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妹夫,你要去哪里?」
白禹安沒有理會後頭賈友鈐的叫喚,他的心在胸膛中狂跳,他發了一身冷汗,手、腳都在發抖。
恐懼是如此強而有力地襲向他,就算當年得知顏凱蔚的死訊,他也沒有這麼惶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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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很抱歉。」才進醫院急診室,柏安莎坐著輪椅擋住白禹安的去路。
白禹安看著她一眼,然後目光急切地梭巡著四周,「隻安人呢?」
柏安莎沉默地看著他,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告訴了她一切,就算不想承認,可事實就是──這個男人愛著賈隻安。
「我騎車帶她離開,很抱歉出了車禍。」柏安莎淡淡地開口。
听到這個,白禹安感到喉頭一陣難受的緊縮。
「隻安人呢?」他還算冷靜地問。
「你是為了孩子娶她是嗎?」
他沒有理會她,徑自穿梭在急診室。
柏安莎推著輪椅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如果孩子沒了,你就不會娶她是嗎?」
白禹安的身軀一僵,回頭,雙眼惡狠狠地瞪著她,「一直以來,我對你很客氣,因為我相信你是個善良的女孩,沒想到我錯看了你。」
「或許我也錯看了你,我一直以為你很溫和。」她輕聲地開口,「你為什麼那麼緊張賈隻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如果孩子沒有,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娶她了?」
「不管有沒有孩子,我娶她娶定了!」
「如果她缺手缺腳呢?」柏安莎忍不住微笑,「你是個外科醫生,能容忍自己有個殘缺的太太嗎?」
「就算她癱瘓在床,我也只要她,這輩子我只要她!」他大聲地吼道。」你听明白了嗎?」
「明白!」柏安莎垂下眼瞼,掩去一閃而過的落寞,「你忘了表姐了嗎?你應該愛她的,不是嗎?」
「我從來沒有愛過她,我愛的是隻安,我跟凱蔚在一起是因為我們太相似,喜歡的東西太雷同,自然地湊在一起,但那從來都不是愛,「白禹安氣憤地說︰「一直以來我毋需去提及此,畢竟她已經死了!你為什麼要傷害隻安?」
「我沒有傷害她!」柏安莎抬起頭,看著他,「相反的,你該謝謝我。」
就在這個時候,最里面一張病床的簾子被拉開,賈隻安一臉震驚地半臥在病床上。
「隻安?」一看到她,白禹安連忙沖了過去。」你沒事吧?」他的目光緊張地梭巡她的臉。
「沒事。」她專注地看著他,搖了搖頭。
曾經有的不確定,在這個時候全都消失了,他不再是個她想愛,但卻不敢愛的男人。
「謝天謝地!」確定她一切沒事之後,他用力地抱住了她。
柏安莎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然後推著輪椅準備要離開。
「等等!」賈隻安急忙開口留人。
柏安莎微轉頭看著她。
「謝謝!」賈隻安誠心說道。
柏安莎不在意似的聳聳肩,「謝你自己吧!如果你的心不好的話,你也不配得到幸福。」語畢,轉動輪椅離開。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白禹安不解地看著賈隻安問。
「安莎來找我,說要幫我離開你。」一看到他的臉色一沉,她立刻整個人窩進他的懷里,安撫著,「總之,我跟她走了,但是我只是想要跟她多聊聊而已,後來因為我不舒服,所以她將車停在一旁,我下車想要去買點吐司,希望吃點東西胃會舒服點,但卻有輛摩托車從旁邊的小巷子突然沖了出來,安莎看到就把我推開,自己則被車撞了。听說她的腳被壓斷了,」她緊張地看著白禹安,「應該不會有事吧?」
「等會兒我去看看她。」他輕輕地撥開她的頭發,在她額上印上輕柔的一吻,「你呢?還好嗎?」
「除了受到一點驚嚇,其他都沒事,只是……」她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只是什麼?」
「你喜歡我,是嗎?」
這是什麼問題?他對天翻個白眼,「難道你不知道嗎?」
她搖頭。
「我愛你!」看到她一副驚訝的樣子,他忍不住吻了吻她,「不然我為什麼要提議婚姻,就算有孩子,如果我不想要,而你堅持,孩子是可以生下來,我也可以照顧,但是我們彼此可以不用有交集。」
她眨著眼,覺得眼淚涌了上來。他的一言一行都在替她完成夢想。
「所以重點在于你,不是其他。」
「可是我一直以為你愛的是──」
「凱蔚是個很好的女人。」他摟著她,輕輕搖晃著她,「如果她還在,或許我們真的會結婚,但是我肯定我們的關系早晚會降到冰點。」
他說這話的意思,就如同之前二姐跟她說的──夫妻在一起,但未必一定是相愛的。
「你該慶幸,你遇到了我。」她輕吻了下他的唇。」我絕對不會讓我們的關系有降到冰點的一天,沒想到,你真的是李仙姑說的那個人……」
「什麼人?」
她對他微微一笑,「帶我回家,」她柔聲說道︰「回家之後,我再慢慢告訴你。」
現在的他快樂得超乎想象,一切都再完美不過。
有她,真好!
尾聲
做人應該要勇于實現夢想,不管那要花多少的時間──
「真是難以想象,你竟然連游泳都不會!」柏安莎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小心翼翼站在泳池畔的賈隻安。
賈隻安輕聳了下肩,「如果你是我,從小到大意外不斷,你根本不會想要踫水。」
八九歲那時,她家附近正在興建大樓,她跟兩個姐姐出去外頭玩,卻倒霉地掉到大樓工地所挖的地洞,而且因為之前接連幾天的大雨,地基內積滿水,所以她差點淹死,從此之後,她就怕水怕得要死。
「那現在你干嘛想學?」
「因為我要運動!」她拍了拍微隆的小骯,「而且,我遇到了禹安,我轉運了。從此之後,我是意外絕緣體。」
柏安莎對天一翻白眼,早就放棄說服賈隻安她所言都是迷信。
「而且學好之後,我可以再去學沖浪。」
「你瘋了,還沒學會走就想要跑?而且之前你不是一直勸我不要因為另一個人而改變自己嗎?」
「我想學沖浪不是為了迎合我老公,而是我覺得沖浪很帥。」賈隻安說得眉飛色舞。
「白大哥會答應嗎?」
「為什麼不會?」她回得理所當然,「之前我二姐說要學,他還說要教她。」
「拜托,你二姐是你二姐,你是你!你不會搞不清楚吧?」
「有什麼搞不清楚的?」
「你二姐存在的意義遠不及你在白大哥心目中的地住,所以你二姐能做的事,不代表你可以做!你難道不知道男人對自己的所有物都特別有保護欲嗎?」
「干嘛把禹安講得他很小氣似的?」
「總之,你以後就會知道我說的是真的!熱身好了之後,就下水。小心點,我可沒有勇氣承擔你有個萬一。」柏安莎要她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因為才痊愈的腳也需要做復健,所以就順便充當她的游泳教練。
賈隻安一臉謹慎地緩緩下水。
「你整個人硬得跟木頭一樣,怎麼學游泳?」柏安莎放棄地瞪著她,「你真的沒有任何一點天份,我看你還是換別的產前運動。」
「再給我一點機會嘛!拜托!」賈隻安將臉上的水珠給去,雙手合十,「我再試一次。」
柏安莎要她伸出雙手扶著池畔,放輕松,讓身體自然地飄浮起來。
「你放輕松,我──」柏安莎的話語因為看到白禹安的身影一頓,她很識相把位置讓給他,轉身游了開來。
白禹安的大手扶著妻子的腰,加上水的浮力,讓她成功地浮在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