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小姐,你怎麼能說王子……」
「你閉嘴!」瞪了諾爾一眼,她有效的使諾爾開上嘴,「我現在在跟你們王子說話,不需要你插嘴。」
諾爾看著她膛目結舌,曾幾何時,畏畏縮縮的流浪女,竟搖身一變成了自我意識高漲的時代新女性。
她看著他,等著他回答。
久久,萊恩竟然笑了,他仰頭大笑的模樣幾乎將在場的人給嚇傻了。小丫更是愣在當場,她見他微笑過,卻從未見他如此開懷大笑,這樣的開朗似乎不適合一向沉穩的他,單看跟在他身旁多年的隨從們臉上個個驚奇的表情,就可得知一、二。
「諾爾。」萊恩打了個手勢,便走向等在一旁的車子。
諾爾連忙收起自己驚訝的心情,半強迫的要小丫跟在萊恩的身後上車。
小丫緊張兮兮的看著萊恩,盡可能的坐在離他最遠的位子上。
「怕我打你嗎?」瞄了她一眼,萊恩諷刺的說道,「方纔那股氣勢到哪去了?」
小丫吞了口口水,嘴巴張開,卻吐不出半個字,她喪氣的垂下頭,方才要不是因為一向待她很好的比爾因為她的緣故被抽鞭子,她也不可能會大吼大叫。
「是你做的太過分了。」小丫的聲音終于打破沉默。
「我做的不及你的萬分之一。」萊恩冷峻著臉回答。
小丫不由嘆了口氣,「我實在不懂,養個廢人對你而言,有什麼好處,我不過只是個……」
萊恩嚴厲的目光令小丫不由自主的閉嘴。
「若我準許你走,你自然可以走。」萊恩專制的開口,「你得在近期內回到英國,我當這半年的事沒有發生過。」
「拜托,你──」看到他的表情,她不由再次懦弱的閉上嘴。
萊恩移坐到她的身旁,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他的雙眸,「別忘了,你要匹配我。」
這句話此刻听起來就像是嘲弄她的天真和感情,她哼了一聲。
「你最好解釋一下你的態度!」他微用力的捏著下巴,不準她的目光閃躲他。
「你已經結婚了。」她硬是擠出這幾個字,單單一句話,竟令她的心感到刺痛。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她覺得不可思議的重復一次,「你竟然說……那又如何?」
萊恩看著她,單看他的表情也知到他並不認為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妥。
「我求你放了我吧!」小丫嘆了口氣,「你這麼留著我,沒有任何意義,你是找到了我,但我會不停的想辦法再逃離你,我們為什麼要活得那麼得辛苦?」
「辛苦?!」他突然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讓我告訴你什麼是辛苦,我找了你半年,而你現在變成什麼模樣?在酒店工作,難道這比我給你的生活還要令你快樂。」
他的怒氣來得突然,令她只能驚恐的望著他,他的手勁捏痛了她,但她咬牙一聲不吭。
見到她蒼白的臉色,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控,他緩緩的松開手指的力量,然後收回自己的手。
她幽幽的嘆了口氣,「我原本以為,我可以忍受只成為你的妻子之一,但我發現我太貪心,我不能忍受這些,我只想成為你的唯一,但你卻做不到。」
「我不會再讓你離開。」像是詛咒似的,他的話在她的身上撤上了掙月兌不掉的網。
他是有足夠的力量控制她,她將視線給移開,選擇沉默以對。
她的沉默,似乎也沒有對他產生太多的影響,「你要帶我去哪里?」她看著窗外呼嘯而過的景色問道。
「送你回英國。」他已經繼承了王位,這次他是特地放下手中的事要帶她回去,她應該心存感激。
