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打開的聲音傳進她耳里,她的身軀立刻一僵,閉息以待。隨即被粗魯的拉起,腳的繩子被松開來,她被動的被拉著走。她想問,但嘴巴被綁住,根本發不出聲音。
恐懼正一點一滴的吞噬她的思緒,她幾乎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就如同死神的腳步聲。路似乎永遠走不完似的,她心中的不安又加重了些許。
拉她的人猛然停了腳,她重心不穩的跌坐在地上,痛呼聲便在她的喉嚨,然後她听到門被砰然關上的聲音。
四周沉寂得令人緊張,她坐在地上,盡可能的將自己蜷成一團,希望藉此保護自己。
驀然,她再次听到腳步聲,沉重的步伐,緩緩的朝她的方向而來。
子瑜想叫出聲,但是被塞住的嘴,根本發揮不了作用,她只有不停的往後縮,直到踫到一睹堅硬的牆,沒有了退路,她只能等待。
她感到對方蹲了下來,他的氣息撫過她的臉頰,她緊繃的神經只差一步就要斷了。
突然,她重見光明,刺眼的燈光一瞬間令她睜不開眼,她將頭一撇,低下頭閃過燈光,讓眼楮好過些,然後她眨了眨眼楮,過了一會兒才適應光亮。
子瑜深吸了口氣,要自己隱去恐懼的神色。她告訴自己,她是夏子瑜,不會讓惡人看到她一絲的懼意。
她緩緩的抬起頭,原本預期會是一個長滿蜘蛛網的廢棄小屋,沒想到入目的卻是明亮的氣派書房。
子瑜模糊的焦點終于集中在蹲在她面前的男人身上,她認識他,他是JR集團的副總裁_傅行風。
她更知道傅行風跟大哥私交甚篤,雖然大哥從不多說他與傅行風之間的私事,但她什麼都知道。
他們兩人是同學更是好友,從中學到大學,十多年的光陰,兩個男人可說是從男孩一起成長至今,在英國度過一段漫長的時光。
兩人的情誼自然毋需多言,但回到台灣之後,一個是華新集團的少東,一個是JR的主事者,兩家敵對的公司,礙于雙方的家人,兩人絕口不提相識多年一事。
大哥還天真的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子瑜不覺皺起眉頭,男人最愚昧的就是把女人當成只會花錢的呆子,而大哥就是愚昧男人中的呆子。
她瞪著行風,心中猜測他抓她來的目的何在。
行風面無表情的蹲在她面前,審視著她好一會兒,最後才將塞在她嘴巴的毛巾給取出。
「你想干麼?」認出是他,子瑜心中沒了恐懼,剩下的只是揮之不去的熊熊怒火,她知道他不會傷害她,雖然不認識他,但她知道他不是個壞蛋,更沖著她的大哥是夏子康。她怒火中燒,氣憤的一甩頭,「若我沒記錯,你應該是個做正當生意的人,沒想到你今天竟然干出這種卑劣的事。你要錢是嗎?好,我給你,要多少?你可以開個價,沒必要耍這種手段。」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行風一點都沒有把子瑜的話給放在心上,「我是找你來談筆生意。」
子瑜冷哼了一聲,她可不認為她跟他有什麼生意好談,「放開我!」她命令道。
他搖搖頭。
「搖頭?」子瑜火了,「你憑什麼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一出去鐵定告死你。」
「如果你出得去的話。」他冷冷的打斷她的話。
她皺起眉頭,「你少威脅我。」
「我說完我想說的話,自然會替你松綁,」他的口氣仿佛下了天大的耐心似的,不可一世的說道,「但先決條件是你最好停止像個潑婦似的大吼大叫。」
「我高興怎麼樣就怎麼樣。」雖然處于下風,但子瑜還是不忘逞口舌之快。
行風按下自己的脾氣,他早就知道子瑜是個不好安撫的女人,但現在一見,他終于明白為何好脾氣如子康,一提起她都會咬牙切齒,這個女人真的很不講理。
「我今天來找你談筆生意。」他不再搭理她,徑自說自己想說的話,「除非你答應做這筆生意,不然……我不可能放走你,我甚至……關你一輩子。」
「你——」子瑜的眼光巴不得將他大卸八塊,「你到底想干麼?」她口氣惡劣的問。
行風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明來意。「我有一個朋友,他的未婚妻過世,他對她念念不忘,因此喪志,我要你去幫他。」
子瑜皺起眉頭,對他的話感到不解。
「隨便你用什麼方法,就算跳上他的床才能讓他注意你也好,只要你能讓他忘記他的未婚妻。」
「你瘋了!」她終于搞懂他在指些什麼,子瑜掙扎著站起身,大聲的啐道,「你是皮條客,但不代表我得是個妓女,憑什麼我要出賣自己去幫一個跟我毫不相干的男人?」
「因為我要你做。」行風說得理所當然,心里對她的用字遣詞感到不認同。
這女人竟把人形容成皮條客、妓女,還能講得如此順口,他真不知道子康是怎麼教導自己妹妹的?
