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算你有理。」李君淮點了點頭。反正有戲好看,他沒道理不看。「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你現在要不要和我去醉香樓喝個幾杯?」
「這……」
「那里的姑娘可是一等一的好。」
「好,去就去!」只要四哥不說出耿昭容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一切好談。「宗兄,咱們一起去吧!」
「我……」
宗文華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就被兩人一左一右的架著離去。
他們都知道宗文華的娘子是個個性火爆的邊疆姑娘,逼著他去,當然也是想看另一場好戲。
或許是覺得目前的日子過得太平靜了,兩兄弟已經開始唯恐天下不亂。
「子旭終會知道的。」宗文華苦惱的表示。
「因為他腿受傷了,所以皇上已下令,他若無事就毋需上朝,因此他絕不會知道,畢竟他現在連子安要娶妃之事都沒听說,更別說知道子安的對象,除非……」李君淮眯著眼看他,「有人去告訴他。」
「這……」宗文華皺起了眉。
「宗兄,咱們就等著看好戲吧!」李君佾說。
「兩位,」宗文華嘆了口氣,「這事可大可小啊!」
「我們是皇上的親弟弟,上頭還有個什麼都難不倒的母後,所以天塌下來都不用怕。」李君淮很有把握的表示。
※※※
太醫說,李君霖的腿至少要三個月才會慢慢復元,而這也代表了他的腿一天沒好,她就得一天受制于他。
三個月……昭容一翻白眼,別說三個月,三天她就已經快瘋了,她從被人服侍的千金大小姐變成一個供人使喚的僕人,這轉變可真大。
這下,她真有點懷念那個總是被她批評為鳥籠的耿府了,她終于可以理解小桃紅說的──沒人侍奉的日子是很難挨的。
但矛盾的是,她似乎逐漸習慣了天天見到這個傲慢的家伙,又覺得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想像中痛苦。
「你過來。」
回過神,昭容來到李君霖的床前。
「倒杯茶來。」看都不看她一眼,李君霖命令道。
這會她又想詛咒他了!瞪了他一眼,她倒了杯茶拿到他的面前。
他喝了一口,再把杯子交到她的手上。
「叫小屈進來。」
她不置一詞的拉開房門,叫等在門外的小屈進門。
「王爺!」
「扶我起來。」從眼前的書本中抬起頭,李君霖對他說。
「是!」不敢有片刻的遲疑,小屈隨即將他扶坐在一旁的輪椅上。
這張輪椅是宗文華特地命木匠做的,讓李君霖縱使右腿受傷也能自由于行。
「推我到詔齋去。」
昭容只是看著李君霖的雙眼,遲遲沒有動作。
「你在想什麼?」他有些陰沉的問。
「沒有啊!」她聳了聳肩的回答。
「那還不推我走。」
這下她終于明白了,不禁皺起眉頭,「我以為你叫小屈呢!」
「我叫的是你,丫頭!」他沒好氣的說。
他的口氣似乎當她是個笨蛋!
「推就推!」他的眼神嚴重的侮辱了她,她咕噥的表示,「我不是丫頭!」
「我說你是你就是!」
「若我是丫頭,那你就是個野蠻人。」
「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野蠻人。」她不耐煩的說。
「你……」
「閉上你的嘴,我說你是野蠻人你就是野蠻人。」
「你……」
「逼個大家閨秀當丫頭,難道不是野蠻人的行徑嗎?」
「你……」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你的所作所為,我發誓我一定會,我耿昭容一向說到做到。」
第五章
將他推進書房後,她這才注意到他陰郁的神色。
她說得太忘形了,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所以她立刻閉上了嘴。她打死也不承認自己是個沒有骨氣的人,可是……想到她在耿府里呼風喚雨,現在卻像是失聲的麻雀似的,她就不甘心。
「為什麼不說了?」李君霖冷淡的問。
「我還想要我的腦袋。」昭容咕噥的說。
「若我真要砍你的腦袋,你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我砍。」
听到他的話,她的嘴一撇,似乎不以為然,但又不敢反駁。
「你識字吧?」
「當然!」昭容理直氣壯的說︰「我可是個大家閨秀。」
李君霖不以為然的瞄了她一眼,他還真沒見過一個女人成天把大家閨秀四個字掛在嘴邊。
「既然識字,就幫我寫封信吧。」他淡淡的道。
「我為什麼要幫你寫信?」她不解的問。
「因為我要你寫!」他有些不悅的回答她,「身為一個丫頭,你實在很多話。」
「丫頭就該沒有嘴巴嗎?」她不以為然的坐在桌案後,並開始磨墨,「今天你受傷的是腿,又不是手,為什麼我要幫你寫信?」
「一句話,寫不寫?」
「我可以不寫嗎?」她哼了一聲,依言幫他寫了封信。
看著她將信給封好,他漫不經心的說︰「這是要送到邊關給我二哥的。」
「邊關?!」听到這兩個字,昭容的眼楮一亮。
李君霖點點頭,「若你乖一點,等我傷好了,或許我會願意帶你去一趟。」
「真的?」一時之間,她忘了自己等他傷一好便要離開的打算,興匆匆的問。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聞言,她興奮得差點跳起來。要不是他總強迫她做些她不想做的事,她真會覺得他是個好人。
「你想去?」
「當然!那里有很多好玩、好吃的,誰不想去。」
「通常姑娘家都會覺得邊關是可怕的地方。」李君霖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我可不是普通的姑娘家,我有武功,稱得上是個俠女。」
「俠女?!」
「現在的我當然不像嘍!」她此刻穿著絲綢的衣物,當然不像俠女,「我現在的穿著像個大家閨秀,等改天換件我娘織給我的衣服時,我就像俠女了。」
「你以為只要穿著改變,就可以成為俠女或大家閨秀嗎?」李君霖感到有些好笑的問。
「當然!」
這丫頭果然天真得緊。他移到窗邊,拿起筆在紙上作畫。
昭容也跟在他的身旁。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久久,她才意會到他是在跟自己說話,心不住的狂跳。
「你說什麼?」
「不要裝傻。」他一邊拿著筆,一邊打量著窗外的老榕樹畫著。
苞她說話竟然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她的嘴一撇。
「說話。」開口的同時,他的眼光還是沒有移到她的身上。
見他仍不看她,她賭氣的拉了張椅子,大剌剌的坐下來,捶捶站了一天的膝蓋,敷衍的回答,「沒有啊!」
「說謊。」他淡淡的反駁。
「反正我喜不喜歡你,對你來說應該不重要才對,不是嗎?」
李君霖抬起頭,瞄了她一眼,「當然不是。」
她側著頭,看他仔細的連葉子的脈絡都勾勒出來。
「你可不要指望一個被你強行擄來的大家閨秀會喜歡你。」
又是大家閨秀四個字?
「你當真是大家閨秀?」他的口氣有著懷疑。
「當然。」昭容的杏眼圓瞠,「我爹可是當官的。」
「那官肯定不大,不然為什麼會放你一個姑娘家在荒郊野外出現?」
說到這個就有氣,她站了起來,「因為我爹是個老糊涂,所以我要去邊關找我娘。」
「你可知興安城到邊關這一路上並不平靜?」
「我才不在乎。」她驕傲的在他面前比畫了幾招,「反正我有功夫。」
「功夫?」單憑這幾招花拳繡腿便稱得上功夫?他冷眼看著她舞弄,心中不以為然。
「對啊!」昭容又踢了一腳,但因重心不穩而重重的摔在地上。
李君霖見狀哈哈大笑。
她的雙頰漲紅,連忙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這是意外,」她趕緊解釋道,「我可以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