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門緊連著隔壁的房間,中古時期建造這棟城堡的侯爵設計了兩個相通的房間,與他的侯爵夫人分居而居。
天空安份不了多久,再次跑到相連的房門旁,身體立起趴在上頭,用指甲抓著房門,發出令人心煩的聲響。
莫爾頓皺起眉頭,正打算斥責它,听到相連的房門,響起清脆而有節奏的敲門聲。
縱使是他的侍衛也不可能從這里進他的房間!拄著拐杖,他緩緩的站起身,走到房門前,將天空趕走後才將房門打開,映入眼簾的女人令他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晚安,先生!"茹荻禮貌的對他點了下頭,"很冒昧打擾了你。"
他冷漠的看著她,審視著她的五官,疑惑她在此的原因。
"但現在已經很晚了,我打算上床休息,"她一點也不把他僵硬的表情看在眼里,自顧自的說道,"所以可不可以請你不要再抓門,留給我們彼此一個安靜而平和的夜晚呢?"
"我像是那麼無聊會半夜抓門的人嗎?"對她的話,他幾近嗤之以鼻的問。
她聳聳肩,誠實以對,"老實說,先生,我並不了解你。"
"不了解我,但你進了我的房間,站在我的土地上?"他的口氣有著強烈的嘲諷。
這個男人果然不令人喜愛,對于這種富家公子,她是不能。
"我是受了紐曼先生之托。"
"紐曼?!"他想起弟弟今天下午的突然來訪,"他帶你來的?"
茹荻點點頭。
"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你的……"她的話聲隱去,臉上有著遲疑。
"我的什麼?"
"問題。"
"問題?!"莫爾頓揚起眉毛,"我有什麼問題?"
"你有……"她飛快的在腦中思索著不觸怒他的用字遣辭,"你有你所不知的心理障礙。"
"換言之,就是我有病?"他陰沉沉的說。
"請你不要這麼說,先生。"茹荻發揮自己的專業能力,用一種無所不知的口氣說道,"事實上,這世上有很多人在某一個階段,難免會有突破不了的障礙,這並非太大的問題,你所需要做的不過就是去面對它。"
深吸了口氣,他不知道紐曼去哪找來這個瘋子,但他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紐曼的舉動觸怒了他。
"你要自己收行李嗎?"
"什麼?"她對他投以疑問的眼神。
"你要自己收拾行李,還是要我派人把你丟出去?"莫爾頓捺下性子,進一步的表達自己的意圖。
"你——"他的無禮陳述令她很難擠出一點聲音,她清了清喉嚨,重新試過,"先生,我想這之中有點誤會,你似乎還不了解我來此的目的,我是前來協助你的。"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協助。"他轉身離開緊連的房門,坐回壁爐前的椅子上。
懊死的鬼天氣,陰冷的氣候使他的腳痛得厲害。他坐了下來,表情沒有顯示出不適。
茹荻看著他緩慢的坐回椅子上,也訝異的發現,雖然他的腳不良于行,但他還是她所見過最威猛的男人。
他雙肩寬闊,渾身散發著一股強健的優雅,雖然他與紐曼是兄弟,但兩人迎然不同,根本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她茫然的看著他,不自覺的朝他踏近一步。
"你不去收拾行李嗎?"他一注意到她的動作,立刻銳利的盯著她問。
她眨了眨迷人的雙眸,腳步不自覺的停頓下來,嘴巴一張
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她的目光突然看到他手上的動作。
