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看的都是兵法,看到妙處也抄錄了幾頁,趁明早也讓小清送到後宮給皇後,她自會定奪交給前赴的將軍。
希望這些能幫助表哥渡過難關。
「範姜夫君,天色晚了,要不你也去書房早點歇息吧。」她的書房二字有些輕,听起來仿佛像是廂房。
他盯著她,她還是自得其樂地翻書卷。
「其實尚小姐真的對你很好,她細心也體貼,一直記得你喜歡吃紅豆糕,還親自去做了給你吃。她好歹也是千金……唔……」
猝不及防地,她的唇竟被吻住。
他突然欺壓上來的身子,無形地投下一個陰影,連她都來不及看清,他的吻又密密麻麻地落在了她的額頭,鼻尖,臉上……
她驚呼︰「你干什麼?」
他從來不像現在這樣,這到底是怎麼了?
他埋首在她的頸間,整個人壓住她防止亂動。他的手插入她的發間,鼻翼聞見發絲里淡淡的馨香,一如每次他靠近她的時候摻雜的藥味。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干什麼?」她大喊,差點就要喊非禮。
他抬起頭,邪肆地一勾唇角,「這不是你要的嗎?你不是愛我嗎?我從未踫你,你不是該在此刻感動得落淚嗎?」
她……真的落淚了。
那豆大的淚珠像是晶瑩的雪花珠子,順著她潔白無瑕的臉頰一路落了下去,眼角噙滿的淚水也一條直線滑到了耳後。
牙齒咬住下唇,還是顫抖著,整個身子柔軟得像是一條會滑走的魚。
他怔住了,喃喃地道︰「讓我親吻,就這般委屈嗎?」
如果是這樣,為何還要嫁給他,為何口口聲聲說愛他?听見白沐風有難,她就寢食難安。眼角瞥見掉落的兵書,他的眼一炙,「以前我想你看兵法只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從頭到尾我才是那個傻瓜。」
狠狠地撕裂了她的衣裳,大片的肌膚呈現在他的面前。
他想起了過去的林林總總,她不愛他的念頭更是越來越明確,「你說,你愛我嗎?你愛我嗎?你真的愛我嗎?口口聲聲說愛我,現在別的女子找上門來了,卻把我推給她,你倒是愛得真完美,愛得真絕情,愛得……毫不在乎……」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內心想要的是什麼,他只想要確定過去她的關心是出自內心,而非是……為了其他……
蘇千雪整個人已經被嚇得有些喘氣了,「可是你不是愛她嗎?我這樣做也有錯……」他的唇再一次親下來,不再是蜻蜓點水,而是加重了力道。
像是猛烈的野獸,受傷之後的反撲。
她緊閉著唇,就是不讓他得逞。
他低頭在她的肩上用力一咬。
「嗯。」她痛得出聲。
他趁機讓自己的舌頭鑽了進去,肆意掠奪。
她未曾嘗受過親吻的滋味,在他的帶領下漸漸地去體會,內心是五味雜陳,也幾乎分不清他到底是在懲罰她還是在氣惱她,但無論哪一種,她的身子都承受不了這樣的掠奪。
在他親吻後的片刻,她的血便溢了出來。
嘴角的殷紅看得他也觸目心驚,這才清醒得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他……他……範姜軻怔怔地看著衣裳不整,滿臉嫣紅的女子,他剛才……竟然吻了她,吻了這個以為自己這輩子最討厭最不要踫的女子!
