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到底是誰那麼沒公德心啊!搗著,她五官扭曲的瞪著腳邊的一灘水。
「你還好吧?」
男人的聲嗓忽然在耳邊響起,小臉瞬間臉色大變。
不會吧∼∼不會又是「他」吧?
瞪著腳邊那一小灘水,梅紹縷不斷的在心里告訴自己剛剛那聲音只是幻覺,那不是真的,不是真——
「你還好嗎?」淡漠的聲音切斷了她的妄想,高大的身軀挾帶著懾人的氣勢,單膝跪在她的身前,一如昨日。
「我……」蔥白小手迅速搗住辣燙的小臉,黑暗中,粉唇逸出一抹申吟。
「剛剛,你摔得不輕。」深邃的黑眸筆直的注視著那將頭埋起來的小頭顱,紳士的沒探向那微露的春光。
今天的她,穿著一件黑色的棉質窄裙,窄裙雖然貼身,但大幅度的姿態改變還是讓它上移了不少,即使他刻意不看,但那女敕白透亮的肌膚還是在他的眼角余光微微閃亮。雖然她是他的下屬,雖然他從來就不曾在意過員工的外貌,但他不得不承認,她的美,總是讓他很難忽視。
「你……都看到了?」甜美的聲音充滿了困窘,雖然她不認為他會漏掉任何她出糗的鏡頭,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要期盼,期盼他只是剛好路過,期盼他並沒有看到事情發生的經過。
「基本上。」淡定的語氣透著一股嚴肅,但黑眸里卻滲出了一抹笑意。「我就坐在對面的沙發上。」
「噢,天哪!」巨大的羞赧讓梅紹縷忍不住又申吟了一聲,小臉更加往掌心間埋去。為什麼每次她出糗的時候他總是在場?
梅紹縷多想挖個洞把自己掩埋起來,假裝這一切都沒發生,但偏偏他卻不讓她稱心如意。
「我清楚看到你是因為踩到這灘水而滑倒,我想這應該是清潔人員的疏失,關于這件事,我會跟清潔公司提出抗議,讓他們賠償你的損失。」
他竟然看得這麼清楚?!「我損失的只有面子,面子賠得回來嗎?」
縴細的十指間逸出更大的申吟,聞言,黑眸里的笑意更深,覺得她真是倒楣。
這座大樓總共有十座電梯,可以抵達頂樓的則有三座,他在這里工作了七年從沒在電梯門口滑倒過,而她,才上班不到兩天就跌了兩次跤,她真該去燒個香拜個佛或是多做一些好事,來改改自己的運氣。
「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別人。」他很好心的安慰她。
「就算那樣,你還是看到了啊。」
她繼續嘟嘍,不懂自己為什麼就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難堪的一面。
才上班兩天就在他面前摔了兩次跤,他一定會覺得她倒楣又可笑,嗚……她的形象都毀了啦!
「我不會笑你。」
才怪!昨天明明就有偷笑!
想起昨天的事,梅紹縷心里又是一陣赧然。
「一直坐在地上也不是辦法。」他看了眼時間,務實的表達出看法。
「我知道。」
「那你準備起來了嗎?」
蔥白縴細的十指動了動,她困窘的自指縫快速的瞥了他一眼,卻不肯吭聲,五秒後,才又開口︰「你不用理我,我……呃,有些事要思考,等我思考完了我再自己起來。」
劍眉迅速挑起,齊星若有所思的望了眼那黏在地板上的圓翹,然後不禁輕咳了一聲,壓下喉間的笑意。「我可以幫你。」
不用猜也知道思考是假,痛到站不起來才是真,她就是愛逞強。
「不、用麻煩!」
「我知道你覺得尷尬,但是我沒辦法對一個受傷的女人視而不見,所以你就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乖乖的讓我幫你吧。」
喂!什麼叫做浪費他的時間?既然他時間寶貴,那就走啊,干麼說得好像是她在找他麻煩?
