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沉默,然後笑了出來,「我的天啊!妳真的令我傻眼,或許我真該慶幸妳選擇的不是尼克。」
他彎下腰,在桌上的便條紙上寫下房間號碼和住宿的飯店名稱。
「我走了。」寫好之後,芮尼站起身對她揮了揮手。
彭紫竺看著手中的紙條,默默的記下這個電話號碼,他跟尼克住同一間飯店……咦……
這個字跡--她似曾相識。
她立刻拉開抽屜,拿出之前尼克寫的情詩,果然--一模一樣的字跡,她用力的靠向椅背。看來,他們兄弟欠她一個解釋。
「老實說,我對麻雀變鳳凰的戲碼一點興趣都沒有,從小到大也沒憧憬過。」
芮尼撐著下巴,側頭看著彭紫竺用著眼前的排餐。他一向少量多餐,所以相較之下,眼前這個女人的食量比他還大。
「所以呢?」
「你的身份對我而言,不具任何意義。」她點出了重點,換言之就是別拿一副自己是王子就有多了不起的嘴臉看著她。
「妳毋需一直跟我強調這點。」他覺得好笑的看著她,「如果妳真的不在乎的話,妳就不會把這話一直掛在嘴邊了。」
他的話令她一時之間啞口無言。好吧!她在心中承認,她是有點在乎兩人之間的身份懸殊。
「尼克呢?」她聰明的轉移了話題。
「在自己的房里。」芮尼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他表示他在哀悼一段逝去的戀情。」
她手中的刀叉因為他的話而明顯一頓。現在的年輕人還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對了,我想你欠我一個解釋。」她擦了擦嘴,待侍者將餐盤撤走之後才說道。
他看著她,等她開口。
「這個東西。」桌面一清空,彭紫竺便將卡片拿了出來,放到他的面前,「是什麼?」
他瞄了一眼,連動手拿起來的沖動都沒有。
「不講話?」她拿了起來,俏皮的看著他,「代表什麼意思?」
他只是看著她,沒有答話。
「這種感覺並不好喔!」她對他眨著眼說。
「對不起!」芮尼很簡單的說了三個字,他從來不因為自己的身份高人一等就顯得驕態不可一世,他受的是西方教育,在很多行為的表現上,反而比東方男人顯得內斂許多。
她聞言淡淡一笑。「這代表你承認了這是你寫的?」
「妳早就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他喝了口咖啡,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這種反應一點都不好玩。她將卡片放在桌上,「你這樣讓我連罵你的力氣都沒有。」
「我已經道歉了不是嗎?」他覺得好笑的反問。
「你不是壓根就不贊成尼克追求我的嗎?」她覺得好奇,「那為什麼還要幫他寫情書?」
他嘆了口氣,「我以為他追求的是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他老實的說,「而且從他九歲,追求第一個女朋友開始,我早就算不清他已經說他墜入愛河幾次了。」
「如果真是這樣,你這麼幫他更不對,」她不以為然的看著他,「這樣豈不是把他教得更不受教了嗎?」
「他還年輕。」他簡單幾個字就帶過。
「所以?」
「他終會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愛情。」芮尼專注的看著她的黑眸,「妳不覺得嗎?」
凝視著他,她覺得自己幾乎要淹死在他的眼神里了。
「其實尼克把東西送給妳也是對的。」
她看著他的眼神有著不解。
「因為那終將屬于妳。」芮尼喃喃說道。
「怎麼說?」
他只是對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沒有回答。
彭紫竺撐著下巴看他,她這個相信自己遇到命中另一半就會有所感應的女人,在今天--她肯定,自己是遇上了。
第六章
「喂!妳現在真的在跟那個芮尼王子交往嗎?」簡瑞淇在員工餐廳用著簡單的午餐,她一邊吃一邊問著自己的好友。
彭紫竺吃了口飯,然後聳了聳肩。
「不要那麼小氣嘛!」簡瑞淇將嘴一撇,「跟人家講一不會怎麼樣?」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啊!」彭紫竺老實的回答。
「不知道怎麼說?」她懷疑的重復一次,「他對妳還沒有任何的動作嗎?」
她好笑的回視她,「妳覺得他要有什麼動作?」
簡瑞淇想了一會兒,最後轉移話題,「妳最後真的把那個紅寶石還給他了?」
她點了點頭,「當然啊!畢竟,那本來就不屬于我,所以物歸原主是理所當然的。」
「何必多此一舉。」簡瑞淇淡淡一笑,「如果照妳和葛芮尼這樣發展下去,那套紅寶石最後還是屬于妳的。」
「怎麼說?」她好奇的問。
「妳不知道嗎?」簡瑞淇有點意外,「那套紅寶石叫瑟瑞爾之光,是屬于歷代波希米皇室的王妃。」
彭紫竺聞言微楞,「是嗎?」
她一臉的肯定。
「難怪芮尼會那麼生氣尼克把東西送給我。」彭紫竺只覺得荒謬,「那根本不能亂送人。」
「對,尼克很不成熟。」簡瑞淇認同的道。
他的行為可不是簡單用不成熟三個字就可以一語帶過。彭紫竺心想。
便播突然響起--
「對不起!」簡瑞淇連忙站起來,因為廣播正在叫喚著她的名字,這代表有急診患者要處理。
「妳去忙,」彭紫竺坐直身體,「這些東西我丟就好。」
「謝謝。」簡瑞淇也不客氣,畢竟救人第一。她立刻跑步離開了餐廳。
彭紫竺獨自一人緩緩的吃著午餐,芮尼說--尼克送給她的東西終將屬于她?!想到這里,她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個笑容。
「所以尼克他可以晚幾天再離開台灣嗎?」接過芮尼遞過來的水,彭紫竺問道。
芮尼坐到她身旁點了點頭。他們一起用完晚餐之後,便回到飯店的房里。
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個尼克真的像個孩子似的,說愛她愛得要死,但卻又說只要他能再多留在台灣幾天,他受的創傷就會平復,芮尼最後也只好同意,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在想些什麼。
「今天瑞淇跟我說,尼克送我的東西有特殊意義。」
「瑞淇?」
「我的好朋友,」她露出笑容,「也是千越醫院的醫生。」
「然後呢?」
「可是我記得你說過--那個東西終會屬于我。」仰著下巴,她看著他說。
他點頭承認。「我是這麼說過。」
「為什麼?」
「意思很明顯了不是嗎?」他帶笑的反問。
「先侶說,你有很多女人。」
「那是過去的事。」他撇得一乾二淨。
她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我不是要說這個,我要說的是,為什麼是我?如果以你豐富的情史來說的話,我可能只是花名單的其中一個不是嗎?」
「第一眼的感覺,」芮尼對她一笑,「就如同妳看尼克,只覺得他是個小弟弟,而看到我卻覺得我們可以當情人一樣的感覺。」
好樣的!拿她的話來堵她。她一把拉過他,熱切的吻住了他。
她的舉動先是讓他楞了一下,最後他緩緩笑了開來,也回吻著她,這個女人果然如他所想的甜美。
這一刻彷佛等待了多年,他們渴望的探索彼此,感覺是那麼的契合,好似對方是為自己而生。
令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終于在夜半時分進入了尾聲。
「終有一天,我被妳給累死。」他喘息著從彭紫竺身上翻了下來,伸出手將她攬進懷里。
她露出滿足的笑容,窩在他的懷里。
他的手無意識的撫著她的後背,閉上了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