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了!"如同驚弓之鳥似的,嵐詩看向門口。
門緩緩的被人往外推開,嵐詩訝異得不能言語,她還以為今晚余聖遠會陪伴在LinDA的身旁,畢竟今天是他未婚妻的生日,而她早在上個月就知道今天會有個熱鬧的生日派對。
"好久不見。"余聖遠看到李凡毅時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掩飾,他走向兩人,對李凡毅伸出右手。
對于這個表示友善的態度,李凡毅很想視而不見,但從小所受的教育對他影響甚巨,縱使心中對余聖遠不滿,但他還是伸出自己的手,與余聖遠匆匆一握。
"沒想到你會來。"余聖遠說道。
"你想不到的事還很多,李凡毅的口氣冷淡,"我來是希望詩詩跟我回家住一陣子。女人墮胎很傷身,她在這里沒人照顧,不如回家,還有個貴嫂可以照應她。""你怎麼說?"余聖遠看著嵐詩,抬起手模著她淚痕猶新的臉龐,她堅強得不在他的面前流淚,看到她的傷感,他……
他一踫她,嵐詩立刻意識到自己的狼狽,她躲開他的手,將自己臉上的淚痕隨意擦去。
看著嵐詩慌亂掩飾自己脆弱的舉動,余聖遠一張臉變化莫測,不顯思緒的望著她。
"現在我還是哪里都不去得好,"嵐詩坐了下來,她感到月復部還有輕微抽痛的感覺,"我這樣子,去到哪里,只會讓周遭的人擔心,倒不如一個人,哪都不去,自己照顧自己。"兩個站著的大男人對看了一眼。
"我改天再來看你。"李凡毅低下頭對嵐詩道。
嵐詩也抬起頭,"對不起,大哥。"心底深處,她知道自己讓大哥失望了,但現在,她真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別說傻話了。"李凡毅對她搖了搖頭,"你自己好好休息。""我送你下去。"余聖遠比了個請的手勢。
‥你們……""放心吧!"余聖遠安撫的拍著嵐詩的肩,"我只是盡蚌主人的義務,送送客人罷了。"縱使擔心兩人起沖突,嵐詩也只好強迫自己目送兩人消失于眼前。
***"我很驚訝你能如此平靜。"余聖遠送李凡毅到地下停車場時,口氣不掩疑惑的開口。
"詩詩已經是個成年人。"沒有看他,李凡毅只是低頭拿出鑰匙,"我只要她快樂。""而你認為她快樂?"余聖遠懷疑,因為他能敏感的察覺嵐詩的悶悶不樂,他不相信李凡毅看不出來。
"跟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這是她的選擇,"李凡毅終于轉頭正視他,"我雖是她哥哥,但我也只能站在協助的角度,而不能指示或限制她做些什麼。你跟她年紀都不小,你知道你在做什麼,而她也知道她在干什麼,這就好了,我無權置啄。""你跟凡宇的個性南轅北轍。"余聖遠得到結論。
"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李凡毅打開車門,準備上車前,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轉過身說道:"我心疼我妹妹現在的遭遇,我知道她欠你很多,但我認為她付出的代價已經夠高了!她愛小孩,她也愛你,因為你將娶Linda她不希望傷害一個無辜的女人,所以她把孩子拿掉。她的個性很強悍,她不會在你面前軟弱,但她的罪惡感很重。我沒有權利要求你些什麼,我只希望,你就當是……安撫你養的寵物吧!多關心她。"余聖遠皺起眉頭,李凡毅竟然形容詩詩是-•"我很想把她從你身邊帶走,但這對她未必是件好事,"李凡毅明白余聖遠的吃驚,"我不知道你到底把我妹妹當成什麼,但我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一個男人不會以折磨自己所愛的女人為樂。"語畢,李凡毅坐上自己的車,飛快的離去。
余聖遠看著李凡毅的車子消失在眼前,李凡毅以他自己的方式在關心詩詩,但他的態度令自己不解,而他最後留下的那句話,更令自己……
回到空洞的房子,嵐詩沒有開燈,她也不想開燈,一個人坐在黑暗之中,心中對時間的流逝,早就沒有任何概念。
她的思緒一片盲目,她不敢去想,因為她知道只要想一步,自己的情緒便會崩潰。
流產手術果然就如同醫生告訴她的,很快——快得令她幾乎沒有感覺,她感覺只是睡了一覺,一醒,一切就結束了,踏出婦產科之時,她還是她,但又好像不是她,她覺得若有所失。
回到家,她就一直坐著,電話答錄機里有余聖遠的留言,今天是Linda的服裝發表會,所以他今晚不會回來。
她倦曲起自己的身體,感到心寒,在她最需要人陪伴的時間里,余聖遠卻得陪伴另外一個女人。
她模著自己的手臂,上頭還有針孔的痕跡,她知道自己該起來吃點東西,不然就是休息一會兒,但她卻一點食欲都沒有,又不敢閉上眼楮,因為她一閉上眼就感到手術室的燈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拿起電話吞了口口水,撥下余聖遠行動電話的號碼,響了好幾聲,五在她想掛上電話時,電話被接起,彼端傳來熱鬧的音樂和人聲,這與她這里的沉默形成強烈的對比。
"喂。"縱使聲音嗜雜,但嵐詩簡單的一句,還是讓余聖遠認出了她的聲音,"什麼事?"他的聲音顯得遙遠。
"我把孩子拿掉了。"她平靜的陳述,彷佛事不關己。
余聖遠沉默了好一會兒。
"沒事了,"她不等他接下來的反應,"就這樣。"她把電話給掛上。
站起身,嵐詩緩緩的走進房里,她累得連衣服都沒月兌就躺在床上,睜著眼楮看著黑暗中的天花板。
不知道躺了多久,听到房門口響起了聲響,于是嵐詩緩緩的坐起身,看著余聖遠進門。
"你今天不是不回來了嗎?"她看著他問。
余聖遠將西裝外套給月兌掉掛到一旁,"想回來就回來了。"他不願對她承認他因為听到她的電話而心神不寧,最後他索性找了個理由,便從服裝發表會之中離開。
"你還好嗎?"他坐在床沿著著她問。
看著他,嵐詩有泫然欲泣的沖動,但她硬是將自己的情緒給按下,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並沒有任何的權利在他面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面。
、"很好。"她淡淡的回答。"你吃飯了嗎?"她從床上站起身,"要不要我去煮點東西?"他審視的目光停在她的臉上,仔細的望著她,似乎想從她的眼底找些什麼東西。
或許,他預期中應該是個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她吧!嵐詩感到可悲,她注定讓他失望了。
余聖遠的手拉住她,唇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我不知道你想證明什麼,但你的平靜讓我擔心。""是嗎?"嵐詩低下頭,看著他,"你竟然會擔心我?你是感到內疚吧!不過不管我的表現怎麼樣,我還是得說,你放下你的未婚妻來看我令我很感激。"她輕抽回自己的手,在床上,他們是親密的愛人,但下了床,他們的關系卻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她相信這種關系對他而言最好,沒有任何壓力,對她也好,因為她可以封閉起自己,讓自已麻木得沒有任何感覺."嵐詩在開放式的廚房里準備幫他下面,原本以為剛流掉小孩的身體會有不適,但她意外的發現沒有,只覺得下月復部有輕微的抽痛,至于其他,她可以一切如舊的活動.余聖遠卷起自己的衣袖,靠著流理台看著她。