指縫更開,梅紹縷本想不著痕跡的偷瞪他,沒料卻對上一雙漆黑的眸子。
剎那,心髒驀地緊縮,接著她想也沒想立刻將十指並攏,很沒種的躲到黑暗的世界里當鴕鳥。
糟糕,他該不會發現她在偷瞪他吧?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願意了。」
淡漠的嗓音夾帶著一股熱氣,輕輕的、暖暖的在她耳畔泛開,讓耳畔的肌膚起了一股顫栗。她直覺的想躲,卻發現腰上似乎多了一股力道,然後她的身體竟然——
升空了!
「啊啊——」無預警的騰空嚇壞了梅紹縷,尖叫的同時,她本能的伸出雙手攀住身邊的某樣東西。
「你,想勒死我嗎?」瞪著身上的無尾熊,齊星很努力的不讓自己變臉,但卻無法阻止某種火熱自月復間泛開。
他不是木頭,而她,也不是真的無尾熊。
他有神經,全身上下都有,所以他完全可以感受她的身軀是多麼的柔軟,而她柔軟的身軀又是如何緊密扎實的貼覆在他身上。
若不是明白她單純的個性,他會以為,她這是在勾引他。
「我、我……」他的聲音讓她稍微恢復一點鎮定,可當她發現自己不雅的姿勢後,馬上又陷入兵荒馬亂的世界中。「天!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所以……總、總之,我馬上放手,對不——」
「抓好。」他低喝。
「啊?可是——」
「抓好,別像只蟲子亂動,否則摔下去,我不負責。」他鎖住她羞怯的雙眼,漆黑的眼眸似乎多了某種東西,讓她的呼吸瞬間急促了起來。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應該可以走,你根本就不需這麼費力。」
「一點也不費力。」說話的同時,深邃的黑眸可疑的閃爍了幾下。
基本上,她輕得就像羽毛,不過身材卻一點也不像扁扁的羽毛,該長肉的地方完全沒有偷工減料,所以他才無法忍受她的磨蹭。
「可是——」她還是遲疑。
「閉嘴,抱緊我。」
這次他干脆直接下令,而她,自然是震懾于他的魄力之下,小手不敢拂逆的,立刻乖乖的環上他的肩頸,卻刻意不與他有太多接觸。
但即使如此,她依舊可以聞到他身上的男性香味、可以「體會」到他的肌肉是多麼的健壯有力,甚至,她還可以感受到他噴拂在她頸畔的氣息是多麼的熾熱酥麻。
一股高溫莫名的染上了臉頰,身體不由自主的緊繃了起來,梅紹縷的心里既羞赧又別扭。
明明就不熟,卻得這麼親密的倚靠著他,就算是幫忙,也未免太那個了吧?一般人應該都是用攙扶的不是嗎?他真是奇怪。
齊星的步履大而沈穩,一下子,就抵達沙發邊。
他將她放到沙發上,拉開了彼此的距離也解除了她的別扭,但卻沒有離去,反而佇立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盯著她。「你最好試著動動自己的脊椎,感覺一下有沒有哪里感到不適。」
「喔。」雖然別扭,但梅紹縷還是依言微微扭了下腰身。
雖然還是有些疼痛,但是脊椎倒沒有什麼不適。
說來,老天爺也不是真的無情,雖然她從小就很倒霉,意外也總是頻頻,但她從來就沒有受過嚴重的傷害,頂多就是磨破點皮,流點小血,除此之外,她還真的沒有傷重住院過。
「如何?」他問。
「嗯……好像沒什麼大礙,應該沒有傷到脊椎。」她不自在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的動了動,往一旁坐了過去。
「那就好。」她疏離的小動作他看在眼里,心里驀地一陣不痛快。
他知道自己的形象不好,公司員工私底下都稱他為惡魔、殺手,但他從來就不痛不癢,但為什麼她的小動作卻讓他在意了起來?
濃眉緊蹙,卻始終厘不清頭緒。
察覺到他似乎有些不悅,梅紹縷小心翼翼的開了口︰「呃,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