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織織急得將頭一撇,讓他的唇只能印上她的臉頰,濕灑灑的感覺使她的胃部一陣翻絞,覺得惡心至極。
「放開我,」她急嚷著,連雙腳也用上,一陣狂踢,一心只想將他踢開,「不然我要叫了!」
「妳叫啊!」秦雷壓根沒有把她的警告放在眼里。在秦家,他有他娘撐腰,不管他做任何事,他娘都會出面替她善後,他怕什麼?
「本少爺倒要看看有哪個奴才敢壞我的好事!」
沈織織眼里的淚水在听到他的話後差點落下。她早就從石管事和褚大娘那里听聞二少爺放浪形骸的可惡事跡,更清楚秦府因為老爺臥病在床,如今幾乎都由秦雷兩母子做主,為了保住飯碗,確實未必有人敢出手救她。
就算如此,她也不願接受他的羞辱啊!
憤怒取代了她心中的恐懼,她死命掙扎,想要逃出他的魔爪。
因為她劇烈的掙扎,他的手一滑,一時沒抓穩,讓她獲得自由。
得以掙月兌束縛,沈織織的手用力一揮,指甲劃過秦雷的臉頰,留下傷痕。
他一痛,咒罵一聲,反手便是狠狠賞她一巴掌。
臉上一陣灼熱,她可以嘗到嘴里有絲血腥味。
「死丫頭,不知好歹,本少爺看上妳,是妳的福氣!」說著,他動手便想要扯開她的衣物。
「不——」她驚駭欲絕,瘋狂的踢腿想要阻止他的動作。
「這是做什麼?」
「本少爺做什麼哪輪得到——」秦雷原本凶惡的表情在看到站在身後的人之後,不由得僵住。那驚愕的神情,就如同看到從地府回來的森冷鬼魂似的,一股寒意竄過全身。
「還不起來!」秦震低頭看著他,眼中盛怒看得秦雷雙腳發顫。
秦雷撇撇唇。當年秦震離家時,他已經十七歲,自他有印象以來,他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兄長總不自覺得有股懼意,更何況當初害秦震被逐出家門的始作俑者就是他,他心知肚明就算時間經過了五年,一向趾高氣揚的他,對兄長的那份恐懼依然不曾稍減。
發現身上的重量一輕,沈織織整個人防衛似的全卷曲了起來,害怕那禽獸再撲上來欺負她。
「沒事吧?織丫頭?」石南飛快的拿了秦震丟給他的披風,密密實實的蓋在她的身上,想給剛經歷可怕經驗的她一些溫暖。
她嚇得無法言語,瑟縮了下,用力咽下喉中屈辱的硬塊,顫抖著搖頭。
「為什麼不說話?」秦震忍著狂怒,目不轉楮的瞪著秦雷,「你方才到底在做些什麼?」
縱使語調冷冰,但是這聲音,她一輩子都不會認錯!
他回來了!
