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是米老師帶來探病的,我只是幫個忙而已。」
「這樣啊。」聞言,夏太太立刻朝一旁的矜矜點頭致意,但下一秒,馬上又看向湛讓。「湛醫生,關于我兒子的病情,我想再跟你討論一下,方便現在出去說個話嗎?」
「媽!我的病早好了,你不用再問了啦!」原本躺在床上的夏杰忽然丟下手中的PSP,扯住母親的衣角,動作迅捷得根本不像是病人。
「小孩子懂什麼!」夏太太試圖撥開兒子的手。
「我的身體是我的,我說好了就是好了,你干麼一直煩湛醫生!」夏杰打死不放手,情緒激動。
「我哪里有煩他,我這是關心你耶!」夏太太氣壞了。
「屁啦!我看你根本就是為了你自己!」夏杰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語畢,他立刻狠狠的瞪向湛讓,但前者不過才輕輕回望,他就嚇得立刻縮起脖子,臉上的表情就像遇到貓的老鼠。
眼看氣氛好像變得怪怪的,矜矜連忙出來打圓場。
「呃,夏太太,我看晚餐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不知道你和夏杰吃了沒,如果沒有的話,我和你一起出去買晚餐好不好?」
「我……」
「好好好!媽,你快跟老師去買飯,我要吃雞腿飯喔!」夏杰迅速截話,還用左腳踢了下自己的母親,一副巴不得她趕快離開病房的樣子。
「死小子,你當你媽是僕人是不是?敢用腳踢我?」夏太太發飆了。
「用腳比較方便啊!」夏杰才不怕,挺起胸膛就跟自己的母親頂起嘴來。
就這樣,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競開始吵了起來,一旁的米矜矜緊張得完全不知所措,只有湛讓從頭到尾不受影響。
只見他氣定神閑的看著病歷表上的各項數值,然後再緩緩的掀開夏杰的病服仔細檢查縫合的傷口,最後又慢條斯理的在病歷表上面寫了些字,彷佛處在一個完全寧靜的世界。
待一切都處理好後,兩人還在吵,他勾起嘴角,淡淡插話︰「你兒子的傷口恢復得很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此話一出,母子倆瞬間都停下嘴巴,大戰倏然中止。
「不行!」夏太太馬上反對。
「好耶!」夏杰立刻鼓掌歡呼。
夏太太毫不猶豫的給了兒子一個爆栗。
「湛醫生,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兒子根本還不能出院,他年紀輕輕就割了盲腸,要足以後出現後遺癥那要怎麼辦?他必須繼續住院接受各項檢查,我看少說也要住蚌十天半個月,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是在放屁!」回話的竟是抱著頭猛揉的夏杰。「白痴都知道割盲腸不會有後遺癥,哪里需要再檢查啊!」他吼著。
「你這死小子,你不要以為你是病人,我就不敢揍你!」夏太太再度抓狂。
「你剛剛就揍過了!還有,我才不怕你,你要是敢揍我,我就再用佛山無影腳對付你!」夏杰根本就沒在怕的。
眼看兩人似乎又要展開大戰,這一次米矜矜雖然還是不知所措,但她總算曉得該把兩個當事人拉開︰可是她才有動作,湛讓卻巧妙的擋到了她的身前。
「讓他們去吧。」他牽起她的小手,用最輕巧的力量將她拉向大門。
「可是他們好像要打起來了!」沒注意到自己的小手已完全落入一道溫暖的掌心,她一路頻頻回首,就伯兩人真的會打起來。
懊不會是她說錯什麼話?還是來錯時間?
否則好端端的兩個人,怎麼會忽然吵起架來?
怎麼想都不對,矜矜停下腳步,轉身就要回去勸架,誰知她的腳才跨出,卻又被人拉回。
「母慈子孝是天性,他們只是斗斗嘴,不會真的打起來的。」他笑著對她搖了搖頭。
「可是我覺得還是——」
「事實上,有件事我想麻煩你。」他打斷她,並帶著她走出病房,將不斷爭吵的兩人拋下。
「麻煩我?」鏡片下,水汪汪的大眼楮總算落到眼前的湛讓身上。「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她困惑地問。
「這事有些難以啟齒,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
難以啟齒?
濃烈的好奇心立刻取代了下解。看著身旁那向來沈穩優雅,但此刻神色卻露出一絲困擾的湛讓,矜矜發現自己竟然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當然。」沒有任何猶豫,她立刻點頭答應。
「謝謝。」牽著她,他來到病房外的櫃台。
對值班護士低聲交代了一些事項後,便牽著她繼續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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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諧醫院的東翼是醫生們的辦公室。
此刻正值晚餐時間,醫生辦公室里一片寧靜,直到一抹驚呼聲自某間辦公室內傳出。
「什麼?要我當你的女朋友!」搗著粉唇,米矜矜呆坐在椅子上,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千變萬化。
「是的,你願意嗎?」湛讓點頭,表情誠懇。
「我不知道……」搖著頭,她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根本無法思考。
因為辦公室里只有一張椅子,所以自一進門,他便紳士的讓座給她,自己則是隨意坐靠在辦公桌邊。
穿著白色醫袍的他挺拔儒雅,一舉手一投足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魅力,尤其那蕩漾在唇畔的淡笑,溫柔得幾乎將人融化。
這樣的男人要她當他女朋友?
是她听錯了?還是他在開玩笑?
「矜矜?」
咬著下唇,受到刺激的心髒才慢半拍的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遲疑了好一會兒,她才小小聲的回應。「……是。」
「好嗎?」他低聲詢問著,溫潤的嗓音听起來還是那麼令人心曠神怡,但是此刻听在她的耳里,卻像是通了電流似的,電得她渾身一陣酥麻。
低下頭,她知道自己一定臉紅了。
「為什麼?」她緊張的低問,腦海里驀然想起五天前的那一個吻。
直到現在,她還是猜不透那個吻的意義,而他,卻從來沒有給過解釋,所以她只能當作那是一個「朋友」之間的晚安吻。
然而此刻他偏又提出這種要求,要她怎麼能不心跳加速?不心慌意亂?
「因為我需要你。」他輕聲道出答案,語氣纏綿得像是在訴說情話。「只有你可以讓我信任,我需要你幫我讓那些女人死心。」
女人?
迷蒙的水眸因最後一句話而清明,就連心跳也瞬間緩和了下來。
倏然抬起頭,她困惑的看向他。「什麼女人?」
他含笑,不急著回答,反而先幫她倒了杯熱茶。
「我不懂你的意思,為什麼你說要讓女人死心?」她搖頭拒絕,只急著想知道答案,幸虧他也沒讓她等太久,啜了口熱茶,便開了口。
「可能是單身的關系,所以長久以來,不少病人以及病人家屬都似乎對我很有興趣,總是藉由看病之名,行追求、相親之實,一直讓我感到很困擾。」
什麼?
難道他要她當他的女朋友是為了……
張大眼楮,矜矜似乎听見自己的心髒,咚的一聲往下墜落。
「當然,如果情況只是這樣的話,我還可以應付。」似乎沒發現她的沉默,湛讓逕自解釋著。「但是自從夏杰住院後,夏太太卻讓我感到相當頭痛。」
這一次,矜矜連呼吸都戚到困難。
她瞠大眼楮,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夏杰的媽媽?」
「是啊。」他露出苦笑。「其實夏杰兩天前就可以出院了,但夏太太卻堅持不讓他出院,剛剛的情況,你也看到了。」
他話才說完,矜矜立刻想起夏太太注視著湛讓的眼神。
她還以為她是擔心夏杰的病情,才會急著和他討論,誰知道事實卻是……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