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不論我現在是個知名的風水大師,名頭響亮,不干自砸招牌的事,單就我們兄弟一場的情份,也不可能會耍你。」
「最好是如此!」他皮笑肉下笑的對他挑了挑眉,威脅恫嚇之意盡在其中。
唐光亞不甚情願的回到唐家大宅。
湯培英很細心的將死去的唐家老爺遺物,整齊的收在一個至少有百年歷史的檜木箱子里。木箱里充滿清香的木頭味道,里頭有唐老爺生前的一些泛黃相片和親筆手札。
唐光亞的大手輕撫過這些東西。他的父母早逝,從小到大,就與爺爺相依為命,祖孫之間的感情更甚父子,爺爺逝世的時候,他難過了許久,但這幾年,他忙于工作,所以漸漸的,回憶過往的時間也少了!
湯培英幽幽的嘆了口氣,在一旁看著他靜靜的翻找著。
他的手踫到了一本黑色皮革封面的筆記本。「這是爺爺的日記!」他抬頭看著湯培英。
湯培英淡淡的一笑,示意他翻閱。「是啊,把它打開來看看吧!」
「可是,這是爺爺的日記。」雖然人已經死了,但是這種隱私的事防,也不認為自己有權利可以侵犯。
「沒關系。」湯培英很快做出決定,「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有關那個玉佩的訊息。」
「不過是個玉佩,」他拿著日記,隨手揮了一下,「沒那麼重——」
就在這個時候,從日記本里掉出了一張泛黃的相片。
唐光亞眼捷手快的在相片還未落地前接住,黑白照片中的色澤和人物穿著,看得出來年代頗為久遠,相片中一個穿著長長棉襖的小男生傻笑著,旁邊還站著一個很可愛的小女生,而方才那塊玉佩就掛在女孩的頸上。
「這是誰?」唐光亞驚訝地問。
湯培英立刻接過相片來,仔細的打量著,「這男孩是老爺子!」他肯定的說。
「是爺爺?!」唐光亞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一向嚴肅的唐家老爺子原來也有這麼可愛的時候,「那旁邊這個小女生呢?不會是女乃女乃吧?」
湯培英搖搖頭。「看起來不像!這女生……」他側頭思索了一下,「還記得老爺有一個念念不忘、從小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妻吧?」
「有,我有印象。」他也記得有這麼一回事,听說爺爺的未婚妻出身上海的大戶人家,「不過听說她已經改嫁他人了,不是嗎?」
在民初的戰亂之中,很多親人、友人都失去了消息,就算是再相愛的兩個人,最後也會因為造化弄人而分開,這是大時代所造成的傷痛!
「是啊,」湯培英輕嘆了口氣,「記得老爺到死都還掛心著那姑娘的下落,老爺雖然說已經是過去的事,但他卻一直留著相片,看來還是放在心頭,忘不掉啊!」
似乎是如此!總是嚴肅得如同軍人似的爺爺,從來不苟言笑,沒想到也有其柔情的一面。
「我很小的時候听我媽說過,爺爺曾異想天開的要爸爸娶當年未婚妻改嫁後生的小孩當媳婦,」唐光亞有著遙遠的記憶,「但因為已經失去聯絡,找不到人,所以只好作罷。」
「是啊,」湯培英想起往事,不由得點頭失笑,「是有這麼一回事!我想,這個玉佩是定情之物。」
「既然是定情之物,為什麼會埋在花園里?」他不認同,不知為什麼,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一個理應塵封的玉佩竟然會被埋在花園里頭——一定有什麼地方出錯了!
