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再談吧。」唐立磊柔聲說道。
汪芷淇沒有異議,跟在他的身旁走近屋里。
汪洋看著眼前這一幕,眼楮都快凸出來了,這兩人之間的互動,甜蜜得令人毛骨悚然。
「老姐。」他跟在他們身後,很殺風景的問了一句,「你不打算回家嗎?」
唐立磊立刻回身,狠瞪了他一眼。
汪洋無辜的聳聳肩,不懂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回家?」汪芷淇坐在沙發上,有趣的反問︰「我不是就住在這里嗎?」
汪洋一愣,「住在這里?!」
「我跟立磊不是同居半年了?」
汪洋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哈到,他老姐跟唐立磊同居半年——這種勁爆的消息他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是立磊說的。」她帶著歉意看了唐立磊一眼,「因為我忘了這一切,就連跟立磊是對戀入的記憶也都一片空白,現在我是有點難想像自己會跟一個年紀比我小的男人交往,更別提同居了,只能說被我遺忘的這些年,我的想法真的改變很多。」
汪洋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盯著唐立磊,想要一探究競,就見好友正對他使著眼色。他只好聳了聳肩,模稜兩可的說道︰「人的想法會改變是很正常的事,畢競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沒有絕對。愛情來了,不如就平心靜氣的接受,我知道立磊愛了你太久、太久了。」
汪洋的話使汪芷淇心一震,她抬頭看向唐立磊,就見他對自己柔柔一笑。他的笑容再加上方才弟弟的話,令她心頭的內疚更深。
他對她是這麼好,但她竟然把他們之間的愛情忘得一干二淨,她真的好抱歉。
「立磊說,你現在是個實習醫生了。」她主動握起唐立磊的手,對弟弟說道︰「我想去你實習的醫院做個檢查,希望可以早點想起一切,不然這樣真的很對不起立磊。」
「當然,你確實需要好好檢查。」汪洋勉強扭出一個笑容,心里想著最需要檢查腦子的人是唐立磊才對。
看著好友小心翼翼的護著姐姐,就像她是個脆弱的瓷女圭女圭,這詭異的倍形教他不禁翻了個白眼,對好友便了個眼色。
泣意到汪洋眼中的嚴肅,唐立磊拍了拍汪芷淇的手,「你先坐一下,我去給你倒杯水。」
看他起身,汪洋也隨之跟在他身後,他沒想到唐立磊會這麼大膽,之前他只接到好友的電話,說今天有事要請他幫忙,沒想到是這麼瘋狂的事。
直到走進後房,離開了姐姐的視線範圍,他才低囊道︰「唐立磊,你瘋了!你哪來的膽子騙我老姐?說你們同居——騙誰呀?你們根本八字都——」
「噓!」唐立磊將食指放在自己的唇間,要好友閉上嘴。
汪洋皺起了眉頭,「你搞什麼鬼啊?」
他目光堅定的看著好友,「不管我哪來的膽子,總之我就是騙了你姐。我要你帶來的行李呢?」
「我還放在我的車上。」汪洋這才搞清楚好友要他收拾家中老姐的東西,選到這里來的目的,「小子,你跟我姐一樣傷了腦子嗎?我老姐這輩子最恨別人騙她,你竟然……她早晚會恢復記憶的,到時你就完了。」
「我會讓她愛上我的。」
汪洋同情的看著他,「你好歹也英俊瀟灑、事業有成,只要你揮揮手,就有一堆女人粘上來,干麼為了我老姐說這種大謊?我姐雖然不差,但老實說,她除了那張可以騙人的女圭女圭臉之外,其他根本就很普通。」
「我愛她,從第一眼見到就愛上了。」
「我知道。老天爺給人類最珍責的禮物就是愛,但在男女之間,這種情感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勉強不來。這麼多年以來,你確實是愛著我老姐,但她可從沒愛過你。」
唐立磊沒好氣的貓了他一眼,「你說話有必要這麼老實嗎?」
「我這人設什麼優點,就是說話老實。」汪洋勾著他的肩膝,給了句良心的建議,「別玩了,追她是一回事,騙她可又是另一回事。」
「我沒得選擇,她的原則、她的固執……我沒辦法了,只能用這個方式。汪洋,相信我,我很認真,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只要她愛我,一切問題都會迎刀而解。你不也看到了嗎?現在她已經接受了我,會主動握住我的手,也不閃躲我的踫觸了。」
「但這是因為她忘了過去。」
「她只是忘了一些不重要的人與事,重要的她會記得——我,還有屬于我們的未來。」
汪洋撫頭申吟了一聲,覺得腦袋隱隱作痛。
雖然姐弟戀沒什麼了不得,但他姐就是固執地計較著那三歲的可笑差距,所以在一開始就抹殺了自己與唐立磊的任何可能。
不過,身體年齡可不等于心里年齡,年紀大也不代表就一定比較懂得照顧人,老姐自己那個大她五歲最後卻腳踏兩條船的前男友,不就是最強而有力的證明?
