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趕時間,你可以先走啊!」舒岑婕不悅的抗議,「干麼我們也得走?」
雹納文懶得跟她解釋那麼多,拿了結好帳的衣服,便拉著一大一小離開了百貨公司。
「阿姨,氣球!」
才出百貨公司大門,耿亞軒便看到馬路的彼端有個小伙子在賣巨大的卡通造型氣球。
「哇!好可愛!」舒岑婕忍不住說道。
「我要、我要、我要!」耿亞軒蹦蹦跳跳的搖晃著她的手,「阿姨,我想要買那個氣球!」
「我們趕時間!」耿納文面無表情的說,遠遠的,他已經看到曲揚開著車朝他們來了。
雹亞軒聞言,臉上的笑容立刻隱去。
「也不過就是買個氣球罷了!會佔你多少時間呢?」舒岑婕微動肝火的看著耿納文,他實在很懂得怎麼將歡樂的氣氛給破壞。
雹納文瞄了她一眼,曲揚已經將車給停了下來,他將車門打開,要他們兩人上車。
「我要去買氣球!」
在耿納文還來不及反應之前,舒岑婕已牽著耿亞軒的手,疾步跑過馬路,走向那個小伙子。
「該死!」耿納文詛咒了聲,追了過去。
他才跑到一半,他們已經興奮的買到了氣球。
「不過就買個氣球而已,能有什麼危險!」舒岑婕得意的看著站在分隔島上的耿納文。
他該生氣,但看到她神釆飛揚的模樣,一股氣硬是提不上來。
「不要再有下次,不然有妳好看。」
他的話語听來像是警告,但實際上其中所含的關心使舒岑婕嘴角微揚,這個剛強的男人可不是隨隨便便會流露出柔情的一面。
她牽著耿亞軒走向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以至于沒有注意到朝他們急駛而來的車子。
但耿納文注意到了。
「小心!車子——」
听到他的吼聲,舒岑婕回頭,眼見車子就快要撞到她和耿亞軒,她本能的抱著耿亞軒跳開,兩人跌坐在人行道上。
雹納文幾乎是在同時沖到兩人的身旁。
雹亞軒嚇得大哭,舒岑婕則一臉蒼白的被他壓在身下。
雹納文將耿亞軒抱起,交到隨後趕來的曲揚手上,再轉過頭抱起舒岑婕。
「你這個愚蠢的女人,買什麼鬼氣球——」在經過賣氣球的小伙子身旁時,他的手用力一揮,就見原本握在小伙子手中的氣球霎時飛上了天際,「你以為你還小嗎?」
「那本來就是買給小孩子的!」她虛弱的提醒他,她買氣球是要給耿亞軒的。「而且你怎麼可以把別人的氣球給——」
「別再跟我提氣球。」他警告的沉下臉。
他的表情使她噤聲。
雹納文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脾氣穩定下來之後,才開口問道︰「你現在覺得怎麼樣?要不要緊?」
舒岑婕擠出一個笑容,緩緩的搖了搖頭,「應該不要緊,除了大腿和臀部有點痛外,其他還好。」
他聞言,再次忍不住瞪著她,她若不改改我行我素的個性,早晚會被自己害死。
「別再這麼看我了,」她忍不住對天一翻白眼,「我沒被車撞死,也會被你的眼神殺死。」
「少對我耍嘴皮子。」他要曲揚叫計程車帶耿亞軒回去,自己則開車送舒岑婕去醫院檢查。
醫生檢查的結果,她除了有一點外傷之外,其余情況良好。
他鐵青著一張臉將她扶上車。
「我應該不會死吧?」
他瞄了她一眼,眼神傳達了對她的話的不悅。
「不會!」他陰沉的說。
「那你干麼一副我好像要死的樣子?」
「你本來就該死,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他實在是越想越氣。
她不解的問︰「你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他對她大吼。
她因為他的音量而微微一縮身軀,「你說的以後敢不敢是指哪件事,逛街還是買氣球?」
「是你一向自以為是的個性!」他將車停下,轉身看著她好半晌,「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