他放開了她。
「咳。」她輕咳了幾聲,坐起來。衣裳滑到了左肩,那醒目的齒痕還留在空氣里。
嫣紅的臉色也在下一刻變得蒼白,「咳、咳、咳……」鮮血一點點地吐了出來。
他更加惱火了,「為了他,你要守身如玉也不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我……」她不是啊。
「你的眼淚是為白沐風流的吧?」他見她沉默,以為她默認了,哈哈大笑了幾聲,聲音竟然比以往都要蒼涼,「原來我才是大傻瓜。」
他拂袖而去,卻也不忘讓小雅進屋看看她的傷勢。
她讓小雅扶起,喝了藥才緩和了神情。
「小雅,我的身子……」竟然一點波動都無法經得起。
之前听聞表哥有事,她也力持鎮定,若無其事地看著書卷,不哭也不悲傷。但剛才他的親吻與暗咒般的低喊竟讓她的心也跟著起了漣漪,再也不能心如止水地控制自己的情緒,那涌上來的鮮血,染紅了心口上的衣裳。
「沒事的,小姐,喝了藥就會好了。」小雅背過身去,淚水滑落。
她一怔苦笑。
也罷,就這樣讓他想著好了。
第6章(1)
書房內。
範姜軻陰郁著臉,誰人也不見。
地上灑落了一地的兵書與治國策略,他視而不見,整個人呆愣地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為什麼不讓我進去?我是尚憐星,你們眼楮都瞎了嗎?」尚憐星站在書房門口,對著那些阻攔的侍從就是破口大罵,「個個人頭豬腦,想要被革職是吧?我等會就成全你們!」
總管為難地看著她,「相爺吩咐了,沒他的批準誰也不能進去。」
「但他已經在里面一天了,不吃不喝難道要看著他活生生餓死啊?」她不管,她就是要進去,「你告訴他,是我尚憐星要來看他,他一定會批準的。」
總管更是為難,「我們已經派人說過了。」
「我不信,是蘇千雪下令你們讓我不得接近軻哥哥吧?好歹毒的女人!」她咬牙切齒地道,「上次怎麼弄不死?」
「表嫂,光天化日之下就這樣直接把自己的罪行說出來,不太好吧?」蘇千雪一襲碎花衣裳,娉婷走來。
尚憐星狠狠地瞪她一眼,「你都讓軻哥哥警告我了,我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嗯?原來範姜軻找過尚憐星嗎?
「世界上沒有比你還歹毒的女人,故意裝作受傷跑去軻哥哥那里叫委屈,還讓軻哥哥責罵我,不許我再亂動腦筋,你這樣的人真讓人惡心!」尚憐星狠狠地瞪她,簡直就是要把她身上射出兩個洞來。
蘇千雪靜靜地听著,心里莫名地蕩漾了漣漪。
她一直以為範姜軻睜只眼閉只眼讓那件事情過了,不予追究,原來中間還有這樣一個插曲。但是他在自己面前什麼也沒說,甚至害她以為他就是故意的。
「總管,相爺還在書房嗎?」她蓮步走上前。
總管點點頭,讓開一條道路。
蘇千雪輕嘆了一口氣想要進去也被侍從攔住。
她抬起頭誠懇地道︰「你們的相爺身子也不是鐵打的,再放任下去便要病了。國事要緊,他若怪罪下來讓我承擔吧。」
侍從猶豫了片刻,幫她推開了書房的門。
尚憐星也要進去,卻忽地听見「 當」一聲,不知什麼東西砸在了門上,「出去!進來則死!」她嚇得門也不敢邁進去。
大家雖然憂心,卻也不敢進去。
蘇千雪關起門,地上掉落的是他的簽章,「這是皇上賜的,怎可無禮待之?」
說著,便撿起放到了桌上。
他知道是她,但目光里猶然有氣,「你來干什麼?」
「你一天不吃不喝也沒上早朝,我已經告知公公你身體微恙了,再這樣繼續下去,恐怕你真的要生病了。」
「不要你假惺惺!」不知為何,那晚之後,他連見都不想再見她一面。
低聲地嘆息,她走近他,「範姜夫君……」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嫁給我,當真是因為愛我?」他直視著她,眼底布滿了血絲。下巴處隱隱可見青色的胡須,他……意欲何為?
她沉默不語,只站立在原處。
他的心里又莫名地起火,忍了忍,才冷聲道︰「我明白了,你出去吧。」
「但是你的身體……」
他突然笑了,笑容那般的冷,像是雪山皚皚下的清泉,冷澈無比,「我還不至于為了一個不愛我的女子,作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