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顧不得有人圍觀,他立刻打橫的將她抱起,坐在喜床上,將她安置在他大腿上。
「大哥,那行刺的家伙就交給你,」侯泊雷看也不看一眼的交代,「李焱,交代下去,請大夫,然後送盆熱水來。」
侯泊威瞄了一眼,叫了兩個家丁把黑衣人給拖下去。
「處理好蓮心的傷,過來一趟。」他淡淡的表示。
他與侯泊雷的五官有些相似,但嚴肅了些,他對于在大喜之日發生這等事氣憤不已。居然有人公然向侯家人挑戰,他定會清查此事。
「要大嫂過來幫忙嗎?」
「不用!」侯泊雷只顧著蓮心,看都沒看兄長一眼,「大嫂有孕在身,別讓她看這麼血腥的畫面。」
「好吧,就依你。」侯泊?將家丁帶走,讓房里的人都退下忙去。
侯泊雷小心翼翼的撕開蓮心傷口附近的衣服。
大紅的喜衣讓人不知傷勢嚴重,但一將衣服褪下,他的眉頭幾乎要打上十八個結。
認識他許久,她還是第一次看他露出這麼嚴厲的神情,這個模樣實在令人感到有些寒毛直豎。
「你生氣嗎?」
當然。他氣得想要殺了那個傷害她的人,?他沒有說話,只是更小心的壓住她的傷口,不讓血再繼續流。
他手下的兵將打仗受傷流血是很平常的事,但她受傷可又是另一回事,再怎麼樣,她也是個女流之輩。
「好痛!」她申吟出聲,「連你也想要我死啊!」
「胡說八道!」他怒斥了聲,用力的壓住她的傷口,「妳若不想失血過多致死的話就忍著點!」
他凶她?!
這真是奇了!蓮心低頭看自己左肩的傷口,看來是挺嚇人的,而且長長的傷口直直延伸到左乳上方……
左乳?!
她驚呼了一聲,這才注意到她半身赤果的坐在他的懷里,她的雙頰立刻一熱,連忙拿沒受傷的手遮住身軀。
「我不是要妳別亂動。」他瞪了她一眼。
「可是我的衣服……」
「這個時候還管什麼衣服。」他斥道。
他的眼神令她果真一動都不敢動。
他明明信誓旦旦的要保護她一輩子,卻在她過門第一天讓她受傷,要不是他和大哥及時趕到,她這條小命還真會不保。
真是該死!他詛咒了一聲。
她瑟縮了下。
「二當家,熱水來了!」李焱推門進來,手上小心的捧著冒煙的熱水,「大夫等會兒就到。」
他一個抬頭,就見到侯泊雷仿佛要殺人的目光,他一驚,才看到半果的新任二夫人,他連忙捧著熱水轉過身。
「不好意思,二當家,我不是……」
「你混帳,進門前不懂得先敲門的嗎?」他大吼著,拉來被子蓋住半果的蓮心。
「對不起!二當家!」李焱的口氣惶恐不已。
「把水放下,然後出去!」
李焱不敢遲疑,連忙將水給放下,飛也似的跑了。乖乖!他來侯家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二當家發脾氣。
真是快把他給嚇死了!
看來外頭的人都猜錯了!二當家會娶蓮心才不是一時意亂情迷,二當家是真心寵愛她。
侯泊雷小心翼翼的用熱水替蓮心洗清傷口。
她忍著痛,不敢亂動,以免讓盛怒的他更加氣憤。雖然她一點都不懂,她明明就是受害者,他干麼一副她做錯事的的樣子?將洞房花燭夜搞成這個樣子也不是她願意的啊!