「老爺的日記中可能會寫到吧!」湯培英的眼底有著期待。
他看了看手中的本子,最後聳了下肩。「好吧,我會看看的。」
「可是你還是要去找玉佩上缺的那一角,」李世新像是怕被遺忘似的,連忙在一旁接口,「我相信找到之後,不論是唐家的公事或者是光亞的婚事都會有著落了。」
湯培英的表情瞬間亮了起來。「真的嗎?」
「看到湯培英興匆匆的樣子,唐光亞深感大事下妙。
「光亞,」湯培英果然喚道,「你听到大師說的話了嗎?我們可得趕快去找缺的那一角!」
「天下之大,人海茫茫,要找缺的那一角談何容易?」他嘆了一口氣。毫無頭緒的,這無異是海底撈針。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湯培英忙不迭的說,「我知道你忙,所以這些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好。」
「我也會幫忙!」李世新一副赴湯蹈火在所下辭的樣子。
看著眼前的一老一少慷慨激昂的樣子,唐光亞無奈之情寫在臉上。
「我們不會妨礙到你的,放心吧!」李世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最好是如此!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低下頭,看著手中泛黃的相片與美麗的玉佩。
緣份,這世上真的會有這種冥冥注定的事嗎?他不禁在心中懷疑!
第三章
完蛋了!
看著眼前白色襯衫上清楚的咖啡色污漬,夏靜安的腦袋一片空白,她剛倒好咖啡,一個轉身就直接撞上來人,咖啡灑了一地不說,眼前這件燙得筆挺的襯衫看來也毀了。
「對、對……」她吞了口口水,連道歉的話都說不太出來,好險她倒的是冰咖啡,不然對方可能已經送醫院了。
事實證明,做人還是不要太勤快!唐光亞冷眼看著自己的襯衫,進公司工作這麼多年以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倒杯咖啡喝,而今天——難得頭一次,卻遭逢意外!
「對不起。」深吸了口氣,夏靜安怯生生的開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最好不是故意的,」唐光亞伸手抽出幾張面紙,擦了擦污漬,「不然我掐死你!」
听到他肅殺的口氣,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只不過是不小心弄髒了他的襯衫,沒必要賠上一條小命吧?
「對不起!」她連忙彎腰,送上一個九十度的鞠躬。
但沒有算好距離,唐光亞又閃躲不及,她的頭重重撞上他的胸膛!
他悶哼了一聲,夏靜安大驚,連忙抬頭,又撞上他的下巴,這下連她都忍不住哀叫了一聲。
「你到底是哪里來的白痴?」唐光亞揉著自己的下巴,情緒有些失控,「你有沒有大腦?」
「對不起!」她揉著頭頂,忙不迭的連聲道歉,不過當她的目光看到對方的臉時,不由得又倒抽了一口氣!「董、董事長?!」
他揉著被撞痛的下巴,低頭看了她一眼,「你?!怎麼又是你?」天啊,她是瘟神嗎?
夏靜安立刻露出無辜的表情。
他搖頭,心里實在懷疑,當時讓她留在公司,是否是正確的選擇?她真的是個笨蛋。
「對不起,」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我真的是不小心的!你的襯衫我會負責——」
「負你的大頭!」
听到他不悅的口氣,她的雙手緊張的扭著,一副驚恐至極的樣子。
看到她膽怯的模樣,唐光亞翻了翻白眼,遇上她算他倒霉,他伸手逕自倒了杯咖啡。「你來唐氏工作多久了?」
她顫抖的比了個四。
「四個月?」他挑眉問。
她搖了下頭。「是四天。」
他差點被入口的咖啡給嗆到。「四天?」
她膽戰心驚的點頭。
唐光亞飛快在心中盤算著。這麼說,扣掉星期六、曰,星期五他回到台灣,她在電梯外撞倒他時是上班第一天,而今天……他皺眉看著自己的衣服,是第二天。
「我九月一號才來報到!」她很老實的招了,「那一天,我也不是要故意要撞到你!」
「最好是如此,如果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我會掐死你!」
她的手不自覺的模向自己的脖子。
看到夏靜安的舉動,他差點要翻白眼。真是個呆頭呆腦的笨蛋!而這種笨蛋居然還在他的公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