他……竟然在拍一只狗的頭!她對這只狗並不陌生,她第一次來訪時便見過它。
毋需任何暗示,她懦弱的連退了好幾步,神經兮兮的盯著狗,生怕它會趁她一個不注意便撲了上來。
"先生,我想……"她抬起頭正打算告退,看到他正不露絲毫思緒的打量著她。
"我認識的人,沒一個人會怕狗。"她的目光在他一瞬也不瞬的目光下倉卒的移開之後,他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開口。
"關于這個問題——"茹荻嚴肅的表示,"不瞞你說,我與狗有過一段不是很不愉快的回憶。"
"看來,需要協助的人不是我。"
他的話令她微微怔愕。
"狗是人忠實的伙伴,你該學會喜愛它們。"
"我並不認為這是很重要的事。"她想也不想就把這個建議否決,跟狗相處在同一個空間,只要它離她近于五公尺,她都會覺得呼吸困難。
"它是天空,"拍了拍天空的頭,莫爾頓說道,"你可以留下,不過你得要照顧它。"
她一點也不需要猶豫的猛搖頭,"我不能接受這份工作,先生!"若要她照顧狗,她情願連夜離開。
包何況,這只名叫天空的狗雖然受了傷,但她依然可以看出它的凶猛,此刻它的舌頭垂在咧開的大嘴外,"饑渴"的望著她。
"去吧!痹狗狗。"莫爾頓松開天空頸子上的項圈,天空對茹荻吠叫了一聲,隨即沖向她。
"噢!不。"她搖搖頭,盡快的後退避開它,不過她的速度還是不夠快。
轉眼間,它撲到她的身上,力道之大讓她整個人以極不雅觀的姿勢坐在地上,她渾身恐懼的發抖,尖叫連連。
這真是地獄,而坐在壁爐前的男人則是個名副其實的撒旦!
听到她的尖叫而闖進門的侍衛們,則個個面面相覷的看著這一幕。
"這里沒你們的事,全部下去。"注意到房里的其他人,莫爾頓嚴肅的下達指示。
他的話聲才落,房里再次只剩他與她兩人。他的手撐著下巴嘴角帶笑的看著她。
"尖叫聲不屬于一個淑女。"他嘲弄的聲音響起。
"我——"茹荻本無法說話,因為無空的舌頭不停的舌忝著她臉,她的喉嚨只能發出模糊的咕噥聲。
"我听不清楚你在說什麼。"他走向她,蹲在她的身旁,如同君臨天下般高傲的俯視著她。
"把它拉走!"淚水已經在她的眼眶中聚集。
"它喜歡你。"她的套頭睡衣因為激烈的扭動而向上縮成一團,他的手輕觸著她的腳踝,然後向上滑,撫著她的腿,她擁有令人羨慕的白皙肌膚。
"但我不喜歡它!"此刻,茹荻正忙著與天空的舌頭周旋,根本沒有留意到他的舉動。
"把它拉走。"她的口氣近似哀求。"請你!"
她的口氣似乎令他感到滿意,所以如她所願的下達命令︰"走開吧!天空。"
天空低鳴了一聲,優雅的從她的身上離開。
身上的重量一消失,她呼了一口氣,這才發覺他的觸模,令她感到一陣戰栗流過全身。
她試著不動聲色的屈起腿逃避他的手,但他用手指扣住她的右腳,讓她不能移動。
"先生——"她羞憤的盯著他迷人的黑眸,"若你願意好心的放手,我會立刻收拾行李,如你所願的離開。"
"喔!必于這個,我決定要改變主意了。"他的黑眸此刻閃著奇怪的光亮。
身為一個女人,她體認到兩人此刻的姿勢有多危險,但又極端的刺激,一股奇妙的感覺沖擊著她。
她是個成年的女人,意亂情迷不適合她,更何況對象是個她根本稱不上了解的男人。
"我並不需要你改變主意。"
趁他不注意,她的腳一蹬,將他的手踢掉,飛快的坐起身,動作一氣呵成。
她的動作令他發笑,他的笑容令她一時傻眼,他適合笑容滿面,這使他易于親近。
不過想也知道,他並不喜歡將笑容掛在嘴邊,因為他也不需要使自己令人覺得更加的親近。
"你得留下。"
像是作成什麼決定,莫爾頓和緩的說,"既然你得留下,我該如何稱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