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著痛轉身離開,不再理會身後的紛擾。
膝蓋痛得令她只想快點找個地方坐下來,而回房獨處是個吸引人的念頭,其他的她無心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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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青靜靜的回到房里,小心翼翼的拉開自己的褲管,低頭打量著紅腫的膝蓋,看來情況比她想得要嚴重一些,或許她真的得找個醫生來看看才對。
她吁了口氣,往電話的方向伸手過去,就在此刻房門被用力的從外頭推開來,她抬起頭,看著高大的賀以軒甩上門,如風似的卷了進來。
他陰郁的神情,令她有些緊張的看著他,他看起來好像很生氣。
賀以軒徑自單膝跪在他的面前,擔憂的審視著她的膝蓋。
「別擔心,」她輕聲說道,「只是看起來有點嚴重。」
听著她輕描淡寫的口吻,他移開一點,看著她,「都腫成這樣了,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她緊抿唇老實承認,「老實說我也被嚇了一下,不過我們該慶幸至少現在我們都好好的在這里。」
他表情微溫的看著她,「我是好好的,但你受傷了。」
「只是一點紅腫……」看著他眉頭緊鎖的瞪著她,她淡淡的改口,「好吧,或許明天會烏青一大塊,還有一點痛,不過,絕對死不了。」
「唉。」他搖著頭站起身走進浴室,擰了條毛巾,從冰箱拿出冰塊,動作迅速的做成簡易的冰袋,重新回到她面前,輕柔的壓在她的膝蓋上。
在毛巾輕觸她膝蓋的同時,她的身軀忍不住瑟縮一下。
「如果痛的話,你可以叫出來,我不會笑你。」
「不會很痛……」她強忍著痛表示抗議。
「宋青青,倔強的女人一點都不可愛。」他沒好氣的抬頭看了她一眼。
對他的話她不予置評,只是側著頭睜著一雙美目凝視他小心翼翼的動作,他眼底的溫柔讓她的心一顫。
看待感情,他們之間有很大的不同,他敢愛敢恨,而她則是顧慮太多。
內心深處隱藏的情緒再次被挑動,她情不自禁的側過臉頰,吻了下他的頰畔。
他眉頭微松,坐到她的身旁,伸出手緩緩擁她入懷,慢慢收緊他的擁抱。
她倚在他的胸前,感覺他輕柔的撫模著她的頭發。
「對于你的舉動我很感動,」他輕聲表示,「不過拜托你,下次別再做這種事。」
雖然被擁在懷中的她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他渾身緊繃足以說明他沒說出口的擔憂,她斂下眼眸,口氣敷衍,「我知道了。」
他微微將她推開,堅定的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傾身俯視著她的雙眸,「別敷衍我。」
他舉止看似霸道,卻動作輕柔,理應不會帶給她太多的感受,但是她卻敏感的察覺到他愛護她的心,不容她隨口搪塞。
「神賦予男人的責任之一便是保護女人,」他輕聲道︰「從不期望有天女人變成神力女超人來保護男人,所以收起你的脾氣,我一點都不想看到我要受到你保護的那一天。」
他的話使她不以為然的挑起眉,「沒想到你這麼大男人主義。」
「我只是喜歡扮演保護者,」他雙唇微開,湊近她的唇,但並沒有踫到她,「而非被保護者。」
她一笑,拉近兩人的距離,吻上他的唇。
「我答應你,以後我會有分寸的。」說出這句話時,宋青青覺得有趣。
她一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在他面前,她好像已經失去如此自在的能力。
他吻住她的唇,炙熱而需索。
他的吻太用力令她幾乎無法呼吸,但是這種感覺又奇異的令人感到安心,她圈住他的頸項,手指熱切的揉進他濃密的發中,她的思緒翻轉澎湃。
對他,她存在一份特殊的情感,但是她卻無法說出口,就怕一旦失了分寸,便再也無法收回自己的心。
「叩、叩。」
