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遲到了!」
吳紫帆才進門,江復陽的聲音便響起!
「對不起!」她喃喃道歉的走到他面前,連抬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請江董事長過目。」
久久,江復陽沒有任何動作。
吳紫帆困惑的抬起頭,看著動也不動的他,「江董事長?!」
「你叫我叫得很生疏!」他冷冷的說著。
她眨了眨眼,不解的看著他。
「這份合約就當是昨夜的代價!」江復陽拿起合約書晃了晃,「但是要我簽,你還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聞言,吳紫帆的臉飛快漲紅,一股怒氣在心頭翻滾。他竟然把她當成妓女?
她瞪著他,強迫自己開口,「什麼條件?」
放下合約書,他站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她身旁。她一驚,連忙退了一步。但他沒有給她機會,一把拉住她就低頭吻住她因為錯愕而微開的雙唇。
吳紫帆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激情幾乎站不住腳。
「你還是我的!」他一只手在她的背上游移,往上撫到後頸。
她一驚,「什麼?」
「我不要你的時候,你可以走,但當我要你的時候……」他用手指輕點著她的唇,「你得在我身旁。」
「我不做被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她推開他怒吼。
「你沒有選擇的余地。」江復陽再將她摟到懷里,瞄了眼桌上的合約書,「你應該很明白這點!」
她掄起拳頭捶著他的胸,「放開我!」
他笑著注視她的怒容,「這不是真心話,內心深處的你,是希望我一輩子都不要放開你。」
吳紫帆停止了掙扎,他看穿了她的心思,但卻唾棄她的真心。
「為什麼?」她心涼的問。
「我有錢!而且我要你。」他把她的身體緊緊的貼向自己,「我可以給你想要的生活,這不是你一直以來追求的嗎?」
他還記得當年他們分開時所說的話?!吳紫帆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難道他是要她為當年的行為付出代價?
「我這次來,只想跟你談公事。」她推了推他。
「我會簽這分合約,然後你得跟我住在一起!」他將下半身緊緊的貼緊她。
她聞言,不覺呼吸窒息難順,她感受到他此刻的需要和……
「我不可能——」
「在說任何話之前先想清楚!」江復陽輕吻著她的耳朵,「育民的未來,可都掌握在你的手里。」
「你威脅我!」她僵硬的抗議。
「我只想達到我的目的!」
他的目的?那她的未來呢?她在心里痛苦的呼喊著。
「我在等!」他伸手撥了撥她的頭發,淡淡的說。
「你到底想怎麼樣?」吳紫帆緊閉雙眼,口氣滿是無奈。
「只要你說听我的安排就好。」
她睜開眼看著他,對他——她不敢再抱任何奢望,「我不該听從你的安排!那會使我們的情況變得更槽。」
「我倒不這麼認為。」他模了模她的臉頰,「若你不听從我的安排,我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她不悅的開口,「我早該明白,我對你而言只是可有可無的角色,就算你是我第一個男人都一樣,對不對?」
江復陽因為她的話而臉色微變,「要與不要,一句話?」他放開了她。
「我根本就沒得選擇!」她氣憤的瞪視他,「如果你想要把我當玩物的話,那你成功了,我會听從你的安排,但麻煩你,我只跟任職于美國的公司請了一個月的假,希望到時你已經玩膩了!」
她在他來不及反應前,轉身沖向門邊,臨走前丟下一句,「對不起!我跟江雲昕先生約了吃午飯,再見!」
他的小女孩真的長大了!當門在他面前用力的被甩上,江復陽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笑意。
以前那個柔弱、總需要他保護的吳紫帆,現在不但成熟,而且還有爪子了。
十二年前的事,他可以讓它過去,從今而後,不管發生任何事,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再讓她從手中溜走。
***
「這里的東西不好吃嗎?」為了方便,江雲昕選擇在公司附近的一家簡餐店用餐,卻見坐在對面的吳紫帆悶悶不樂的用筷子翻著盤子里的食物。
吳紫帆聞言,連忙回過神,「不是!」她露出一個笑容,「我只是沒有胃口罷了!」
張詩芸看了她一眼,試探的詢問道︰「吳小姐,你跟雲昕的大哥之前就認識了嗎?」
「詩芸!」江雲昕不認同的看了她一眼,「你怎麼問得那麼直接啊?」
她淡淡一笑,「沒辦法,人家好奇嘛!吳小姐,你願意告訴我們嗎?我們真的很想知道。」
「其實沒什麼好談的,那都是過去式了。」吳紫帆無奈的說。
「可是你們現在又踫面了啊!」張詩芸說得坦白,無所禁忌,「所以從過去式又變成現在進行式了,對不對?」
「對!」她嘆了口氣,「你猜得沒錯,其實我跟江復陽先生以前就認識了。」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將復陽留在心底最深的角落,從不提起也不願提起,而現在……她有股一吐為快的沖動。
吳紫帆娓娓道出十二年前與江復陽認識的一切始末,半晌後,就見江雲昕始終眉頭深鎖,而張詩芸則隨著她的話而心情起伏!
「最後呢?」張詩芸急著問︰「你真的拿了那筆錢嗎?」
她搖頭,「被我繼父拿走了。」
「他真不是人!」張詩芸氣急敗壞的怒斥。
吳紫帆淡然一笑,這些年來,謝金德這三個字是她最不想提起的,因為它代表的是揮之不去的噩夢。
「不過,我殺了他。」
「什麼?」這次江雲昕的反應倒比未婚妻來得激動。
張詩芸吃驚的看著一向冷靜的他,竟然也有大驚失色的一天。
「我殺了他!」吳紫帆淡淡的重復一次,「拿了一把刀,殺了他!」
她的目光落在遠處,「之後,我跳海自殺被李伯伯也就是李昆慶先生救起,他還送我去美國讀書,也因此我現在才能坐在這里。」
「李昆慶?!」江雲昕喃喃念著這個名字,「育民企業已故的董事長,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吳紫帆點點頭。
「難怪你這次這麼幫育民企業。」江雲昕明白了前因後果,露出一個深思的表情,「我爸爸……拆散了你跟我大哥?」
「其實這並不關伯父的事。」她對于此事早就看開了,「我跟你大哥的背景本來就相差太多,也難怪他會逼我離開復陽。再說,我有那樣的繼父,也怕會拖累復陽。」
「你說殺了你繼父,但是你——沒接受法律制裁嗎?」
「其實,這點我也不明白。」吳紫帆輕咬著下唇,「所以我懷疑……他可能沒死。」
「什麼?」
「我繼父沒死!」她木然的說︰「因為當初復陽開給我的支票,明明已被謝金德拿走,但在我以為他死後,那張支票卻兌現了。」
「他沒死,那你——」張詩芸可不認為她真能擺月兌以前的噩夢。
明白她的意思,吳紫帆點頭回答,「所以我想在處理好育民的事之後,盡快離開。」
此刻,江雲昕露出一個嘲弄的笑容。
「你為什麼笑?」吳紫帆不解的將目光移向他。
「過了十二年,你怎麼還是沒什麼長進?」
她皺起了眉頭,「你是什麼意思?」
「我大哥有足夠的能力可以保護你,就算你那個該死的繼父沒死,他也有得是辦法讓你不受他的騷擾。」
「我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在他的心目中,我還值得嗎?」她將先前江復陽提出的條件告訴他們。
十二年的歲月畢竟已經改變了太多的事情,復陽還會願意保護她嗎?他現在對待她的方式,就如同對一個妓女而已,她根本不敢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