「我不回去。」她想也不想的搖搖頭。
他看著她,不發一言,他是想用態度使她屈服,但可惜她已非昔日的藍月。她雖有自知配不上他,但她也沒有矮他一大截。
「說不回去就不回去。」她語氣肯定。
他的雙拳不能克制的緊握,他方纔已經失控,不能再失控……「不回英國,你打算去哪?」他還算冷靜的問道。
她也不知道,靠著椅背,看著窗外,「去哪都好,只要遠離你,哪里都好。」
他的手用力的一捶,嚇得她緊貼著車門。她看到他繃得死緊,動都不動。
「為什麼?」他困惑的看著她,「我可以給你全世界。」他的臉貼近她,熱氣呼在她的臉頰上。
她的身軀被他的身體籠罩,她閉上眼楮,發現自己竟然擁有左右他思緒的能耐,只是這點並不能帶給她太多的雀躍,他結婚的事實,已經扼殺了一切……她的天真、她的感情。
「我只是一個普通女人,我要不起全世界。」直視他的雙眸,她的眼淚毫無預警的掉了下來。
「你……」他緩緩的坐直身軀,靜坐了好一會兒,然後他拿起電話,車子停了下來。
意識到此,她淚眼汪汪的注視著他的側面。
他的喉頭抖動了下,他看都不看她一眼,「你走吧!」
他的允許來得突然,直到車門被諾爾打開,她還不自覺,只是一徑的盯著他。
「藍月小姐!」諾爾的聲音喚回了她的思緒,她緩緩的移動身軀,一邊移動,一邊遲疑的轉頭看他,但就見萊恩靜靜的坐著,沒有看她一眼。
「我……」
「在我後悔我的決定之前,你走吧。」萊恩終于轉頭看她,他對她露出一個微微的笑容。
她最後的印象便是他這個帶著苦澀的笑容……她看著他的車消失在眼前,她一個人就這麼站在大街上,視而不見的看著車潮。
「上車吧!」
有人拉著她的手。她微微回過神,先看著手臂上的修長手掌,然後移到手掌的主人身上。
「你——」
「良木浩置。」他的笑容有著溫暖,「我家就在附近,願意去坐坐嗎?」她的眼中浮現警覺。
「我跟萊恩是多年好友,是他叫我來找你的。」良木浩置誠懇的說道,「他很關心你。」
奇異的,她相信他,就如同初識萊恩之時,那種不知從何而來的信任,她點點頭,接受了他適時的善意。
☆☆☆
她坐在房子側面的一個花園。這里安靜的令人心中的紊亂稍稍獲得平息。
「只有茶和一般的糕點。」良木浩置親自拿著一個大銀盤走了出來,雖然是個大少爺,但他實在痛恨不熟悉的人在他的房里走來走去,所以他在台灣的住處,除了一個鐘點女佣之外,就他一個人。
「謝謝。」她對他虛弱一笑。
「我想,你對這個會有興趣。」他交給她一本相本,「這相片不是我的,我的在日本,這是我跟另外一個朋友……萊恩的同學,你也見過一次面的夏子康。」
「我去過他的婚禮。」這個名字勾起了她些許的回憶,「還有一個傅行雲,他跟紀小姐……」
「在希臘過著如魚得水的生活,他們有了個兒子。」良木浩置翻開相本,用眼神鼓勵她看下去。
相片就如同一頁一頁的紀事一般,真實的呈現在她的面前。
「我十一歲認識萊恩,他大我一屆,是我的學長。」良木浩置在一旁詳細的將萊恩的前半生全都告訴她,她听得津津有味,夏日夜晚的涼風,她彷佛參與他之前的生活。
「有什麼問題嗎?」良木浩置側著頭,看著她問。
小丫笑了笑,最後她的笑容緩緩的隱去,「為什麼跟我講這些?」
「我以為你會想知道。」良木浩置聳了聳肩,「萊恩不是個無情的人,他放下工作來找你,你應該跟他回去。」
她搖搖頭,「你不懂。」
「或許。」良木浩置優雅的露出一個笑容,「我一向認為女人與酒是穿腸毒藥,不能踫也不要踫,我這幾個好友都已經有了另一半,只剩我與萊恩,萊恩為你心力交瘁,之前moon的死,使他沉悶了好一陣子,而失去你,他幾乎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