唐突的敲門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親密,她趁著殘存的理智還未消失前,松開自己圈住他頸項的手,「有人來了?」
「應該是醫生。」賀以軒不得不松開手,伸出手輕觸了下她的發絲才起身把門給打開。
房門外頭果然是劉宇禮帶著醫生前來。
「你不是說上個洗手間而已?竟跑到這里,外頭有一堆記者,你真是……」原本有一肚子話想說的劉宇禮一看到賀以軒不悅的表情,立刻識趣的閉上了嘴,「醫生來了!」
賀以軒退了一步,讓醫生進門。
「賀先生,請別讓我打亂你的工作進度,我的傷看起來沒有什麼大問題,」半臥在床上,宋青青淡淡說道,「醫生已經來了,你可以放心去工作了。」
他揚起一道黑眉,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口吻幾乎可以騙盡天下人,讓別人以為他們之間的關系單純。這女人不當演員還真是有點可惜。
他揚起嘴角,表情無比溫柔,點了點頭,「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嘴上雖然是這麼說,但是他還是靜靜站在一旁觀察醫生檢視她的傷口,直到上好藥,用白紗布包扎起來。
「你不一起走嗎?」劉宇禮要帶著醫生離開時,隨口問了賀以軒一句。
「你先送醫生下去,我馬上跟上。」
劉宇禮翻了個白眼,很懷疑賀以軒所謂的「馬上」是指多久時間。
不過礙于有外人在場,他也不便多問,不然話傳出去也不知道會被說成如何,所以他選擇沉默的先送走醫生。
直到房里只剩兩個人,看著賀以軒兩道濃眉幾乎要擰在一起,宋青青才緩緩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你看起來似乎有些不開心。」
他坐到她身旁,老實的說︰「對于自己的女人總是忙著跟自己劃清界線,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開心的。」
她低著頭,手狀似不經意的滑過他的手背,「我們之前就講好的。」
他靜靜的看著她,發現她的眼中偶爾會閃過一抹復雜的痛楚。
他相信之前的她在感情上絕對受過傷害,只是她不願意說明白。
如果這世上真有個男人曾經傷害過她,害她至今都未能從那段感情中走出來……這份認知讓他忍不住在心底詛咒那該死的男人。
「你還不去忙嗎?」
他沒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將她抱至腿上。
她沒有抗拒,靜靜任他摟著。
「我自有分寸。」
她頭倚著他的肩膀,「現在這感覺好熟悉。」
「嗯?」他不解的低頭望了她一眼。
「忘了嗎?上次你帶我去醫院,因為我也弄傷了腳。現在,我的腳又受傷了,兩次都有你在一旁。」
他不滿的看著她,「你想暗示什麼?我是你的煞星?」
她搖頭否認,伸出手樓了他一下以示安撫,「我只是覺得有人在一旁照料的感覺還不賴,只是你還有工作,快去忙吧,別讓人家等太久。」
他低頭吻了下她的唇,若能選擇,他情願留下來陪她,但他很清楚現實在外頭等著他。
「你先休息一會兒。」他的嘴角揚起一個性感的弧度,將她放在柔軟的床上,「只不過,你有沒有什麼事想跟我說?」
「小心一點?」她狐疑的回道。
「除了這個之外,」他若有所思的瞄了她一眼,「還有別的嗎?」
她不解的看著他,輕搖了下頭。
他一嘆,彎下腰,再次吻了她一下,「好吧,等我忙完就過來陪你。」語畢,他默默轉身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扉之後,他眼底的神情似乎透露他已經知道了某些事。
她想起方才陳冬華的舉動,當時大伙兒都注意拍攝現場,除了她以外,應該沒人看到陳冬華的小動作才對。
她狀似漫不經心的躺回床上,有些事她心知肚明,但是卻擔心事情說破之後,以賀以軒的個性不會善罷甘休,目前拍攝工作如火如荼,臨時換角也不可能,若有不好心結,這工作又要怎麼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