听到他理所當然的回咎,子瑜不禁一時語結,這個男人真是莫名其妙,她將頭一撇。「不做。」
「可以,」他一臉的無所謂,「我只是知會你一聲,過幾天我會把你送到那男人身邊,不管你同意與否。」
子瑜瞪著他,不敢相信耳際所听到的。這簡直是強迫中獎,一點選擇機會都沒。
「你可以選擇同意,我會放你走,去準備要帶的東西,要不,我就五花大綁把你架去,你自己選。」
「你瘋了!」
「或許。」行風一點都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落在一個瘋子手上,你最好聰明點。」
他丟了一疊資料在她面前,壓著她,毫不憐香惜玉的解開她身上的繩子。
他的手才踫到她,她便立刻大聲尖叫。
「閉嘴!」見她放聲尖叫,他立刻說道,「我只是要幫你解開繩子。」
子瑜閉上了嘴,瞪著他的一舉一動,一等到自由,一掄拳,就往他的肚子撞去。
行風眼明手快的躲過她的手,大手一推,再次把她推在地上,她整個人根本稱不上優雅的趴在地板上。
「你——」她轉頭氣憤的看著他,他渾身上下找不到一絲紳士的風度。
「乖乖听話。」他冷聲警告,「我不想傷害你,不過我若被逼急了,可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事。」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啊?」子瑜懷疑他綁錯了人,她可是他好友夏子康的親妹妹。
行風冷淡的抬起她的下巴,要她的目光直視他,「我今天會綁你來,就擺明了我不在乎你的身分,縱使是子康的妹妹,我對你也不會留任何情面。」
他的手指有淡淡的煙草味道,她莫名的繃起神經,「你不要太過分。」她希望自己的口氣能夠再強硬些,不過卻打從心里升起一股絕望的無力感。
「過分?」他諷刺的哼了一聲,平靜的放開她的下巴,指了指地上的資料,「這里寫明了那個男人的一切,看完之後,你再告訴我你的決定,這對你不會有任何壞處。」
「我不看!」子瑜大吼。
行風一點也不在乎的轉身離去,當然他沒有忘了把房門落鎖,關住她。
寂靜的空間襄只剩子瑜的喘息聲,她強迫自己站起身,替自己找尋逃月兌的方法。
暗行風不是呆子,他當然不會讓她有一丁點的小洞可以逃出去。過了不久,子瑜便認清了這個事實,她泄氣的倒在沙發上,不知道自己到底倒了什麼楣,這種事竟然會落在她身上。
重重的坐在沙發上,她對時間的流逝茫然無所覺,只對他對待她的態度感到氣憤。她生了好一會兒,在這窮極無聊的環境里,目光落在他丟給她的資料裝上,只好伸出手拿起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