人口——這條才是村人們所熟知的信道。
「真紀,以農大哥,等我一下!」意外的,飛奔而來的竟是多日不見的靜子,她看來消瘦許多,但氣色還算不壞。
「靜子?!」能在離開之前看到她,正是他們最求之不得的事了。
「什麼都不要再說了,我很快就會沒事,再過一陣子,說不定我會去找你們哦!希望到時你們會歡迎我!」靜子含淚說道。
「一定會!一定!」緒方真繪和向以農都深受感動,能在離去之前得到靜子的諒解,真是比什麼都快樂!
接著,他們兩人便進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洞穴中,開始不算短的「隧道旅程」。
惟一的光亮是來自向以農手上的手電筒。
「你會害怕嗎?」
「才不!」雖然她的腳真的有點兒發抖,畢竟她也是第一次進入這信道。
向以農握緊她略嫌冰冷的小手,企圖給她力量和溫暖,並開始聊些話題,好分散她的注意力,消除她的恐懼。
「這信道高低起伏好大,和我當初一路滾過來的情況完全不同!」
「就是因為你們進來的情形和我們熟知的這條信道完全不同,所以我們才會說你們走的那條是神秘信道啊!」緒方真繪一臉認真的表示。
看來當初那條神秘信道又是大自然里,一則不可思議的奇遇啦!向以農不禁莞爾。
「以農!」緒方真繪有些不安的換了一聲。
「怎麼了?」
「我的戶籍和護照真的不會有問題嗎?」她指的是昨晚城主交給她的相關證件。
說到這個,向以農便不得不佩服那些來過這兒的客人和定居在外面那些族人的「用心良苦」。就因為有這些人的努力,從這兒到外面去的留學生和定居的族人,在戶籍證明和護照方面才一直沒有問題發生哩!
「放心吧!你那些證件都是當今日本政府發給的合格證件,絕對不會有問題,我保證!」當初他還想用「偷」的——反正他從沒有偷不到的東西——,或者運用「關系」
為她取得相關證件,好順利出境呢!
沒想到這些事早就有人代勞。不!他早該想到,否則那些留學生和到外界定居的族人的各種證件、證明,是如何解決的!——難怪那些在外面飛黃騰達的族人,幾乎都是身處政、經兩界,原來就是考慮到這一層。再加上代代意外來訪的客人,全是一些當時日本政、經兩界的重量級人物,事情就更天衣無縫啦!
「真的?」緒方真繪還是有些掛心。
「當然!就算真有什麼意外,我也一定會盡全力保護你,你又何須擔心呢!」向以農投給她一個極具安撫作用的微笑。
緒方真繪這才完全釋懷,心里更是甜滋滋的向以農見她不再那麼害怕不安之後,心中純算較為滿意放心。「想再幕一些外面的事嗎?」他換了個話題。
「我對你的事比較有興趣!」呵呵!正好可以趁此時收集一些重要情報,以便出去之後,能順利的「鏟除」所有的「障礙者」。一旦放心,緒方真繪便又恢復了「本性」。
「我的事?」
「是啊!雖然你已說過一些,但都不夠詳細,到目前為止,我只知道你是拍電影的,目前正在拍一部新戲,然後在日本部分的拍攝工作-結束後,做小休假時,意外的來到我們的小村莊,現在出去後,便要回到在歐洲的德國繼續後半段的電影拍攝工作,以及你有一群叫「東邦」的好朋友。對了!還有你是個雙性戀的花花大少!」說最後一句話時,她還刻意加重語氣。
向以農的聲音是愉悅的。「這樣還不夠詳細嗎?」
「當然不夠,至少你該讓我知道,我們這次到德國去後,會遇到哪些人,又會和哪些人住在一起,他們和你又是什麼關系吧!」至少得讓她知道她得拉攏哪些人,當她的「最佳盟友」才行啊!
而關于德國本身的事,一方面是這幾年來的研讀,她已有個概略了解,加上這些日子里向以農也跟她提過很多,所以對德國這個即將小住一陣子的地方,她並不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