舒岑婕閃躲著他的目光,「只是意外嘛!」
「若是單純意外那還好!」
「你是什麼意思?」
他看了她一眼,重新開車上路,沒有回答她。
「為什麼不說話了?」
「回去好好休息!」耿納文顧左右而言他,「我要先回公司一趟,今天會早點回去。」
他的態度擺明了就算她再問下去,她也不會從他口中得到任何答案。
她靠坐在椅背上,沒有自取其辱的追問,想起了方才那一幕,若是意外還好,若不是——想到自己的粗心大意使她和軒軒兩人陷入危險之中,她不由得打心底發寒。
舒岑婕不著痕跡的看著耿納文的側面,難道真的有人想對他或者是軒軒不利?只要想到有這個可能性,她的心變得沉重起來。
※※※
「我可以自己照顧軒軒!」
自從知道耿納文又請了個五十多歲的「阿桑」來照顧耿亞軒之後,舒岑婕皺著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開過。
雹納文徑自低頭看著文件沒有理會她。
「喂!」舒岑婕火大的拍著桌子,「別以為不理我就沒事!你也不要天真的以為請了個人來就可以要我滾蛋。」
「現在沒有人要你滾蛋,」他伸出手捏了下她的下巴,「至少不是今天。」
他的話使她火氣更大,「你是什麼意思?」
他聳肩沒有回答。
他的反應使她心中有股不安的情緒升起,她索性繞過書桌,坐到他的身上,傾身吻他,「若你敢隨便就叫我走人,我一定不放過你。」
兩人的目光鎖住,他的手滑過她的發,「我已經說過很多次,別用命令的口吻對我說話。」
話雖然一樣,但這次他的語氣沒有絲毫不悅。
「你到底是做什麼的?」她對他眨著迷人的雙眼問。
雹納文聞言身體一僵,緩緩的放開了她,他就覺得她今天有些不對勁,果然不出他所料——
「休閑事業。」他簡短的回答。
「這我知道!」她雙手抱著他的頸子,「怎樣的休閑事業?」
「飯店、酒店、三溫暖,只要你想得到的我都做。」
這個答案依然是她早就知道的,她苦惱的盯著他。他這種敷衍的態度使她難過,縱使兩人現在夜夜共枕,但他依然對她多有保留。
「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他抬起頭來問她。
「你應該知道我想問什麼。」她覺得沮喪。
他看了她好一會兒,「不如你直截了當的告訴我,你想知道什麼。」
「更多有關你的事!」舒岑婕語氣輕快的說,以為他願意對她多談些有關他的過去。
他望著她,說不明白她的心情是假的,但知道一切對她並沒有任何好處,所以他情願什麼都不說。
「我的父母死了,正如你知道的,軒軒的父母也死了,這世上我只剩下軒軒這麼一個親人。」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他聳了聳肩。
她錯愕的盯著他,「就這樣?」
他點頭,「就這樣。」
「你怎麼可以說得這麼理所當然,你真是該死!」他擺明了在耍她,她火大的從他的腿上站了起來。
「又生氣了?」
「別說得好像我脾氣壞得要命似的!」她沖動的拿起桌上的筆就往他的身上射了過去。
「你做什麼?」耿納文眼明手快的躲過了她丟過來的筆,驚愕的聲音大如雷鳴。
但舒岑婕比他更火。
她想哭,但她忍住了,她才不會讓他看到她軟弱的樣子,她氣沖沖的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她的背影,耿納文簡直難以置信。
不過是個女人罷了,縱使是個吸引他的迷人尤物,依然只是個女人,他強迫自己不尾隨著她,只是低下頭專注在自己的公事上。
需要他花心思的事情太多,若她要鬧脾氣就由著她去,但她離去後,他怎麼都沒有辦法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