沈織織緩緩抬起頭,透過水霧看著眼前模糊的身影。
第六章
是的,他回來了。原本發誓他不想再踏入秦府一步,但想起那天她斷然離去的神情,一股沉重的感覺壓著他的心頭。
他以為他可以忘了江南、忘了秦府、忘了一切,再見到織織之後,他知道他錯了,他在乎她,放不下她,這輩子心里只容得下她一人。
所以他回來了,為了不想讓她傷心,也覺得自己該回來面對父親……卻沒想到會撞見這一幕。
「秦雷,幾年不見,難不成你變啞巴了?」
秦震的語氣帶著犀利的諷刺,「還是這是你送我這個兄長返家的大禮?」秦雷看著他嚴峻的臉龐,不自在的搔了搔頭,太多的酒精使他頭昏腦脹,但還沒醉到不省人事。「大哥,這幾年我一直想要找你——」
「客套話就免了!」秦震不留情面的打斷他的話。
「天啊,我不舒服!我的頭……我的頭快痛死了!」他裝瘋賣傻,「來人啊!人都死到哪里去了,還不快過來扶我!」
秦震冷眼旁觀看著秦雷怒罵,他的目光緩緩移到沈織織身上,看著她的面色在月色下顯得如此慘白,咬著牙,他強壓下心中熊熊怒火。
他無言的對她伸出手,這個舉動,就如同多年前他們初識那日,他也是如此溫和的對她伸出手,看著他,使她的心頭感到一陣暖和。
「來啊!」他開了口,眼中充滿關懷。
沈織織的心因為他的眼神而悸動,沒有遲疑,她伸出手握住他的,似乎握住了能保護她的大傘。
「還好吧?」他柔聲詢問。她專注的啾著他,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楞楞的開口,「看到你,都好了。」
這實在不是個好時機,但他還是忍不住揚起了嘴角,「說什麼蠢話,妳被嚇傻了!」
「或許,」她遲疑的承認,「有一點吧。」
就他看來,應該不只一點而已。
他的手輕撫過她唇上的血,他的眼神再次冷了下來。
「別……」沈織織的話在看到他神色的轉變時,不自覺的隱去。
秦震轉身看著被下人扶著正打算離去的秦雷。
走遍大江南北,秦雷是真醉或是裝瘋賣傻,他心里很明白,他沉靜而陰郁的看著他,「站住!」
「大哥,我醉了,我想——」
「我在等你的解釋。」不想听他廢話,他毅然的打斷。
秦雷不自在的閉上嘴,刻意閃躲他銳利的目光。
「說話!」秦震的聲音有著威嚴。
「有什麼好解釋的?」秦雷的嘴不屑的一撇,「縱使長得再不錯,也不過就只是府里一個丫頭罷了。」被他看上是她的福氣,裝什麼清高?秦震怒力壓下想要揮拳的沖動,「就算是個丫頭,也容不得你放肆輕薄!」俊臉冷凝了起來。
「我真懷疑這些年來,你到底都在干些什麼事。從我回來,可听多了你的『豐功偉業』,我不得不說一句,還真是精采萬分。現在我回來了,就容不得你再為所欲為,听明白了沒?」
秦雷敢怒不敢言,怎麼也料不到,秦震才回府,就當著下人的面前,讓他顏面盡掃。
「秦……秦府又不是你當家!」他想要反駁找回一絲顏面,但是聲音卻因為懼意而細如蚊納。
「就算不是我當家,也輪不到你放肆!」秦震的語調雖輕柔,卻令聞者心顫。
「我的話,你听明白了嗎?」
冷哼了一聲,秦雷猶不知死活的不肯低頭。
秦震右手一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虎口鎖住了他的喉嚨,「听明白了嗎?」一字一句,鑽進他耳里。秦雷被他的動作嚇白了一張臉,酒也醒了大半。
「大少爺!」沈織織在一旁看了,一顆心立刻懸在半空中,怕他真的陷死二少爺,連忙開口,「別這樣——」
秦震分心的看著一臉擔憂的她,「妳替他求情?」
他的眼神令她心跳加速,但她還是硬著頭皮說︰「這……畢竟他是二少爺。」
「二少爺又如何?妳讓開!別管!」收回視線,他堅持的瞪著秦雷。「說話,你听明白了嗎?」
沒得到響應,秦震的力道又加重些許。他的態度表明了,他一點都不在乎扭斷他的脖子。
秦雷被嚇得目瞪口呆,一動也不敢動。
「說話!」秦震的聲音冷得令人發寒。
就算心有不甘,秦雷也逼著自己從喉嚨里擠出聲音,「明白。」
得到響應,秦震這才緩緩松開自己的手。一獲得自由,秦雷連忙退了好幾步。
「牢牢記得今天自己所說的話。」秦震轉過身,看著沈織織。
「走!」
走?她微楞。去哪?
看她沒有動作,秦震索性伸手環在她腰上,半強迫的拉著她離開,因為他不想再看到秦雷一眼,否則他可能失手焰死他。
看著到手的美人要被帶走,秦雷忍不住月兌口,「這丫頭是我先看——」
秦震轉身,冷眸掃他一眼,眼中透露的寒意,使他、心中就算百般惱怒也不敢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