只是老姐向來就固執又死腦筋,沒人可以改變她的想法,只是現在趁她失憶就無視她的原則,這好像也不太對吧?
第4章(2)
汪洋苦惱的跟在唐立磊身後,看到好友細心的端著溫水選到姐姐面前,他眼底寫著沒說出口的擔憂。不過他擔憂的對象可不是自己受騙的姐姐,而是苦戀姐姐多年的好友。
畢竟事情拆穿之後,受到沖擊的未必是向來有一堆莫名其妙原則的姐姐,更有可能是痴心專情的好友。
只是,他又能做些什麼呢?目光看向外頭的一片清幽,這里的確是姐姐能靜養的好地方,看來好友真的用心替姐姐安排了一切,他衷心希望他們能有一個幸福的未來。
雖然身為手足欺騙老姐好像有點不對,但是看在好友一片真心又苦戀了這麼多年的分上,汪洋抹去了心頭最後一絲不確定,選擇送上祝福。
「在我心目中,所謂的真愛就像鬼一樣——」他手撐著下巴,坐到唐立磊和姐姐的面前,自語的說道︰「听到的人多,但真過上的卻少之又少。所以,你們能遇到也算是幸運。不管發生任何事,只要需要我幫忙,不用跟兄弟我客氣,直接找我開口吧。」
「不用了,謝謝你。」唐立磊想都不想的一口回絕,「從以前到現在,你幫了我幾次忙,我就出了幾次糗,還是省省吧。至于于你姐姐,她現在是我的貴任,只要你有空來陪她吃飯散步,我就會很感激你,但請別給她出餿主意。」
汪洋聞言,覺得面子有點掛不住,可想反駁卻又吐不出半個字。
他知道好友話中暗示的是多年前那場沙灘求愛,明明就是一個浪漫的橋段,哪知最後成了鬧劇一場。
不過,這全都該怪他老姐少根筋,不然換成一般正常女人,早就感動得痛哭流涕了……他死都不會承認這是他的過錯。
泡在浮滿泡沫的浴白里,汪芷淇舒服得幾乎要嘆息。
雖然她心里還是對跟唐立磊同居的事感到不踏實,但一來他並沒有理由欺騙她,二來弟弟也沒有反駁,所以她便選擇相信他,也接受了他所描述給她的那段記憶。
而一旦接受之後,她意外的感到十分滿足和平靜。
從小,爸媽總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他們本想做頂客族,要不是因為兩次的意外生下了她和弟弟,他們可是抱定了兩個人就這麼自由自在過一生的念頭。
所以自有印象以來,她便跟弟弟在台灣相依為命,寂寞是她每夭面對的課題,她也因此一直想要找個可以給她安全感的人。她原本以為只有年紀比自己大的人能給她這樣的感受,但現在看來她錯得離譜,唐立磊雖然小她三歲,不也把她照顧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