她的眼里不自覺的浮起了水霧。
意識到她異常的沉默,他抬起頭,「怎麼哭了?很痛嗎?」
她搖著頭,沒有回答他。
「真是該死!」他再次的詛咒了聲。
就在此時,房門被輕敲了敲。
「誰?」他口氣不善的問。
「二當家,大夫來了!」李焱懼怕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快請!」侯泊雷小小翼翼的扶她躺了下來,「再忍忍,等會兒就會舒服點了。」
李大夫走了進來,跟在後頭的是一臉擔憂的劉大嬸,她怎麼也沒想過,自己在前頭忙著招待賓客,蓮心卻在後頭受傷了,一听消息後她可急了,
「丫頭……不,該是二夫人才對。」劉大嬸擠開侯泊雷,看著躺在床上的蓮心,「傷得重不重?真是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劉大嬸,先讓大夫看看蓮心的傷勢吧?」侯泊雷無奈的說,劉大嬸從小帶他長大,她就如同他第二個母親似的。
「說得也是。」劉大嬸連忙讓了個位置給大夫。
李大夫緩緩的拉開蓋在蓮心身上的絲被,傷口已經止了血,傷痕雖長,但看來不深,不至于要人命。
「大夫,你的手一定要踫她嗎?」
劉大嬸一听到侯泊雷的話,立刻瞪他一眼,「二當家,你當大夫用眼楮就能替二夫人止血、包扎嗎?人家是大夫,你別那麼一副好象自己的糖果被人搶走似的表情行嗎?」
劉大嬸的數落使侯泊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躺在床上的蓮心也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李大夫搖了搖頭,看來這二當家還真是對這二夫人疼愛有加。他小心翼翼的將傷口給處理好。
「這幾日盡量別讓二夫人用到左肩的力量,傷口也不要踫水。」他留下幾瓶金創藥,「要按時換藥……」
「這工作我來便成。」在軍中待久了,這種小事難不倒他,侯泊雷立刻接下這個照顧愛妻的工作。
「二當家別緊張,小的也是要二當家自己為二夫人換藥。」忍著笑,李大夫說道。
他才不會不識趣到親自替二夫人換藥,他一點都不想在換藥的時候,時時刻刻讓一雙銳利的眼看著他,好似要宰了他似的。
真沒想到一向溫和的侯二當家,一遇上二夫人便成了一個誓死捍衛的勇士了。
「謝謝你!」侯泊雷似乎這才驚覺到自己的失禮,「李焱送大夫。」
李焱連忙領著李大夫走了出去。
侯泊雷忙不迭的折回房里,就見劉大嬸佔著他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替蓮心換上新的中衣,扶她躺了下來。
「劉大嬸,妳不用去招呼客人嗎?」
劉大嬸看都不看他一眼,「我的蓮心丫頭受傷了,我才沒空去理會那些人。倒是二當家,那些人你該去招呼、招呼。」
「劉大嬸,蓮心是我的妻子。」
「我知道,」她瞄了他一眼,「你們剛拜堂了,我老歸老,但還不至于那麼健忘。」
「既然如此,」他硬是將她給擠開,「妳就給我們這對新人一點空間吧。」
「要空間以後多得是。」分量十足的劉大嬸腰一扭就將侯泊雷給推了出去,「去找大當家問清楚今天的事情,蓮心丫頭傷得那麼重,今晚你就去睡松濤室,別打擾她。」
「劉大嬸……」
「還不快去!」
「可是……」
「泊雷。」躺在床上的蓮心虛弱的開了口。
侯泊雷也顧不得禮數,硬是將劉大嬸給擠開,「怎麼了?」
「去看看吧!」蓮心疲累的說,「我也想知道是誰想要殺我,我沒有仇家才對啊。」
「丫頭,妳當然不會有仇家,但侯府的仇家可不少。」劉大嬸直截了當的說,「只是沒料到有人竟然膽大妄為到二當家大喜之日殺人,是我們侯家欠妳的,真是對不起。」
「劉大嬸,妳別這麼說。」蓮心連忙安慰起劉大嬸。
侯泊雷的手輕撫過她略顯蒼白的臉頰,「我去去就回來。」
「二當家……」
「劉大嬸,我不可能去松濤室過夜,今天可是我大喜之日,我不願跟我妻子分開。」
語畢,他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劉大嬸一楞,這小子長那麼大還是第一次頂嘴。她笑著搖搖頭,低頭看著一臉擔憂的蓮心。
「別煩了,蓮心丫頭,睡吧!妳該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